帽匠的話語剛落,黑髮年輕人卻已經動了起來——在這到處擺滿了培養皿的地下室中,黑髮年輕人的纖細身材讓他佔據了很大的優勢,他動起來非常敏捷,幾乎是一晃眼的功夫已經帶著那把巨大的鐮刀出現在了帽匠的面前!
此時,紅髮男人只覺得眼前冰冷的金屬光澤一閃,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他猛地一個後仰,只聽見“撕拉”一聲布料破碎的聲音,眼前他只來得及看見幾縷被割破的紅色頭髮從天空中紛紛落下,當然後跳躲過黑髮年輕人接下來幾乎不給人任何喘息機會的連續進攻——當兩人在黑髮年輕人的接連進攻中一路從地下室的這一頭退到了地下室的中間,帽匠這才像是不打算繼續後退,他猛地一下停住自己的腳步——這忽如其來的動作讓黑髮年輕人產生了片刻的怔愣——
而他抓住了這個機會,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黑色鐮刀在紅髮男人的手中轉了三百□度隨即被他一把抓在手中,當羅修高高舉起鐮刀從他的腦袋正上方往下劈時,他微微蹙眉舉起手中的鐮刀毫不猶豫地正面迎擊上去——
呯的一聲巨響,就彷彿要在這安靜的聖誕雪夜裡將一切已經沉睡的生物統統喚醒。
鐮刃與鐮刃的互相撞擊的巨大沖擊讓兩把武器都發出陣陣嗡鳴,那巨大的震動透過鐮刀的手柄處一絲不差地傳遞給了鐮刀的使用者,兵器相撞產生震動帶來的後坐力比想象中的更加巨大,此時此刻,羅修只覺得自己被震得虎口發疼,發麻的手心和五指讓他幾乎差點兒將手中的武器脫手掉落!
而帽匠很顯然也被這一下的撞擊弄得有些狼狽——只不過相比起黑髮年輕人誠實地低低痛呼以及逐漸變得沉重的粗喘,他的表現並不是那麼明顯,只是冷靜地面癱著臉在心裡罵了句娘,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不動聲色地在鐮刀手柄處微微跳動了一下……
這是一場力量與力量的對抗。
沒有太多的技巧,也沒有魔法師們吟唱法術時候的華麗場面——在地下室幽暗的各色溶液反光中,兩名雄性生物用著同一型別的武器在進行無聲的對抗,其中一個檢視將對方的腦袋從他的脖子上砍下來,而另外一個,相比起對方的強勢進攻,他的行動反而顯得保守許多——他甚至很少有主動進攻的時候,只有在眼瞧著黑髮年輕人的鐮刀轉變方向有往旁邊的培養皿擊去的時候,他才會主動攻擊將,卻也只是點到為止將對方逼退就不再繼續!
巨大的金屬武器相互撞擊刮碰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音,這如同冤鬼哭號的聲音甚至讓躲在一個培養皿後面身穿紅色斗篷的小姑娘都忍不住抬起手捂住耳朵!
拉朵妮看著不遠處相互糾結鬥在一起的兩個身影,總覺得年輕的帽匠看上去並不是不準備進攻而是在等待著什麼——這樣奇怪的想法讓小姑娘下意識地微微蹙眉,她希望黑髮年輕人能注意到這個,但是很顯然他已經陷入了某種快速的節奏裡,身體幾乎每一次都是不由自主地進行著猛烈的進攻,彷彿不知疲憊、彷彿不知恐懼——
“毫無章法的胡亂進攻不會讓你取得勝利。”
“少廢話!打架時候說話不怕咬著舌頭?”
“……你不是也在說話麼?”
