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執意行了全禮,安平郡主阻攔不住,只得受了。
二人都不是矯情之人,這話說過,便揭過去了。徐錦瑟只將這情誼記在心中,這一刻起,無論身份、真真正正將安平郡主當做了自己的朋友。
“往日見那杜霆之與安嘉姐姐甚是恩愛,實想不到背地裡是這般齷齪之人!只可惜沒看清那女子身份,不知如此大膽、敢在別院中私會駙馬的,究竟是何等無恥之人!”說到此處,安平郡主簡直義憤填膺。
安嘉公主多麼溫雅美麗的人,那杜駙馬與她素有恩愛之名,背地裡卻在她有孕在身時,帶人去她的別院私會,這杜霆之,實在太不是東西!
“可惜時機不對,叫那女子跑了,不然捉姦成雙,找機會鬧去陛下面前,杜氏一族都要為杜霆之所為付出代價!”安平郡主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這杜霆之忒地大膽,竟將安嘉公主當做傻子一般玩弄了!
杜霆之固然不敢動她,她一個閨中女兒,無憑無據,也無法妄言駙馬私會之事。且經了這次,杜霆之定會更加謹慎,日後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定是不易。如此看來,此事竟要不了了之了!
安平郡主越想越是氣憤,一手重重拍向桌案,“可惡!”
徐錦瑟略一思索,便明白她為何發怒,遂道:“郡主不必動怒,咱們既已知曉杜駙馬的真面目,郡主有機會不妨去安嘉公主處旁敲側擊一下,想必以公主聰慧,定能發現些許蛛絲馬跡。”
安平郡主眼前一亮,“你是說——”
“安嘉公主才是杜駙馬的枕邊人,杜駙馬若有異動,公主才該是首先察覺之人。”便是安嘉公主被感情矇住了眼睛,經安平郡主提醒,也定會著心留意。女人的心思最是纖細,更不要說安嘉公主如今有孕在身,正是敏感之時。
杜駙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荒唐之事,定是自恃安嘉公主不會得知。如此一來,平日行事必定會有疏漏,只要安嘉公主留意,必定有跡可循。
以安嘉公主的受寵程度,若要拿捏一個杜霆之,簡直易如反掌!
徐錦瑟這麼一提,安平郡主也想通了此事,倒稍稍放下了心。只她還擔心一事——
“那杜霆之說,安嘉姐姐的身子撐不得多久了……”
“郡主放心,安嘉公主身子一向安好,如今有孕在身,身邊定少不得太醫伺候。杜霆之就算想要搞鬼,也沒有那麼容易。”徐錦瑟頓了頓,前世安嘉公主並未有噩耗傳出,只這孩子卻沒有保住,不知其中有沒有杜霆之的緣故。想到此處,徐錦瑟道:“郡主不妨提醒公主注意身子。太醫院中集中了大乾最好的大夫,公主又是陛下最寵愛的女兒,想來太醫院不敢輕忽。”
太醫們可不是吃素的,杜霆之若是對安嘉公主下手,此刻該有了徵兆才是。若查出了什麼,正可順藤摸瓜,將那杜霆之揪出來。
“言之有理。”安平郡主點了點頭,長長出了口氣,總算放下心來。
“本想邀你共賞花海,沒成想碰到這種事情,是我對不……”
“郡主這般說就見外了。”不待安平郡主說完,徐錦瑟便打斷了她,“郡主一片好意,那杜霆之行事,與郡主何干?我只知感謝郡主美意,卻不知郡主何錯之有?”
安平郡主愣了一愣,方才笑開。
她與徐錦瑟相視而笑,心中隱隱生出莫逆之感。
恰在此時,車廂簾子被風吹起,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徐錦瑟視線中一閃而過。她立即掀了簾子看去,卻又什麼都找不到了。
“怎麼了?”安平郡主瞧她面色不對,出言問道。
“沒什麼……”剛剛她好像,看到了徐錦秋?
那處好像是個書肆,徐錦秋一向對讀書不感興趣,怎會跑去書肆的?許是她一晃眼,看錯了吧。
徐錦瑟正待放下簾子,一張熟悉的臉突然從眼前掠過。她心頭一跳,竟像被燙到一般放開了手,那簾子立時落了下來,拍著窗框蕩了幾下,倒像將她的心跳都打亂了一般。
晏庭曜……怎麼、怎麼是他?
不、不對,這裡是京城,便是在路上偶遇,也不是什麼異事,哪值得如此大驚小怪。
徐錦瑟按住胸口,只覺心兒撲通撲通,竟像快跳出一般。
安平郡主不由驚呼,“錦瑟,你、你怎麼突然臉紅成這樣,莫不是生病了吧?”
徐錦瑟頓時一陣羞窘,險些說不出話來。
而在車廂之外,晏庭曜看著視窗閃現的那張俏臉,也是一愣。只不待他看清,那簾子便已放下,倒叫他心頭有了幾分說不上來的感覺。
在路上都能遇到她,倒是巧了。
只是……
晏庭曜回想剛剛經過的那輛馬車,似乎哪裡有些不對。有什麼東西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待要細想卻又捕捉不住。
晏庭曜不由皺起了眉頭。
第158章 驚魂
徐錦瑟坐了好一會兒,方才將心頭的異樣壓下。只這一來,方才在樹後模糊看到的、杜霆之地模樣卻不知為何,一直浮現在眼前。
——總覺得,這位杜駙馬瞧著有幾分眼熟……
可無論前世今生,她都該不曾見過這位駙馬爺才是,這眼熟是從何而來?
徐錦瑟正疑惑間,突聽一聲呵斥從後方傳來:“你要去哪裡!”
是鴻雁的聲音!
不詳之感從心頭湧出,徐錦瑟一把掀開簾子,正見馬車已駛入一陌生之地。回頭望去,周圍景色全不熟悉——這條路既不是去徐家的,也不是回長公主府的!
“事情有異,郡主小心!”徐錦瑟話剛出口,馬車突地加速,車廂裡的人被帶得猛然往前摔去!
那車伕大喝一聲,重重一鞭抽在馬身上。馬兒長嘶一聲,發狂般跑了起來。
車廂不住顛簸,徐錦瑟與安平郡主被顛得連坐都坐不住,在車廂中跌跌撞撞,險些摔做一團。
安平郡主今日出來,只帶了兩個護衛隨行。此刻馬車發狂一般飛奔出去,兩個護衛立即駕馬追去。臨走前大喝道:“快去通知京兆尹,郡主被劫持了!”
“是、是……”跟在後頭的車伕應了一聲,立即勒馬,想要調轉方向去京兆尹。
便在此時,鴻雁從車廂中跳了出來,飛身而起,躍上拉車的馬匹,扯斷套繩,駕馬追去!
她乘的這輛馬車是長公主府的,雖載的都是侍女奴婢,卻也有兩匹馬拉車。此刻被她奪了一匹去,馬車是行不得了,車伕乾脆也將馬解下,駕馬飛奔京兆尹。
卻說徐錦瑟與安平郡主在車廂之中不斷顛簸,好容易抓著桌案穩住了身形。徐錦瑟掀了簾子朝外看去,正見兩人從斜地裡衝上來,將護衛從馬上撞了下去!
護衛立即從地上爬起,與這二人纏鬥在一起!
前頭的車伕揚聲道:“我們只為求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