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沒人說話了,以為麥加爾整個痛得哆嗦成了一團泥巴,而凱撒……凱撒他一掃之前的不愉快,重新開啟指南針後發現這貨終於肯正常工作,於是他在心情不錯地哼著不成調子的海盜歌。
麥加爾:“王八蛋……啊,不要扎得那麼深……”
“量一量我們的版圖,看一看我們的家鄉~這是我的帝國,它的權利橫掃一切~……啊,罵吧小奴隸,如果這能讓你心情好一點。”
“喂,你不是說不讓在船上隨便唱海盜的歌曲嗎?”
“我唱當然可以,”男人粗啞著嗓子囂張地說,“你走出船艙,放眼望去,能望到的一切都是我的東西——搞清楚,這是我的地盤,大垃圾。”
結結實實地坐在黑髮年輕人的屁股上不讓他亂動,這時候,船長大人已經完成了一朵薔薇花形狀的指南針構圖中心,他微微眯起眼,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順著精緻小巧的圖案曲線,紅腫的面板一條條地凸起來,周圍紅彤彤的一大片——
“這東西即將成為你身上唯一稱得上是‘漂亮’的東西,垃圾。”船長大人十分自滿地說著,他伸出拇指,輕輕摁了摁腫脹起來的面板——
在身.下人殺豬一般的痛呼聲中,他哼笑一聲將手中那枚最精緻的魚刺扔回木盒裡,修長的指尖在木盒上空懸空劃了一圈,最後他手一頓,挑揀了另一隻稍稍大一號的魚刺。隨手沾了沾墨汁,另一隻手啪地彈開指南針又看了眼,男人懶洋洋地說:“我記得這枚魚刺還是我親手做的,花七鰓鯊,八尺長的小可愛……”
八尺長的,小可愛?麥加爾艱難地回頭想去看身後的人腦子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只是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他家老大那一口森森的白牙——
好吧,的確,相比起大變態來說,誰都是小可愛,隨便你……麥加爾默默地把頭擰了回來,趴好。
“我的基尼就是被它一口吞到肚子裡的,”凱撒自顧自地接下去說,“被紅毛矮子打爆了腦袋以後,我可憐的小基尼,從高高的桅杆上掉下來,非常準確地掉進了這條鯊魚嘴巴里,當時他還是雷歐薩的寵物,聽說是從幼鯊就放在船上的水槽裡養的……”
怨念真是相當深啊,果然是個外表狂霸拽內心柔軟愛護小動物的毛絨控,不愧是我麥加爾看上的……等等,基尼哪位啊?船長,誰會給自己猴子取名‘高叉泳裝’啊喂!(╯‵□′)╯︵┻━┻
麥加爾:“你和雷歐薩都是變態。”
凱撒:“咦?真高興,我的海象員,你終於意識到雷歐薩不是好人了。”
麥加爾:“呵呵,因為忽然意識到你倆是一路貨色。”
凱撒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道:“壞人會讓你這麼順利地高.chao嗎,小鬼?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bo.起又變軟,變軟再bo.起,如果我是壞人,這個過程能持續到太陽下山,讓你憋得叫媽媽。”
麥加爾:“……”
凱撒:“屁股掰開一下。”
麥加爾:“……?”
凱撒:“啊抱歉,忘記你沒有手了——這一片花瓣會刺進股縫裡,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不要亂叫,我數一二三我們就開始,好準備,一……”
麥加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叫什麼?”十分專業地在順手伸出拇指在海象員股縫前端碰了碰,抹去面板上滲出的鮮紅血液,舉到眼前看了眼後在麥加爾背上隨便一抹,“出血了,都怪你,不要亂動,放鬆。”
麥加爾:“痛痛痛……說好的‘二’和‘三’呢王八蛋?!”
“真的數完你還會乖乖趴著給我刺?”船長大人狡猾一笑,“明明數到一的時候就整個臀部肌肉都僵硬了起來,一看就是到了‘二’就準備開始扭動逃跑的節奏——在我這個角度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大垃圾,和你爸爸我玩心眼,你還嫩了十年。”
“現在沒心情跟你玩角色扮演遊戲。”
“那就好好趴著不要動,就快要完成了。”
男人面無表情地說,他低下頭掃了眼麥加爾身上的刺青,最外圍的一圈花瓣完成,只剩下所有的方位指示……
不過說起來,單獨一個薔薇狀的指南針刺青好像單調了點。
麥加爾:“知道麼,你一開始思考,我就有點不安。”
“晚了,我已經思考完了。”
船長大人懶洋洋地說著,指尖動了動再次開啟指南針,按照指南針上面的圖案,一毫不差地將細節也完善到身.下人的刺青上——
“這倆天不要給我偷偷泡澡,”凱撒吩咐說,“小心面板爛掉。”
“……”
爛掉爛掉爛掉爛掉爛掉……這就是刺青師傅自己爽完了以後告訴顧客的第一句話?!差評!
