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三天沒能聯絡到妹妹,著實放心不下的白驍便把電-話打給了章東遠詢問情況。
“章總,我妹妹她還好麼?!怎麼她三天都沒跟我聯絡了?”白驍的言語中,滿是對妹妹的關切之意,很是焦急的口吻。手機剛一接通,就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章東遠的神情很平靜,英挺的眉宇蹙得有些深邃。白驍的這番電-話,讓他頓時茅塞頓開,有了雙管齊下的好辦法。或許在這個世上,白驍將會是他墨爵唯一的軟肋。在如此僵化的情況下,也只能好好的運用這層關係了。
“白驍,你聽我說&%¥#@#¥%&*……”如此這般,白瑤被撞被章總渲染的就是快掛了一般,意思你趕緊回來見最後一面吧,還有就是墨爵已經知道你炸死的訊息了,已經遷怒於我,不僅把白瑤藏起來還對集團展開打擊報復我都快被急瘋了……連死的心都有了。章東遠故意將話語渲染得很嚴重。
“什麼……怎麼會這樣。”
“白驍,我看你只有親自回來一趟了!你妹妹車禍身邊沒人照顧,不知道墨爵會不會遷怒你妹妹,你妹妹現在正需要人照顧……
章東遠越說,白驍便越覺得內心堵得慌。壓抑著的對妹妹的思念,一股腦兒的湧上了心間,讓他窒息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真的很牽掛很擔心最親愛的妹妹,生怕晚了就陰陽相隔。
“行了白驍,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只不過是想擺脫墨爵的糾-纏,又何罪之有呢?!如果你感覺到為難,那就別回來了……”章東遠沒有給白驍說話的機會,便徑直將手機給結束通話了。他知道,要給白驍以時間和空間去獨自想清楚一些事。不得不說章總你真的很奸詐哎,想靠白驍緩和跟墨爵的關係,其實也只有白驍能做到。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章東遠凝重著神情尋思了片刻,隨後又撈起手機,給剛剛打來的手機號碼傳送了一條簡訊:【我妹妹悠南已經自食其果了。失去了肚子裡她跟墨爵的孩子,現在已經去了美國療養身心了!或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你還顧忌什麼呢?!】
很顯然,章東遠是個善於揣-摩別人心思的人。這條簡訊無疑增加了白驍返回本市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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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差不多六點左右的時候,那輛招風惹火的蘭博基尼從皇都夜z會里飆了出來,並一路朝御龍軒呼嘯疾馳。
墨爵來御龍軒是給白瑤取早點的。他知道白瑤喜歡早起。寵不了自己心愛之人,也只能將自己的寵愛之情轉嫁在了他妹妹的身上。
其實墨爵大可不必親自來,可他已經習慣於這樣的生活模式。如果沒這點兒事做,墨爵真的不知道自己每一天的還能做些什麼?!
跑車本能的朝白驍“生前”居住的方向行駛過去,因為那裡有他的牽掛。在曾經的三個月裡,他每天至少去那裡一次……大部分情況下則是兩次。早晨的早點,晚上的夜宵!
跑車急剎住了。墨爵的腦海裡盤旋出白瑤的話:她哥哥白驍還好好的活著……
在路中心滯靜了一分多鐘後,才又迅猛的一個轉彎,朝著白瑤居住的地方呼嘯而去。
趕在白瑤吃早餐之前,墨爵把早點及時的送到了。
“親愛的妹妹你還好嗎?!”墨爵不羈一聲問道。
“我挺好的!”白瑤起身迎了半步,“辛苦你每天回來給我送早點了……”
“不辛苦的!白撿這麼大個妹妹,又怎麼會覺得辛苦呢!”墨爵的話總是這麼的詼諧。
可白瑤知道,內心深處的墨爵,是苦楚的。他的心深深的被哥哥白驍所佔據著,沒有其它人能夠進得去他的心裡面。之所以對自己這麼好,也完全是因為自己是白驍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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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下午四點鐘左右的時候,章家客廳裡出現了一抹傾長俊逸的身影。
正如章東遠所預料的那樣,白驍最終還是戰勝了自己的心理障礙,返回了本市。
白驍清瘦了一些,更白皙了一些。溫文爾雅的,更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富貴公子。
“你終於回來了……”章東遠輕嘆一聲。
白驍點了點頭,“嗯,我回來了。
“我去跟墨爵解釋清楚,不會因此事連累你的。”白驍溫淡一聲。
章東遠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及白驍去見墨爵會發生的狀況,白驍靜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只是靜靜的聆聽著。
這一刻,他真的很想平靜下自己的思緒,可似乎近鄉情怯似的,他對即將要面對的墨爵,似乎有些惴惴不安,感覺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
在這離開的三個多月裡,白驍一直努力的讓自己平心靜氣下來。在沒有墨爵sao擾的日子裡,表面上是波瀾不驚的,可內心深處似乎還是時不時的被小小的波瀾給衝-擊著。
那種不能忘記的感覺,帶著若即若離的刺疼感,伴隨著每一天的日出日落。在回憶中度日如年,慢慢的強迫著自己去淡化去忘卻一些根本就無法忘懷的事!
