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其實,你也知道……我的朋友很少……算下來只有幾個,可是我想把你介紹給他們每一個人……我想讓他們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你那麼好,他們一定會嫉妒我的……我想讓他們嫉妒我……”
舒巖停住了腳步,他抓住扶手,不敢回頭。
“舒巖,我是不是有點自私?”
臉越來越燙,舒巖想怎樣才能在到達閣樓之前不讓身後的戀人發現自己的狼狽。舒巖垂著眼睛,睫毛一抖一抖的,他小聲說:“是有那麼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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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的樣子和上個月來的時候沒有什麼變化。木質的茶桌上已經擺放了幾種茶葉,被紀觀雲分門別類的放在茶荷中,燒水的壺放在桌子上,舒巖走過去看發現裡面已經裝了水,只等人去燒沸。
舒巖有點為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要說泡茶,就只是喝茶,他也並不懂得什麼,這擺放在茶桌上的林林總總,他能叫上名字的都沒有幾個,更不要說拿來用了。
安遠拍著舒巖的肩膀叫他靠近茶桌找地方坐下來,自己則是坐到茶桌前開始擺弄起茶具。
舒巖滿臉驚訝,他說:“你會泡茶?就是,茶藝?不是用開水沖茶葉那種?”
安遠把水燒上,就開始細看每一種茶葉,他邊弄邊說:“算是會一點點皮毛,並不精通。我大學時代就在這裡給紀觀雲打工,開始只是端端杯子,或者放個音樂什麼的,慢慢看的多了也學了一些,和那些專業的當然是沒法比的,只是手法能糊弄一下外行人罷了。對了,最近天氣熱,喝一點生普可以吧?”
“我不懂這些,全聽你的。”舒巖找了個蒲團坐在上面,他看安遠用手指去試水壺的溫度連忙起身阻止,“這樣不會燙傷自己嗎?你小心點啊!你幹嘛要用手去碰?!就沒有什麼溫度計之類的插進去試溫度嗎?”
安遠笑著回答說沒關係的,早已經習慣了,自己並不覺得燙,而且用手感受溫度,才能把控的更好,畢竟泡茶這個事情其實還是隨心的,太刻板也就失去了本來的韻味。
“就像你們之前和我講的葡萄酒品酒的道理差不多,雖然制定了一些標準和框架,但是真的喝起來,還是選擇自己最喜歡的方式,舒服就可以。”
“你舒服的方式就是用手去摸開水壺?”舒巖皺起眉頭,“我們品酒可不幹這樣危險的事兒。”
安遠聽這話覺得既好笑又甜蜜,他用水細細的燙著杯子,然後緩緩的說:“舒巖,你最近有什麼心事嗎?”
“我?沒有啊……”舒巖偏著頭有點疑惑的看著安遠,“你突然這麼問,是發生了什麼嗎?是不是我看起來狀態很差?”
“不是……”安遠泡的是菊花生普,小小的茶壺內,一朵菊花置於普洱之中,“是宋知非給我打電話的時候無意中說起的……他說你們最近見過面……說你看起來好像心情不是太好,問我知不知道這個事情。我只能老實回答他說,我不知道。”
舒巖聽了這話沒有做聲。他只是抱著一個靠墊呆呆的坐在那裡。
閣樓的窗戶並沒有關牢,引得夏日裡珍貴的風吹了進來,這風撩起了他額前的髮絲,露出光潔的額頭,這讓此時的舒巖看起來落寞而無辜。
安遠講泡好的茶倒入公道杯然後又從公道杯裡分出了兩杯,他拿了其中一杯遞給舒巖,然後端起自己的茶杯,卻不下口。
安遠對著茶杯輕輕的嘆了口氣,他說:
“寶貝,我是不是讓你沒有安全感?”
稱呼的切換讓這本來就逼仄的空間一下子更熱了起了,舒巖低下頭小聲說:“別這樣叫我……”
“不喜歡?”安遠笑著問。
舒巖尷尬的擺手:“現在是白天啊……”說完這話,舒巖更覺得不妥,雖然兩個人在電話裡什麼都幹過,甚至在宿舍都坦然相見,但是白日裡的情話聽起來總是太羞恥,舒巖還不習慣。
“那……舒巖,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曾經,是,曾經喜歡過的那個人是宋知非?”安遠與舒巖相隔一個茶桌,面對面。
舒巖低下頭,不看安遠的眼睛,曾經猜想過千百次的事情被當事人親口說出來,這滋味還是讓人難過。舒巖以前覺得把重要的事情都做最壞的結果來預想,那麼真的迎來結果的那天就會坦然一些,至少有一點心理準備。
可是時到今日舒巖才知道自己幼稚的可笑,最壞的結果永遠讓人有最壞的心情,即使這人已經屬於自己,也許只是暫時屬於自己,或者,可能屬於自己,都不能抵消真相帶來的衝擊。
雖然早猜到,雖然早勸過自己,可是還是,挺疼的。
舒巖其實有在深夜偷偷想過,如果是宋知非的話,的確值得別人想他十年。
他那樣優秀,而自己如此平凡,好像無論怎麼比較,自己都沒有一點勝算。
他甚至有一點理解安遠。
在迷茫的無助的孤單的青春期,有這樣一個人出現在自己身邊,給與自己關懷,即使只是無意的施捨,也會讓人念念不忘吧。
舒巖搖著頭,他說:“你沒有和我說過,宋知非,他真的挺好的,換做是我,我……”
舒巖有點說不下去,他不知道怎麼去表現出自己的得體,大度,他想換做是他,他可能也不會喜歡宋知非,因為他無法去想象自己喜歡別人,至少現在不能,因為他只喜歡過安遠,無法去想象一個和安遠不一樣的人。
“可以,不要換做是你嗎?”安遠說,“我知道宋知非很好,他比我好的多,但是我喜歡你,舒巖,我真的喜歡你,你可以不要喜歡別人嗎?我也會竭盡所能不讓你去喜歡別人的,可以嗎?”
舒巖有點反應不過來,他呆呆的說了一句:“我沒有喜歡他啊……”
安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說:“我也沒有喜歡他。”
安遠不知道怎樣才能給舒巖更多的安全感。
他清楚的知道舒巖喜歡自己,特別喜歡的那種,也知道舒巖在隱藏自己的不安來小心翼翼的包容自己,安遠對此感激,但是並不愉快。
安遠雖然知道自己內心深處自私懦弱,他也很痛恨這些缺點,可這也並不是他的全部。他還是渴望能去完全的愛一個人的,他想成為這個人的全部,他想自己可以給愛人依靠,為愛人遮風擋雨。
可是舒巖太在乎自己的感受了,他永遠都在用心呵護著這段感情,而自己只能被動的接受,想給予,卻不知道從何入手。
為此安遠曾經去找過一次林立,這個人在安遠眼裡堪稱生活中的智者。
林立認真傾聽了安遠的故事,之前安遠就和他講過一些,沒想到不過月餘這故事已經進化的如此完整。
林立說恭喜你啊,守得雲開見月明。
安遠嘆口氣,他說我就是後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