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月,白羽揚出院後跟白天風回到了別墅,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發呆,打掃的傭人看見了一臉呆怔的他,心裡道,少爺已經愣在那裡兩個小時了呢。
白羽揚忽然自顧自的喃喃著,“遠遠……想死我了。”
他從一旁的花瓶裡抽出一朵花,看了看,隨意的把玩著摘下來的花瓣,再這樣下去,他會單思成疾呢。
蕭致遠正在產科的辦公室裡,電話鈴接著響起,他遠輕輕推了推眼鏡,一臉平靜的接了白羽揚打來的電話,“喂。”
“遠遠,我是羽揚。”白羽揚悶悶的道。
“嗯,小揚,你身體好了嗎?出院之後回家住著,比在我家習慣多了吧?”蕭致遠關心的問,白羽揚這麼一聽,心裡莫名的激動。
“不習慣,還是遠遠家裡的沙發舒服,唔,還有廚房,我喜歡遠遠的廚房。”笨蛋,蕭致遠真是個笨蛋,白羽揚心下咒罵著。
他一擰眉,他居然喜歡上一個笨蛋。
蕭致遠有些好笑的道,“我住的公寓那麼小,擺著的沙發也已經買了好幾年了,小揚你的口味,真獨特。”
白羽遠抿了下唇,忽然坐在床上,他的聲音有點古怪,慢慢回了一句,“遠遠,我懷孕了。”
“什麼?”蕭致遠一愣,“小揚,你剛剛在說什麼?”
蕭致遠拿著話筒認真的聽著,從門外進來的護士,走向辦公桌放下了手上的資料,“蕭醫生,來做常規檢查的先生已經到了,他正在外面等著。”護士說道。
蕭致遠溫文的看向護士點了點頭,接著注意力回到電話另一頭的白羽揚,“小揚,我有工作,晚一點再說,你剛出院記得多休息,我掛了。”
蕭致遠說完便掛了線,白羽揚“喂”了幾聲,迴應他的,只是沉悶的“嘟嘟”的聲音。
白羽揚心裡一陣氣,“遠遠……你個混蛋!”
老子說懷孕了,你都不管!
雖然只是試探的謊話,但也太過份了,這混蛋醫生,白羽揚想了想,接著鬱悶的一嘆,他看上了那個人,所有的心思都無法挪開,有時候很茫然,有時候很痛苦。
可蕭致遠看著他的時候,很愉快。
既然是這樣……
他就用時間證明給蕭致遠看,他想和他在一起,已經……看不見任何人。白羽揚看著自己握了握的手,很想和遠遠在一起。
白天風站在房間門外,臉色變了又變,怎麼他們白家生的兒子,都是給別人生孩子的呢?
白天風扶額,兒子啊,你從加拿大獨自跑來,居然就懷了孕。
爸爸可不想這麼早當爺爺啊!
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白天風邊走向客廳,邊向著電話那端的人道,“哥,糟糕了……”
蕭瀾聞到聲音後走過去,看到皺緊了眉一臉頹然的白天風,從後輕摟著白天風的腰,“風,怎麼了?”白天風微微抬了抬頭,眼神苦惱極了——
跟白子語透過電話之後,白天風輕拉著蕭瀾的袖子,蕭瀾雙手環緊了他,白天風一直以來都很健康,可許多年前他昏迷了兩年,給蕭瀾留下來的印象太深刻了。
蕭瀾無時無刻的護著他,有太多的捨不得,只想白天風一直好好的。
白天風望著湊過來親了親他臉頰的蕭瀾,有點窘然為難的說﹕“我們的寶貝,被人家給吃個乾淨,懷上了一個小的。”
“什麼?!”蕭瀾瞳孔微縮,白天風頭痛的靠在蕭瀾的懷裡。
透過窗戶望著外面飄揚著的雨點,季子歡搓搓他冰涼的雙手,韓奕走進房間,看見人倚著窗邊後,將季子歡拉回來暖和一點的地方。
韓奕一看時間晚了,就打算將季子歡直接送到大床上。
季子歡沒有睡意,一手環上韓奕的脖子,把臉湊近,“我去看看小瑾。”
韓奕目不斜視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孔,大手往上面撫了下,“睡覺吧,一會兒孩子鬧了,你又睡不好了。”
韓奕說的話不無道理,月份越來越大了,肚子裡的小東西們很不安份,喜歡在夜晚如同小魚一樣游來游去,季子歡的手覆在肚子上不停的撫著,直到早晨才睡著。
“寶寶們鬧著,蕭醫生說是健康的。”
季子歡一臉雲淡風輕的說,韓奕把人摟過來,下巴抵在他頭頂上,季子歡的整個身體貼上去,腹部頂在韓奕的腹肌上,韓奕的呼吸加重了一點,眉頭蹙了蹙。
“忍得很難受嗎?”季子歡有點狐疑的道。
韓奕也不隱瞞,忽重忽輕的呼吸打在季子歡的耳畔,季子歡有些好笑,卻也微微升起了幾分暖意。
他輕輕的一笑,緩慢的道,“韓大總裁,辛苦了。”
韓奕一點點的抱緊了人,下巴磨蹭著季子歡的頭腦,“是啊,我很辛苦。”不知道歡會不會可憐他,給他一點獎勵。
估計這一副大型犬的模樣,要是被外面的人看見了,韓奕尊貴嚴肅的形象就沒有了。
季子歡有些感嘆,“就多忍兩個月左右而已。”肚子現在已經七個月了。
韓奕抱住他的腰,前前後後多於大半年的時間,韓奕心裡就一個字,忍,為了歡,為了寶寶們,他沒有把持不住,只要季子歡不要引-誘他就好。
“對了,歡。”韓奕一嘆,深邃的眼眸微眯。
季子歡看著他,韓奕展露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季子歡等著他的話,什麼事讓韓奕這麼凝重呢?