時間這東西真的很神奇。以為它是一劑良藥,可以去撫平心頭的創傷;可有時候它也會去充當催化劑,將記憶更-深的刺-入骨子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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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驍趕來的時候,墨爵正獨自一人吃晚餐。而歐陽笙和近身保鏢阿墨側坐在一旁緘默著。他們能夠感受到墨爵這些日子來的改變。變得沉默,變得寡言,變得落寞
並不是很高檔的晚餐,而是一些家常菜:清蒸鱸魚;椒鹽排骨;蘑菇三鮮,還有煎餃之類的點心。喝得竟然是屌-絲極的啤酒……
這些家常菜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白驍愛吃的。
自從白驍離開之後,墨爵每天吃著白驍喜歡吃的菜,喝著白驍喜歡喝的酒,做著白驍喜歡做的事……似乎他已經活生生的被白驍給同化了!
看著出現在客廳門口的白驍時,歐陽笙跟阿墨的目光都僵直了。他們當然不相信有鬼神之說,可實在是驚愕於依舊鮮活鮮活白驍的出現。
“白……白驍?你……你竟然還……還活著?!”歐陽笙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隨後他喜不自禁的朝墨爵雀躍道:“爵爺,是白驍……他還活著。”
白驍的目光定格在了墨爵的身上,靜靜的,如月光般的輕柔。
墨爵抬起頭來,淡淡著目光從白驍的臉龐上一掃而過,然後再次將頭低垂了下去,“嚷什麼嚷,不就一個被我玩剩下的玩-物麼?!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墨爵的口氣依舊那麼的不羈狂妄,一副目中無人且唯他獨尊的架勢。
對於墨爵羞-辱式的口氣,白驍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憤怒,他神情淡淡的,目光依舊溫清如水,好像沒聽到墨爵的嘲諷,又好像墨爵所嘲諷的並不是他白驍。
或許,某些動作還是出賣了他墨爵:杯子裡只有大半杯的啤酒,可端起酒杯的大掌,像無法拿穩那只有兩三百克重的東西,竟然灑出了近乎一半多來。是手不夠穩?還是內心深-處已經無法再像他表面看起來聽起來那般的平靜?!
一個仰脖,墨爵一口氣將杯中剩餘的啤酒喝盡,哐啷一聲巨響,他將手中的酒杯發-洩般的甩砸在了地板上,呼呼著鼻翼哼哧道,“你們大概不知道吧……白驍第一次被我乾的時候,他還是個雛-兒……正兒八經的原裝貨!沒被男人開發過,也沒被女人汙染過……”
“哈哈哈哈……”墨爵嗤之以鼻的豪爽大笑了起來,看上去越說越上癮,“他被我弄得很慘……第一次流了很多的血……把老子sh上都染紅了……還染了一庥單……不過真他媽的爽啊!那地方緊得老子差點兒就爽到死爽到爆!哈哈哈哈……你們想不想了試試他?!”
墨爵用不堪入耳的話來刺激著白驍的淡漠,或許每說一句他自己就會疼上更多,可他還是用最最難聽的話來侮-辱白驍……他想讓白驍恨自己!越恨越好!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原諒他!他墨爵也不需要別人的原諒!
孤獨至死,就是他最好的歸宿!
聽著墨爵近乎歇斯底里的狂笑,歐陽笙跟阿墨兩人面面相覷著。他們沒有附和著墨爵一起笑,因為他們實在是笑不出來。墨爵因為失去白驍而頹廢成什麼樣兒,是他們兩個有目共睹的翰!
可他們似乎有些不明白,對於還活著的白驍,墨爵為什麼會表現如此的無情?!而且還用著最為不堪入耳的話來一遍又一遍的羞-辱著白驍?!他是想趕走白驍麼?!可他明明快對白驍思念成疾、成狂、成瘋、成魔了啊!!!
墨爵嚎啕大笑著,幾乎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們還別說……白驍真有當玩l物的天賦!擺弄起姿l勢來,真他媽的銷hun……”
羞-辱的話,越來越難聽,越來越刺耳。歐陽笙忍不住的朝白驍看了過去,他擔心他會難堪羞愧。然而,白驍俊朗的白皙臉龐好,依舊一副平靜無瀾的篤然模樣。墨爵的羞-辱,並沒有讓他覺得有絲毫的難堪。
白驍的目光,依舊輕柔如月光,靜靜幽幽的,皎潔無瑕的,就這麼風輕雲淡的盯看著近乎妖魔化了的墨爵。他的眸光因為看到墨爵脖子上那根紅繩而微微輕眯了起來。
那是一根很劣質的紅繩,是白驍‘臨死’之前,在大學城的夜市地攤上買陶瓷生肖時,向地攤老闆索要了兩根。一根是用來系那隻牛生肖陶瓷的,一根是用來系自己馬生肖陶瓷的。
因為那時候的白驍,心情實在是糟糕透了,而且還心神不寧且忐忑不安,所以幫墨爵繫上的紅繩,便有些粗略了。
隨著墨爵脖子上的那根紅繩慢慢下挪著目光,在墨爵遒勁到幾乎要透衣而出的月匈肌處,白驍看到了那個凸-顯為牛陶瓷生肖的掛飾。雖說藏在襯衣裡面,但白驍還是能夠一眼將它認出來:就是自己送給他的那個。
白驍可以肯定:在自己離開的這三個多月裡,這個暴-戾的男人一直戴著它!
