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發,只是面色不愉。司機也安靜的開車,沒有半點聲響。車裡一種詭異的安靜, 車外雨聲雷聲不絕。
沉默了片刻,路漫首先打破沉寂。
她直接的問一句:“陸馳, 你結婚了嗎?”
陸馳餘光瞥向她,笑了笑,語氣冷淡的回:“關你什麼事!”
路漫扭頭飛快看了他一眼, 也笑:“鄧小姐沒要你?”
陸馳陰沉沉的臉,眉眼間一抹凝重的鬱色。因為竭力壓制心底的狂躁,他的胸口有一點起伏不定,還有點幾不可察的呼吸急促。
他說話的聲音卻依然平穩,語氣冷到極點:“我的事, 與你無關。”
路漫當然知道陸馳這會兒在生氣, 她偏偏在他面前笑, 笑容看不出半點勉強, 聳一聳肩, 口吻輕鬆說:“Sorry,當我沒問。”
經年重逢後的第一次對話, 果然輕易的把天給聊死了。
車裡的幾個人重新陷入一片寂靜。
到後來, 陸馳僵硬的開口, 問她:“這麼多年, 你還回來做什麼?”
他一直看著車子前方,視線幾乎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過。
路漫稍稍偏過頭,望著他的側臉,臉上還是那樣的笑:“陸先生,既然你的事與我無關,那我的事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陸馳感覺自己一顆心被人攥在了手裡。
她輕輕的一捏,他就像快要死過去了。
那一瞬只覺得心被狠狠刺痛了,卻竟然還能控制得住情緒。他的聲音聽不出來一絲一毫的軟弱,開口仍是低沉冰冷的語調:“下車!”
車子往前又走了幾百米,終於停下來。
路漫伸手去開車門,風雨撲面。
她回過頭看他,收起原本漫不經心的笑:“你放心,我待不了多久就走,永遠不出現在你面前也行,絕不打擾你的生活。要知道周珩認識你,那天我不會去。”
陸馳死死剋制衝動,才沒有伸出手去拉住她。耳邊是車門關上的聲音,餘光再看不到她的身影,風雨都被隔絕在了車外。他穩穩的坐在車裡,什麼表情也沒有。
師傅人挺厚道,特地挑在711附近停車。
路漫從車上下來後,稍微走兩步就有可以避雨的地方。這雨看著輕易不會罷休,她進去買了杯咖啡,挑了個角落坐下來。沒過多會兒,她手機響了起來。
阮北辰打來的電話,路漫接了起來,聽到他在電話那邊一口氣說:“姐,你回國了怎麼也不說?怎麼不回家裡住還跑去住酒店?你現在在哪,我開車去接你?”
她出國的那年,阮北辰正好高考完,錄取在B市的一所大學,學的是計算機相關專業。他學程式設計有天分,在學校就跟著老師做了不少的專案,現在工作也不錯。
路漫笑笑,問:“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阮北辰說:“郭助理告訴我的。”
路漫應了一聲,說:“我這邊有事,等忙完再找你出來吃飯。”
原本阮北辰得知自己姐姐終於回來的訊息,急著想要和她見面。但聽到她還有事情要處理,卻也很快歇了心思,答應一聲。
賀豐在醫院裡,幾波專家會診,慢慢的身體開始有了一點好轉。路漫天天看他,也能察覺得到他精氣神在變好。儘管如此,他趁著有精力,開始交待一些事情。
路漫話不多說,按照他的要求,和他的律師一起幫他打點處理全部的事宜。這一段時間,她忙著這些,反而沒有太多心思在意陸馳的情況。
周珩數次約她去吃飯,她都以太忙給推了。等到第四次打電話約路漫出去,記起上次和陸馳見面是半個多月前,而周珩又說他組的局,人挺多的,就答應下來。
雖然上次她問,陸馳沒有回答,但是路漫知道他既沒結婚,也還沒有訂婚。這段時間陸馳沒有再找她,但她猜陸馳也會去。有周睿在,訊息傳到他那不難。
周珩組織眾人到周家在市郊的一處農莊別墅玩。那地方空間大,景緻也好,緊挨一處高爾夫球場和一處跑馬場,靠山有湖,可以釣魚打獵,也不乏其他的娛樂。
出發當天,周珩專門開車到酒店去接路漫。他們來得最早,到了地方以後,陸陸續續其他人也都來了。男男女女有十幾號,都是周珩的朋友們。
別墅足夠大,今天過來的每個人都安排了房間。路漫住在三樓走廊盡頭的那間,在房間陽臺就能看到漂亮風景。午覺醒來,周珩過來找她,帶她出去打獵。
這地方哪有多少野生動物,大都是他們過來玩,才投放到林子裡面的。不過周珩技術不賴,到傍晚回別墅,他們收穫頗豐,有兔子野禽之類的,還弄了頭獐子。
獵物有人負責搬,周珩陪在路漫身邊和她聊天。他人風趣幽默,長得也不錯,路漫態度很好也很捧場的一直和他有說有笑。剛走到別墅前,又一輛車開進來。
車子在空地停好,周睿和陸馳分別從駕駛座、副駕駛座上下來。陸馳神色自若和周睿一起走過來和一眾人打招呼。之前得知堂弟認識阮南星,周珩也沒多介紹。
路漫站在旁邊,周睿衝她笑笑:“南星,好久不見。”
她回了個笑臉,還和以前一樣喊他:“睿哥。”
周睿沒想到她這麼坦然,餘光瞥了瞥陸馳,越覺得這事情糾結。不過現在看來,他們還能好好說兩句話,那他回頭必須得幫陸馳仔細打聽打聽。
晚上,他們在別墅外的空地上擺弄上幾個燒烤架,所有人一起BBQ。男男女女個個興致高漲,大家熱熱鬧鬧吃吃喝喝。
路漫其實不太喜歡這種鬧騰,她稍微吃點東西,後來到附近的陽傘下坐著休息。陸馳和在場的大部分認識,他一直待在人堆裡,沒有特意找過她。
周珩今天算得上是主角,被其他人鬧了很久,好不容易才脫身。他端了兩杯酒過來找路漫,一杯遞給她。兩人碰了杯,周珩問:“是不是覺得太吵?”
路漫喝了一口酒,笑笑:“有一點吧,可能老了?”
周珩臉上表情有點無奈,伸手摸摸她的頭說:“你這樣是老了,那我豈不是半邊身子進棺材的人?覺得太吵就先在這坐會吧,要不要再幫你拿點甜品?”
路漫搖頭:“不用麻煩,我已經吃好了。”
周珩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