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青年身旁,扶起青年,“到你了,葉先生。”
葛晨也扶著青年,一起走到門口。忽然,身後有人一個猛地拉住青年,青年問:“怎麼了?”
葛晨也困惑,他見韓翊臉色慌張,眼神盯著剛剛離開的病人,他頓時知道韓翊是被做完化療的病態驚嚇到。
韓翊沒法回答青年的問題,葛晨只好說,“那個,小葉,還沒到你,我們弄錯了順序。”
青年理解似的,“嗯”了一聲。
葛晨看到韓翊朝他不停招手,他讓護士將青年扶到休息椅旁再坐下,他急急忙忙跑向韓翊。他跟著韓翊到了化療室前面不遠的,醫生辦公室裡。
韓翊急說,“化療,先不做了。”
葛晨說,“可……”
不吃中藥,不肯化療,怎麼剋制病情。這麼直白的話,葛晨怕傷了韓翊,只好卡在喉嚨裡。
韓翊像是不明白他難言的話,“化療根本治不好,何必讓他白受痛苦。你去找個理由告訴他,化療不做了。”
葛晨為難,不知所措,韓翊舔了舔乾燥的下嘴唇,好像另有打算,“去啊,我等會去找醫生,你先把他送回病房。”
口氣,不容商議。
葛晨只得聽話地走回青年那,吞吐著,以醫生下班為由,將青年帶回病房內。
他焦急地等著,他想不到韓翊要和醫生說些什麼,可他只能等待。
☆、第三十二章
夜幕,帶著少許的星星懸在空中。月色並不明朗,灑在冰冷的地面上,渲染出一片淒寒。
韓翊孤身在通著涼風的頂層入口站著,一站就是幾個小時。他的腦袋裡,反反覆覆回想著他朋友告訴他的訊息。
他下午在等青年進化療室時,他朋友給他打來一通電話。他朋友說江昕語從沒有做過眼部手術,至少查不到任何資料。
他朋友還警戒他,他母親已經回到上海。
韓翊不時冷笑,他可記得十分清楚,那女人的眼睛幾年前險些瞎了。但現在卻明亮,乾淨得像他愛人的雙眸。
他不是個可以操作的玩偶。
他母親,江昕語,她們做的夠狠毒。他要將青年失去的,一一連本帶利奪回來。他不會讓他所愛的人,白白受苦。
明確了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韓翊不由自主,摸了摸上衣的口袋。口袋裡的香菸是十幾天前馮四留下,放在床櫃上的唯一一包煙。
馮四怕他煩躁,控制不住對煙的渴求。
韓翊熟悉地拆開香菸,從煙盒裡拿出一根菸,放在嘴邊叼著。此刻,他確實煩心,恨意,疼惜,各種情緒交叉在一起。
可半響過去,他的手扣不起打火機。
相持的手,終究將一根菸放回煙盒,連著整包煙一齊隨手扔下幾十棟樓的高空。
韓翊回了個身,徑直地去往他早想去的地方。
醫生辦公室的門緊關,韓翊用力地敲了敲門,沒一會兒門從裡面被開啟。醫生像是知道門外是韓翊,已經將青年的病例表放在辦公桌上,一副等著他來又膽怯的模樣。
韓翊拿起病歷表,翻著,看了一遍。他盯著醫生問:“我問你,他的情況是惡化了嗎?”
醫生躲避著韓翊的目光,話不敢回,艱難地點了點頭。
韓翊心頭一沉,“惡化的嚴重嗎?”
醫生立即搖搖頭。
韓翊說,“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醫生立即解脫似的迎合,“您說。”
韓翊斟酌著言辭,臉上的神色像是在忐忑著他即將問出口的話語。他確實好不容易說出口,“在一週之內,他如果不做化療,病情會危……危及生命嗎?”
醫生掃了眼韓翊,不敢有虛言,“不會,當然不會,他的情況雖然惡化,但還沒有到這種地步。”
話語剛落,韓翊僵硬的肩膀,微微鬆了下來。他看了看朝他擠出笑臉的醫生,出了醫生辦公室。
沒走幾步,他停在了青年的病房前。
他一手放在門上,身體貼著門。他的愛人已經睡著,葛晨站在病床邊,正將蓋在愛人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一些。
他的手,推不開門,捨不得幹撈這一時的靜謐。
葛晨很快抬頭看到了他,朝他看著,眼神詢問他是否進病房內。
韓翊擺手,停望了不多久,忍著想念離開了病房的走廊,離開了他愛人所在的醫院。韓翊到了一家離醫院不遠的商場,快速走了進去。
翌日,馮四接聽完預料之中的電話後,急促不安,火急火燎的趕到病房。他到的時候,他竟沒在青年的病房內,看到韓翊的身影。
病房內,異常怪異,只有青年一個人。
馮四又不能進病房直白地問青年,只好焦急地在門口等。好在,他才等幾分鐘,便看到漸漸走近的葛晨,手裡端著給青年的早餐。
馮四趕緊快步走了過去,攔住葛晨。
葛晨不解,“您這是……”
馮四怕病房裡頭的青年聽見,輕聲說,“我有急事要找韓翊,他人呢?”
葛晨如實說,“他昨晚出去了,直到此刻還沒有回來。”
“沒回來?”
馮四吃了一驚,“怎麼回事?他去做什麼了?”
徹夜不回,根本不像韓翊可以做出的事情,他清楚韓翊恨不得隨身跟著青年才好。
馮四問,“那韓翊走之前說什麼了嗎?”
葛晨皺起眉,認真地想了想,“沒有,他走時,我在病房裡,他在門外直接走了。”
馮四頓時感到不踏實,他說:“我給他打電話吧。”
說著,翻出手機播出號碼。只是手機裡的音樂響著,電話卻無人接聽。馮四撥打了幾遍,都是同樣的結果。
此時,不光馮四慌了,葛晨也慌了,“他也沒告訴你他去哪裡嗎?”
馮四急著說,“要是我知道,還問你做什麼!”
兩人頓時都不作聲,急得四下張望。馮四更是小跑著,一路找人。可不管如何焦急,都找不見韓翊的蹤跡。
馮四沒有辦法,先回了青年的病房。在看到葛晨悉心照顧病房裡的青年之後,再走到青年隔壁的病房,這段時間韓翊在這休息。
他不清楚韓翊去哪,他也不清楚韓翊能去哪。
但青年在,韓翊應該不會悄無聲息地消失。
馮四這般自我催眠的坐著想著,不知多長時間過去,他聽見了腳步聲,隨即抬頭。他繃緊的神情,鬆了下來,來人是韓翊。
馮四起身,口氣裡盡是擔憂:“你去哪了?”
韓翊沒正面回答,只說,“我正好也要去找你。”
“找我?”馮四說,“找我做什麼?”
韓翊說,“幫我買一張明天回上海的飛機票。”
馮四驚著問,“你要回上海,在這個時候?”
韓翊平靜地走到櫥櫃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