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小玉豬的腦袋,又看了看劍套,小心將這些都收在一個半舊的漆盒裡。
接著,他慢慢從水裡撈出兩塊白帛,仔細檢查了乾淨與否,才擰乾布巾,慢慢擦拭自己的身體——宮人懶散,所謂的熱水也是溫涼的感覺。
一個月仰臥病榻,只能看書,聽母親在隔壁唸經,然後倦了,就閉上眼睛想事。從西涼,到南秦,無數的事,有的是時間一件件慢慢地梳理,有時覺得生而為人,心灰到極處,只因為腔子裡還存著一點點小火苗,灰燼般的靈魂又掙扎起來。
隔壁的木魚聲停了下來。
外頭有些嘈雜。
也沒有人告訴他怎麼了,倒是那個給他端熱水的宮女“砰砰”地急促敲門:“五殿下,水可用好了?奴婢進來給您收拾掉。”
他剛“嗯”了個起頭,餘音尚在,那冒失丫頭就闖了進來,看見羅逾赤_裸著胸膛的模樣,打量了兩眼才臉突然一紅,低頭端了水就走。
羅逾在她背後問:“誰來了嗎?”
沒等宮女回答,外頭母親鈍刀片似的聲音從外頭響起來:“他願意不願意,你怎麼不自己同他說?”
接著是皇帝叱羅杜文冷冰冰地話:“自然要同他說,同你說,不過白知會一聲。”
話音落下沒多久,羅逾尚未來得及從矮屏上扯下衣服穿上身,門就被粗魯地推開了。
父子倆這麼相隔老遠地望著,一個睥睨,一個看似低眉順眼,脊背卻是收緊挺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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