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門,季子歡扭開把手走進去寧靜的病房,“我今天帶來了你喜歡的花。”邊說著,他將手上的百合花插入窗邊的花瓶裡,手指摩挲過一片純白色的花瓣,淺淺的清香味道傳到了鼻子。
放置好那一束花後,他回過頭,就看到靠坐在床頭上的人笑了笑,那溫和的笑帶著暖意,卻有點憔悴。
“怎麼這麼瘦?”季子歡拉了椅子坐下來,白子語伸出了手,往他的臉上摸了下,微皺著眉頭,語氣裡略帶責意的說。
“爹地,你才是。”季子歡看了看人,有些無奈的回了句。
白子語看著多年不見的兒子,再多的激動都化成了嘆息,他很愉悅,由衷的快樂笑了,其餘的彷彿都隨百合花的香氣飄散,兒子是他的心頭肉。
白子語執著的摸著季子歡的臉頰,溫聲說:“歡歡已經這麼大了,爹地很開心。”他還是那樣溫柔極了的笑著,季子歡心頭像被什麼狠狠捏了一下,他皺起眉頭。
季子歡睜著幽黑的眼睛,看著面前在這世上最疼愛他的人,他由著溫暖的手輕輕撫著,他的嘴邊弧起,牽了一絲最坦率溫順的悅意,“是的。”
數天前,季子歡找到地方自個兒住著,可他無法預測韓奕是怎樣追蹤他的,每天早上,韓奕的司機都會出現,載他到醫院來,而韓奕人已到了公司,沒要見季子歡,也沒要交換些什麼。
韓奕算是默許了,止了那些在旁人眼中視為荒謬脫軌的行為,對季子歡,韓奕結束了給他的例外。
季子歡無可否認,他鬆一口氣。
見到韓奕,他承受著的東西太多了。
每天早上季子歡時間一致的出門,韓奕的司機早在他樓下等候他,也不讓他拒絕,頗有幾分誓要完全任務的意欲。
季子歡看那人的態度,心想他定是害怕韓奕的,也就不多為難對方,更大的原因是他懶得拒絕,天天在自家的樓下跟一個男人糾纏,讓人看見了,季子歡臉色自然是難看的,這讓他無法不避嫌。
像在給韓奕面子一樣,季子歡上了車,然後那戰戰兢兢話也不多說的司機,會將車開到醫院,接著才往韓奕的公司開去。
自韓奕從洛杉磯回來,接回董事長和沈墨代為處理的事務,一連幾天,人們都感覺得到公司內的氣氛嚴肅,韓奕的出現,臉色的凜然,這讓他們更加確定,每一個部門遞給頂樓的任何東西是不能出錯的。
韓奕和傳聞中的人之間似乎出現了問題,現在韓奕的身邊準備換人了,下一個情人,真不知道會是怎樣令人羨慕的貨色,聽說,是董事長認同的一個大家閨秀。
秘書臉上略帶遲疑,邁步進了總裁室,神遊間,韓奕終於抬起頭來,掃了進來的人一眼,瞧了瞧她手裡送來的信,“放下。”
等韓奕沉聲的說完,秘書才察覺到自己有點失態,竟立在辦公桌前呆呆的愣住了,有些慌忙的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了桌上。
韓奕拿起來,不徐不快的拆開了,看了看來信的內容,然後放進去抽屜裡,聲音裡夾帶一貫的冷酷低沉,語氣卻是隨便的,聽不見一絲不悅,“還有事嗎,秘書?”
“是……”秘書點了下頭,看向韓奕深邃的雙眸,“董事長剛才打來了電話,他想確定季先生還在不在韓總你的身邊,現在在不在公司……還有,他要知道,季先生住的還是不是韓總的別墅。”
“連他也對季子歡這麼感興趣?”韓奕打趣的道,聽男人那麼一說,秘書反倒覺得一陣寒氣席上背脊,感到有些冷。
韓奕很少會在下屬面前調侃著說話,他的形像一直是上位者般的傲然尊貴,而現在,韓奕嘲諷的扯了扯唇角,挑高了眉,眼神有些危險,確是令人緊張。
這讓秘書一僵,反應不過來。
“不……董事長似乎想了解韓總而已。”秘書心裡也是奇怪,季子歡說過他沒有參與在韓奕的事情裡,可韓奕的父親突然問起他的訊息,像是在提防著一般,秘書卻不是很肯定。
韓斐澤有什麼動靜和目的,韓奕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從來沒說過什麼。
“季子歡不會再回來,簡單來說,他可以帶人過來。”韓奕語簡言淺的說,讓秘書傳達那話,又看了眼滿臉困惑的秘書,手指敲了下桌邊,“出去。”
季子歡的頭枕在床邊,均勻的呼吸聲輕輕迴盪,白子語的手揉了揉睡著的人的頭髮,當年不告訴他聯絡方式,一聲不響就走掉,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麼?八年,真是很長的時間,等了這麼久,終於回來了……
真是,太好了。
“我們是一家人啊……”白子語輕嘆著,突然聽到病房的門被推開,他看了過去,一個紳士般修長挺拔的男人映入眼裡。
“你是……歡歡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