韓奕說道﹕“子歡,歡歡,我們還有一件事沒做。”
季子歡一窒,他叫自己什麼?
韓奕鬆開了手,季子歡在床邊坐下來,撫了下肚子,他的聲音微微透著疑惑,“韓奕,你該不會是……”韓奕,難道是想要提到結婚嗎?﹗
他們還沒有做過的,就只有經歷這莊重的儀式。
不是嫌棄,也不是不感到期待,只是,這個時候,季子歡心裡有點彆扭,跟韓奕過一輩子,不容易。
或許,到了幾年後,韓奕發現自己選錯了,又一個類似喬安的人冒出來,韓奕的心思亂了,懷裡抱著別人,他,可受不了。
得到了後,被奪去的時候,會被傷得徹底的。
季子歡說著忽然止住了話,嘴唇張了張,緊抿住了。
韓奕在他面前單膝蹲下來,幽深的視線抬起來,鎖定在這個他愛的人身上。
韓奕抓著季子歡的手,指腹摩挲著他的手背,“老頭子的錯,他一輩子也不會承認,他是我爸爸,我不會逼他承認,但我知道,老頭子願意帶袁詩韻來,是想跟你道歉。”
季子歡看著韓奕,韓奕又瞭然的道,“你說沒有原諒和不原諒,我一點都不意外,那樣的事傷得你太深……歡,你想要美夢,我也好想你快樂。”
一隻手撫在季子歡的臉頰上,韓奕指了指他的心口,宛如在昏黃燈光下發著光的雙眼,與季子歡對視著。
“你心裡接納了我,就和我一直幸福下去吧,好不好?”
季子歡答非所問,坦白的應了一句,“我現在很幸福。”
“我會讓你一直都這麼幸福。”韓奕從懷裡掏出一個只有手掌般的大小的絨毛盒,打開了它,取出其中一件在光線對映下微微閃爍的東西。
韓奕打量了下,目光停留在那精緻小巧卻閃亮的東西時,“這東西,重量很輕,它的意思,卻一點都不小。”
再次看回去季子歡的臉,季子歡盯住韓奕手裡的東西,臉色有點複雜。
韓奕唇角一勾,自信的一笑,“不是戴上了,就代表你是我的。”
“而是因為我屬於你的,這是我心意的證明。”
季子歡輕喃著,“證明……”
看著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東西,季子歡嘆了口氣,沈墨正式銷假回去公司上班了,韓奕特意到公司一趟,向沈墨交代不少要辦的事情。
黃昏時,韓奕回到別墅,在客廳看不見人,抱起向自己揮舞著小手的小傢伙,然後走進去臥室裡面。
小瑾好像也知道季子歡睡著了,他抱住爸爸的脖子,大眼睛看著熟睡的爹地。
韓奕親了下孩子的臉蛋,“不要吵醒爹地,我們出去吃東西。”
臨踏出房間前,韓奕的視線掃到放在一旁的報紙,目光一滯,眼神突變,突然停下了腳步,小傢伙眨巴著眼睛,一臉好奇。
他輕拍了拍韓奕的臉,“嗚,拔、拔……”
韓奕將小傢伙放下來,走過去拿起報紙一看,又看了看睡著的季子歡。
頁面停在這裡,這樣的娛樂版緋聞,季子歡是看得見的,該死,造新聞又造到韓家來,上次不是才拆了一家不識好歹的報館嗎?
“拔拔……”小傢伙抱住韓奕的腿,抬高頭望著他。
韓奕撫了下孩子的小腦袋,避免嚇到小傢伙,隨意的說了一句,“沒事——”牽著小傢伙,送到房間門外的女僕面前,“帶小瑾去洗澡。”
“是的,少爺。”女僕應著。
韓奕的表情稍微陰鬱下來,女僕彎腰抱起小少爺,沒看見韓奕有點異樣的臉色,將小瑾抱到他房間裡面的浴室去。
報紙上的人,是那天在醫院遇到的少年——
和大導演的戀情曝光,為了轉移視線,就用曖昧的口氣說認識他。
現在在記者的口中,那位少年和著名大導演,還有他韓奕,三人的關係,倒變得耐人尋味起來了。
韓奕走進書房,拿著手機撥了一串號碼給沈墨,“有事要麻煩你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