帽匠無奈地一個後仰險險躲過擦著他的鼻尖刮過的鐮刀刀刃,他能明顯地感覺到黑髮年輕人的進攻變得越來越急躁——最開始的時候,羅修因為記著帽匠說過“人形花”在成熟之前離開培養液就會死亡的事情,動作還有所收斂,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只要是旁觀者一眼便可看出他的進攻動作越來越大,甚至有時候會為了引誘帽匠露出破綻主動轉頭去攻擊那些培養皿——
在這樣的一次進攻之中,他的鐮刀甚至以幾乎擦著一個培養皿外壁的距離揮舞出去,當培養皿的玻璃壁上因為鐮風發出“咔擦”的可怕聲響並隨之出現一道裂痕,帽匠微微一愣,而這個時候,黑髮年輕人手中的鐮刀卻以一個十分巧妙的方式變化了角度,猛地揮舞出去一下子將帽匠整個人困在了葡萄藤骷髏馬頭的鐮刀彎鉤之間,那尖銳的鐮刀彎鉤在培養皿的光下之下閃爍著耀眼的光,現在只需要羅修動一動,他就能輕而易舉地將帽匠從他的腰之間直接攔腰斬斷——
帽匠低下頭,不怎麼驚訝地發現那鐮刀鋒利的鐮刃刮出的鐮風輕而易舉地將他那用上好的材質製造出來的衣服像是割破一張紙那麼容易似的輕易割破,而當他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黑髮年輕人時,卻猛地一愣。
此時此刻,雙手握著魔鐮的黑髮年輕人整個人都快被一股濃重的黑色氣息籠罩起來——他雙目赤紅,白皙得有些缺少血色的面板此時此刻也變了模樣,如果這會兒有一面鏡子,他可能會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額角部位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層層的青綠色痕跡……昏暗的燈光下或許很容易將這些誤認為是凸出的青筋……
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輕易發現那似乎是一層層像是鱗片一樣的東西。
而黑髮年輕人明顯對自己的變化毫不知情。
而那黑色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濃重。
如同水性煙霧黑色氣息源源不斷地從他體內冒出來傳向四面八方,在羅修的身後,身穿紅色斗篷的小姑娘很顯然也因為脫離了人類的身軀而有幸看見這詭異的一幕,她雙眼瞪大微微露出恐懼的神情,用雙手死死地捂在自己的嘴上,整個人蜷縮在培養皿的後面顫抖著……
她可以不怕帽匠。
也可以不怕此時此刻地下室這些詭異的人形花。
她甚至可以在做了鬼之後再也不怕鬼怪。
但是眼前的黑髮年輕人讓她覺得恐懼——那個老老實實、看上去好像很好欺負的傢伙,現在的模樣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這是一種沒有辦法解釋的心理過程,就像是大自然中的弱小生物對強大生物與生俱來誠服畏懼的本能……當黑髮年輕人身體裡冒出的黑色氣息逐漸向著她這邊飄來,她整個人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咒似的定格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當黑氣纏繞上培養皿的玻璃壁,而在拉朵妮的身後,原本已經被帽匠用了手段重新陷入沉睡的“人形花”,那剛剛歸於靜止的身體又輕輕顫抖了一下,緊接著緩緩地睜開了她那雙金黃色的雙眼——而這彷彿只是一個開端——在誰也不成曾注意到的情況下,所有培養皿中的人形花都在接觸了那股黑暗氣息之後開始逐漸甦醒!
而此時此刻,擁有一雙屬於人類的雙眼的黑髮年輕人卻看不見自己身上冒出來的那濃烈的黑暗氣息——
一滴汗液順著他的額間滑落,啪嗒一聲掉在他死死握住魔鐮的手背上。
胸口劇烈起伏,疲倦,痠痛,整個肺部就像是壞掉了的拉風箱在進行著垂死掙扎的工作。
這把鐮刀使用起來的時候,比羅修想象得更加費力——有時候,他甚至產生了“現在的自己不能完全駕馭它”這樣的錯覺——但是這樣的感覺很快便被他否認了去,因為他清楚地意識到手中的這把鐮刀是屬於他的武器,是武器服從主人,而不是主人順從武器!