於是,墨爵的謾-罵和侮-辱,似乎在這一刻變得可笑起來。或許他是在詮釋一種什麼叫‘自欺欺人’!所以,白驍表面出來的,便是一副充耳未聞的淡然模樣。
這樣羞-辱的言語持續了五六分鐘,白驍一直充當著聆聽者的角色。這三個多月來,足夠讓他看清楚一些事情了。處理這種事件的時候,也就變得遊刃有餘。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正所謂一物降一物!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能hold住墨爵的人,那一定非他白驍莫屬!之前的白驍或許不行,但此時此刻,經過了三個多月煉-獄的白驍卻可以!
下一秒,白驍緩緩的朝嗤聲羞-辱自己的墨爵走近過去,在離墨爵還有一米距離的地方頓住了腳步,輕描淡寫的掃了他一眼後,又微微躬身,從墨爵跟前茶几的餐盒裡捻起一個煎餃送至自己的嘴巴里,竟然開始細嚼慢嚥了起來……
白驍這樣的動作,讓墨爵的暴戾言語抨-擊在了軟棉花上,頓時沒了下文。白驍的行為不全是以柔克剛,更像是一種‘心無旁騖似明鏡、無風何處起漣漪’般神的境地。
歐陽笙和阿墨都快被白驍的行為給折服了,他們一會兒瞄向墨爵,一會兒瞄向白驍。期待著下文會如何的發展。
白驍吃完了嘴裡的煎餃之後,才朝著低頭緘默中的墨爵的不溫不火的開口道:“聽說我妹妹你在你這裡養傷,我是來看我妹妹的,麻煩你行個方便!”不卑不亢且從容淡定。
墨爵抬起頭來以鄙夷的目光看向白驍那張自己朝思暮想了三個多月的臉龐,哼哧冷笑一聲,“是章東遠逼迫你回來的吧?!怎麼,這回你是不是又要為了你的寶貝妹妹,向我張開你那妖-嬈的雙l腿讓我-幹你?!”
墨爵的話很刺耳,更是深深的羞-辱和譏諷。
“只可惜,老子已經對你不感興趣了……因為我已經玩膩你了!老子對殘-花-敗-柳向來憎惡!”墨爵生冷著眸光直視著白驍的眼底。從表情上看,他似乎想表達:他已經對白驍完全的失去了興趣,甚至於有種噁心的感覺。
白驍淡淡著目光睨著墨爵那張剛毅且滄桑的臉龐:黑亮的短髮雜亂無章;桀驁不馴的鬍鬚,更是將他整個人勾描得萎-靡不振。尤其是他的眼底,雖說深不見底,可白驍還是能夠讀到那裡面濃得化不開的淒涼之意……
白驍的心間微微的生疼著。可與他內心極為不相符的是:他拿起那大半瓶的啤酒,居高臨下的傾倒在了墨爵的頭上,沿著他的短髮,流進他的頸脖衣領,還有臉頰……
“清醒點兒了沒有?!”直到將那大半瓶啤酒全部倒完之後,白驍才溫清著聲音淡問上一句。
墨爵抬起頭來,用自己凶神惡煞的臉直面著居高臨下睨著他的白驍,翕動的嘴角隱忍著體l內的暴戾之氣,卻沒有付諸於動作。
這便是區別!如果朝他墨爵潑酒的是別人,他的鐵拳或許早已經回擊上去了;可偏偏潑了滿頭滿臉酒的人,卻是白驍……
“我再說一遍:我是來看我妹妹的!”言畢,不等墨爵作答什麼,準確的說應該是羞-辱什麼,白驍便邁開步伐朝著房間方向走了過去。
守在那裡的泰國保鏢咿咿呀呀了兩句,剛剛他也看到這個人潑了金-主墨爵一頭一臉的酒,可主子卻沒有還擊……所以,還不算太笨的他,連忙看向了歐陽笙,似乎在等他的指示。
歐陽笙看了一眼依舊維持著緘默姿態的墨爵,隨後才朝那個泰國拳手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讓白驍通行。
驍,我答應過你:只要你能活下來,我就會放手!
驍,我真心希望你能夠活得快樂活得幸福!請不要再用死亡的方式來擺脫的我糾-纏!
曾經對你的傷害,我只能說聲抱歉了……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糾-纏你了……我會讓你有尊嚴的活下去!
做回你的正常男人!娶妻生子,幸福美滿的過完這一生!
大概維持了兩分多鐘一動不動的靜滯後,墨爵突然躍身而起,健步朝著客廳門外疾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