“等等別動,還沒完。”
伸出手摁在那個作勢要爬起來的年輕人背上,凱撒彎腰,從哪個木盒中取出了放在最邊緣處,最為粗大的那根魚刺,在麥加爾回頭看見它的那一瞬間只來得及擺出驚恐臉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深深刺進薔薇花最上端懸空大約四釐米處的正中央。
鮮血順著白皙的腰際一路流下,滴落在旁邊的沙發中,侵染成了暗紅色。
麥加爾趴在沙發上,感覺就像是死神騎在他的腰上在用它的鐮刀扎豬皮似的一下下地戳窟窿——他能感覺到溫熱、粘稠的血液順著他剛剛結疤脫落的背部從每一個窟窿中冒出來,那種感覺很微妙,疼痛,並且瘙癢。
船長休息室中很安靜,只能聽見凱撒輕微的呼吸聲和海象員自己粗重的喘息。
最後一下,魚刺甚至不是單純地刺入,它動了動,似乎是在面板上劃開了一道口子,感覺放在自己身上的手一側輕輕一轉,再是尖銳的疼痛,大概是凱撒劃了一個鉤狀物的小小連結——
因為這種疼痛和原本薔薇刺青本體周圍紅腫的面板的疼痛忽然就連成了一片。
身後,一隻冰涼的大手伸出來,胡亂地給他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隨著菸草點燃的聲音和氣味,麥加爾恍惚感覺到,有誰伸出手,替他解開了束縛在手腕上的腰帶。
然後順著力道,那個人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強制性地將他從沙發上帶了起來——
“起來,看看我的傑作。”
凱撒叼著煙說話有些含糊,他半眯著眼,將手軟腳軟的麥加爾推搡到一面不知道哪年哪月從哪隻船上搶來的落地水晶鏡跟前——麥加爾茫然地抬起頭,鏡子中,一個擁有者亂糟糟的黑色鳥巢髮型,雙眼中充滿了的血絲的猙獰怪物也抬起頭看向了他自己。
他渾身赤裸,腰間精瘦卻足夠結實,下面,不大不小顏色剛好的器物正安安靜靜地蟄伏於毛髮之間——
在他身後,高出他半個頭的男人正姿態慵懶地吸著菸草,一隻眼漫不經心地往鏡子裡瞟。
不知道為什麼,麥加爾忽然想起了童年時期偷偷借來看的《泰坦尼克號》……在那個盛夏的午後,他盤腿坐在沙發上叼著冰棒吹著電風扇,拿著DVD的遙控器,快進,快退,播放,快退,再播放……
“讓你看刺青,你在這著迷地盯著自己看個屁啊,大垃圾。”
肩膀上打上一隻寬大的手,手掌很大,指尖完全覆蓋住了他的鎖骨,那隻手用蠻狠地力量,強制性地將他轉了個身,被轉得猝不及防的海象員踉蹌了一下,在他倒在地上之前,一個寬闊結實的胸膛穩穩地將他接住——
他愣了愣,隨即意識到自己的下巴擱置在凱撒的肩膀上,男人的身上散發出伴隨著細汗和雄性混合的淡淡氣息。
“快回頭看。”不耐煩地拍了拍架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男人惡聲惡氣地說,“敢說不好你就死定了。”
“知道了啊,囉嗦,光是你的態度就讓人想差評退貨——”
麥加爾回頭,他的聲音最終全部被吞嚥進了嗓子裡,為他所看到的一幕震驚又迷茫。
尾椎末端,白花花的面板上一朵藍青的薔薇無聲盛開,不同於一般女性的刺青那樣柔和妖豔,花瓣精緻有稜有角,就好像現在機械錶的錶盤——
在最後完工的倆根象徵著指南針的蛇形指標形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似乎象徵著什麼,其中一根最長的從薔薇花心處一路垂直向下,以六點鐘方向的角度直直沒入緊實臀部肌肉的縫隙當中,沒有人知道它最終指向哪裡。
藍靛般的墨色刺在雪白的面板上,就好像一尊完美的青花瓷器。
一個巨大的半圓從薔薇上端開始,就像一輪彎月又像是最鋒利的鐮刀,完美的半圓弧度順著薔薇的弧度一路圍繞,最後止於股縫的最上端,小小的掛鉤狀隨意又精緻地將這輪半弧和薔薇結合在一起。
那是一個字母。
C。
麥加爾yin.蕩地笑了。
Caesar的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