當意識到這一點後,羅修總覺得自己手中的鐮刀變得越來越輕,於是他的進攻動作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快——最終,他終於將帽匠成功地困在了他的鐮刀刀刃之下。
“你輸了。”
輕輕挪動自己手中的鐮刀,而已讓那鋒利的刀刃的冰冷光澤反光照在年輕帽商那張長得還算不錯的臉上——在看見對方不怎麼愉快地因為那刺眼的金屬光澤微微蹙眉眯起眼時,黑髮年輕人裂開嘴笑了起來,不意外地發現自己嗓音沙啞難聽。
“我輸了?”
帽商跟著重複了一遍之後便沉默了下來,就在黑髮年輕人幾乎以為這傢伙要開始求饒或者道歉的時候,他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動作——只見被困在死神的鐮刃之下的紅髮男人忽然露出一個同樣肆無忌憚的笑容,這個笑讓他那白森森的尖銳虎牙也露了出來……
只見帽商伸出手,用戴著黑色手套的兩根手指直接捏住了羅修鐮刀的刀刃,緊跟著——羅修甚至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一股強大的如同電流一般麻酥有灼熱的疼痛順著鐮刀和他手掌接觸的地方傳遍了他的全身,黑髮年輕人痛苦地低低吼了一聲,卻始終沒有扔掉手中此時已經如同變成了折磨他的刑具的武器!
“哪怕是全盛時期的你也只不過在競技場裡跟我打平手,”帽商兩根手指輕而易舉地將威脅自己的鐮刀推開,而後一個後躍穩穩落地輕而易舉地離開了威脅的範圍,“更不要提現在被禁困在人類身體裡的你——聽見你的靈魂在嘶吼哀鳴了嗎,薩麥爾,假扮老好人的遊戲總也有一個結束的時候,你還要任性地讓大家勞師動眾到什麼時候?——”
帽匠話語落,他高高舉起手中的鐮刀騰空躍起,半空中男人狠狠揮舞鐮刀,只聽見轟隆的一聲巨響整個地下室的地面就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利器拖過割裂,青磚碎石飛濺之間,曾經站在這一條地裂傷痕中央的黑髮年輕人狼狽地晃動身體提起精神摔倒在旁邊的一個培養皿上——這時候他隱隱約約地聽見了培養皿裡傳來敲打玻璃的聲音,他愣了愣,抬起頭,卻意外地發現培養皿中的人形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來,這個心臟完全被白色野花花簇替代的黑髮女孩用她那雙空洞的金色雙眼對視上培養皿外的黑髮年輕人,頓了頓後,輕輕地指了指培養皿外他們的不遠處——
羅修微微一愣,在抬起眼皮子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高高舉起的閃著藍色幽光的鐮刀時,他瞳孔瞳孔縮聚隨即下意識地猛地一下往旁邊撲倒——只聽見“呯啪”一陣脆物碎裂的聲音,大量溼滑的營養液從被橫著整整齊齊切碎的培養皿中傾瀉而出劈頭蓋臉地淋了羅修一身!
伴隨著一聲什麼**的重物落地的聲音,羅修只感覺到一個溼滑柔軟的東西砸在他身上隨即而來鑽入鼻孔的是一陣濃烈的、熟悉的花香——夜來香以及玫瑰——他翻身坐起來將從破碎的培養皿中掉出來的這個小姑娘接住,然而當他低下頭想去檢視他的情況時,卻驚恐地發現提前離開了培養皿的人形花胸口處的花簇在飛快的變黃枯萎,這樣的情況同樣出現在了這個小姑娘身體的其他部位——那原本白皙光滑的臉蛋立刻乾癟下來,像是瞬間從孩童時期變成了年邁的老人,唯獨那一雙金色的、空洞的瞳眸睜大著望著他,還依稀保持著之前的水靈……
“花……珍貴的……我……還想活著……”
看似完全不相干的詞語從那皺巴巴得看不出人形的人形花口中傳出,她的聲音很含糊,聽上去就像是剛剛學會說話的嬰兒……而在斷斷續續地說完這些詞語之後,似乎並沒有等到她想要的回答,漂亮的金色瞳眸在一道失望的光芒閃過之後,就徹底地重歸於黯淡。
壓在身上的重量徹底消失了,此時此刻,羅修懷中抱著的,不過是一具看不出原本形狀的乾屍,以及散落一地,浸泡在營養液中的無名白色野花枯萎的花瓣。
除卻此時在黑髮年輕人身後傳來的一聲屬於拉朵妮彷彿抑制不住的突兀抽泣聲之外,周圍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而此時此刻。
只有拉朵妮以及帽匠才看得見,那籠罩在黑髮年輕人周圍的黑暗氣息瞬間增強了十幾倍,拉朵妮再也忍耐不住地發出一聲畏懼的嗚咽,而沒有依靠任何外力憑空懸浮在半空的年輕帽匠卻是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就是這個時候了。
“結束了,以魔界之主路西法的名義,尊請第五獄支配者重歸黑暗。”
紅髮帽匠面無表情地高高舉起自己手中的黑色鐮刀——
然而就在此時,他卻注意到那跌坐在地面上低著頭的黑髮年輕人忽然動了一動——帽匠微微一愣連帶著高舉鐮刀的動作也跟著停頓下來,此時他似乎對眼前的一幕顯得震驚又困惑——
在惡魔靈魂處於半釋放的情況下還能支配人類**的動作?
怎麼可能?
然而,就在他猶豫的這一瞬間,黑髮年輕人卻猛地一下抓起了之前他脫手跌落在一旁的骷髏馬頭魔鐮,那鐮刀終於重新回到主人手中,當黑髮年輕人利用它支撐著自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時,身為冷兵器的魔鐮居然發出了嗡嗡的悲鳴——
從黑髮年輕人手心冒出的一股股黑氣如同蛇一般順著鐮刀手柄纏繞住整把鐮刀,它們將雪白的兵刃完全覆蓋最終和它合為一體——緊接著是一道刺眼的光芒閃過——那骷髏馬頭中伸展出來的刀刃突然發生了變化,它像是被黑色燃燒著的火焰包圍著,燃燒著!
黑髮年輕人雙目赤紅,巨大的魔鐮猛地揮舞著以刀刃向外重新橫在他的跟前。
汗水接連不斷地順著他的下巴低落到衣領之中。
而這一次他不再猶豫,助跑,起跳,揮舞手中魔鐮——那被黑色火焰籠罩著的鐮刀的破壞力比之前強勁了不知道多少倍,在這看似平凡的一擊之下,竟然硬生生地將半漂浮在半空的帽匠擊落逼得他連連狼狽後退幾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髮年輕人怒吼著,一次比一次更快更狠的進攻如同雨點一般落下——在他的身後,無數道靈魂從他的身體中冒出,已經完全超過了需要釋放靈魂所規定的比例,那一刀刀黑色的煙霧從最開始的一團朦朧現在居然開始隱約有了實體,它們像是無數條相互纏繞在一起的黑色巨蛇,吐著芯子……
眼前突然發生的意外讓瑪門有些措手不及。
他完全沒有想到跟他一樣身為狂戰士的大惡魔為什麼突然之間卻擁有了把靈魂和武器結合在一起讓武器的形態發生魔法變化的能力——並且最糟糕的是,這看似像是惡魔火焰的東西在觸碰到他的時候,卻能真正地傷到他——從天使轉變而來的惡魔是沒有實體的,準確地來說,其實他們應該就是一團光,所以按照常理,他們不應該對聖力之外的任何傷害感覺到疼痛。
但是當那纏繞著黑色火焰、明擺著是惡魔出品的鐮刀擦過他的面板時,他卻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灼燒被撕裂開來一般的痛——這……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完全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的紅髮男人此時也不敢再猶豫許多,收起之前那種“演完戲跑個過場就收工”的心態,此時的他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對付面前這個處於暴走狀態的傢伙……
大開大合的都鬥爭之中,無數的培養皿接二連三地爆裂開來,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甦醒並跟著變得狂躁不安的人形花從培養皿裡掉出來後如同脫水的魚一般迅速枯萎變幹——暫時身為帽匠的瑪門已經完全不想算自己損失了多少錢,他只是頭疼地揮舞著手中的黑色鐮刀,強行用狂戰士的力量被迫接下對方的一次又一次攻擊!
還好相比之下他比較年輕。
至少體力上比較經得起消耗。
而且可以看得出,因為長時間的靈魂釋放,眼前的黑髮年輕人雖然進攻力道不減,但是明顯速度已經逐漸變得緩慢下來——再怎麼詭異,他也還是操縱著人類的身體在行動——於是,這就讓極限的到來有了一個準確的、令人值得期待的可預知時間。
當那把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鐮刀從紅髮帽匠的臉頰上滑過,劇烈的疼痛以及意識到自己毀容的憤怒讓他忍無可忍地啐了一聲,抬腳一腳將處於暴走狀態的黑髮年輕人從半空中踹下底面——這一腳力道毫無保留,當羅修掉落在地時塵土飛揚之間他甚至在結實的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小坑!
漂浮在半空的紅髮帽匠愣了愣,伸出大拇指蹭了蹭自己臉頰上的傷口的血液習慣性地送到唇邊想要舔掉,卻在舌尖碰到那血液的第一時間被其中苦澀得難以形容的怪味震驚到,他呸呸兩聲吐掉自己變得有點奇怪的血液,將手中的黑色鐮刀換了一邊手,落在呈現大字躺在地面上一動也不動的黑髮年輕人身邊——
他停頓了三秒。
然後為了保險起見,一腳將落在對方手可能可以觸及範圍內的骷髏馬魔鐮一腳踢飛到了地下室的另一端。
“家都還沒回就先揍兒子,真是‘負責’的家長。”不滿意地嘟囔了一聲,紅髮男人站在黑髮年輕人的身體旁懸起自己手中的鐮刀,想了想,“算了,回家再跟你算賬——”
一邊嘟囔著,瑪門一邊準備落下自己的鐮刀結束面前這具屬於人類的身體——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哐”地一聲巨響——
鐮刀沒能順利落在黑髮年輕人的身上,反而被什麼東西阻擋在了半空中。
瑪門愣了愣。
眨了眨眼。
然後,他看見了阻擋著自己手中鐮刀的物品——那是一根由不知名的銀色金屬鑄造的權杖,權杖的頂端被七條鑲嵌著鑽石、由貴重金屬鑄造而成的慘白手臂為抓握點固定著一顆巨大的深藍色寶石,攀抓在藍色寶石上的每一條手臂互相纏繞,手臂上鑲嵌著代表七原罪的不同色彩的純淨珠寶礦石,每一顆寶石都散發著璀璨的光芒,毫不內斂地顯示著它們所蘊含著的強大魔法源動力……
如此騷包的東西。
放眼整個地獄,也就那麼一件。
會用這種東西當做武器的,也就那麼一個人。
瑪門的眼皮子跳了跳。
“……這是想怎麼樣?”
“有些事情我還沒搞清楚,”突然出現的、身穿華麗公爵禮服的男人一雙瞳眸在黑暗之中也閃爍著難以忽視紅色光芒,“搞清楚之前,先不忙動手。”
“……什麼事?”
“我做事需要跟你報告?”
“……就是心疼了吧,眼睛都紅成這樣了還不承認。”撇撇嘴,瑪門將手中的黑色鐮刀從“陛下尊貴的權杖”上“拿下來”,想了想,轉身彎腰撿起之前他丟在地面上那頂**的禮帽,將那把鐮刀怎麼抽出來就怎麼放回去的方式塞回去,順手將禮帽戴在頭上,壓了壓帽簷,“隨便你,反正都是你說得算。”
說完,看著這地下室的一片狼藉,散落一地的殘花讓空氣之中飄著淡淡幽香,紅毛這才愣了愣,忽覺心臟疼痛難忍——這辛苦白跑一趟究竟是圖什麼!
毀了容!
還要破財!
他得去賣腎了!賣腎了!
作者有話說:居然連個崔更的都沒有,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是欣慰還是傷心呢嘖嘖,看見別的作者下面崔更聲一片嘖那陣仗真是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