禕突然改變了方向,安如的頭又暈了幾分。這燥熱的天氣,體內的水分迅速流失,她半秒都不願再跑,猛地甩開了時禕,邊喘邊說:“你……你自己跑,我不要跑了。”
話音未落,吵雜的人聲再度傳來,“媽的,在那邊!”
不過是數十米的距離,安如卻覺得他們已經無法再躲開了。她向來是大限將至也不願低頭的人,眼看這那幾個執棍帶棒的男人快步跑來,她只是微微揚起下巴,一臉不屑地看著他們。
時禕環顧四周,估測了下大致的地理狀況,繼而果斷地拉著安如再度奔跑在曲折小巷中。
小巷裡十分幽暗,相隔將近十米才有一盞昏暗的路燈,與不遠處的蘭桂坊的璀璨霓虹大相徑庭。雜亂的腳步聲和那幫小混混的咒罵聲相互交錯,時禕聽得出他們是分頭堵截,他穿進了一另一條小巷,左轉右拐地躲過那幫追兵。
出乎意料,這條巷子並不與其他的小巷相連,跑到盡頭,居然是一個閉鎖著的院落。時禕先是轉頭看了眼身後,凝神靜聽附近的動靜,隨後又打量了下眼前的小院。他倏地開啟安如的包包,在裡面胡亂地翻著,最終找到了一枚髮卡。
安如狠狠地瞪著正在撬鎖的男人。時禕一手託著那把生鏽的鎖,一手拿著安如的髮卡旋了幾下,“咔”的一聲,他快速地推開其中一扇殘破的鐵門,“進來!”
待兩人都走進了這個荒廢的院落後,時禕又將那把鏽跡斑斑的鎖再度鎖上,一把將安如推到牆邊,同時示意她不要作聲。
後背貼著粗糙的牆面,安如雙腿發軟,腦袋無力地歪在時禕肩上重重地喘。不一會,外面腳步聲和吵鬧聲由遠至近地傳來,她的心一顛,終於知道害怕了。她動作輕緩地抬眼看了眼身邊的人,卻意外地發現他真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那幫人最後居然集中在死衚衕裡,安如聽見他們彙報沒有找到人,繼而又緩緩地放鬆了身體。她認出了那把聲音,正是剛才被他潑酒的男人。他煩躁地落數了手下一番,最後不甘地說:“我們走!”
這條老舊的小巷終於恢復了平靜。安如舒舒服服地吐氣,身體順著牆體滑下,不顧儀態地坐到了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呼吸慢慢平順,她怒氣衝衝地問:“你怎麼可以這樣逃跑!”
時禕伸手解開了襯衣上方的兩顆紐扣,繼而扯開了衣領,舒了口氣,問:“不然我要怎麼辦?”
安如瞧見他的鎖骨,視線很自然地下滑,最後落到他那小半截胸膛胸膛上。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她旋即移開目光,半真半假的埋怨道:“當然是跟他們打一架,這樣的英雄救美也太差勁了。”
“跟那些人打架,有失身份。”他的語氣相當平靜,不似是在掩飾或炫耀什麼。安如只把他的話當成玩笑。直到某天,他當著自己的面大開殺戒,她才相信,原來在那個狼狽之極的夜裡,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瘋子!”她忍不住指責道。“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這麼窩囊過。那群混蛋有什麼好怕的,稀稀拉拉地就幾個人來支援,最後圍攻堵截還是找不著人。”
“你還真會闖禍。”他失笑,“你剛剛惹的人是‘金穗’的二叔,這一帶都歸這社團管。你要是想跟他硬碰,當然可以,不過最後肯定會驚動你的家人。你說他們會讓你抄家訓還是寫檢討呢?”
安如訝異,“你這麼清楚?”
不料她如此敏感,時禕一怔,隨後回答:“我上洗手間的時候剛好聽見有人在議論。”
“‘金穗’而已,不值得我逃得那麼辛苦。”她按摩了下自己痠軟無比的小腿,又似想起了什麼,轉過臉對他說,“不過,還是謝謝你替我著想。”
聽了安如的話,他側過身子,低頭看著她臉上那認真的神情,竟不適時宜地笑了。她覺得莫名其妙,伸手捶了他前胸一下,嗔道:“笑什麼呢!”
時禕別開臉繼續笑,安如雙手攀著他的肩把他的身體扳回來。他還是在笑,她咬了咬唇,一把將他推開。那推力實在不小,時禕的手撐在背後,頭抵在牆上,眼線落到她微含怒氣的臉上。似乎意識到自己過火,他虛咳了聲,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
安如猶豫了半秒,還是動了動身朝他那方挪了數寸。他語帶笑意:“我是故意拉著你跑的,給你點教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隨意惹事。”
話音剛落,安如就慪得想動人打人。但時禕的反應更快,他制住她的手腕,輕鬆地往自己的方向收折。由於身體失衡,她半跌半撞地撲進了他的懷裡。他托起她的腰,讓她抬頭,溫言地提醒:“輕敵是大忌,你不要以後身後有人撐腰就為所欲為。就像剛才,放肆也是要看場合的,不是每個人都樂意顧及後果和承擔責任的,你別吃過了虧才知道後悔。”
安如分不清楚他所說的“剛才”是指今晚在酒吧發生的事,還是指自己不自量力意圖偷襲他。兩人的目光靜靜地交纏在一起,在這幽暗的環境如同生出最囂張的火舌,快速地點燃一切。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俊朗的臉,輕聲問:“那你又知不知道惹了我會有什麼後果?”
“會有什麼後果?”他不以為意,懶洋洋地反問。
回答他的是溫軟的唇,安如的手肘撐在他的肩上,不輕不重地在他的唇上輾壓。時禕先是錯愕,繼而沉溺。寬厚的手掌掐住她的後頸,他霸道地銜住她的唇,將主動權奪回來。
原本處於上風的安如被他逼得節節敗退,強烈的男子氣息鋪天蓋地朝她襲來。他的手勁很大,敏感的纖腰微微發痛,她只是小幅度地動了下,他就制住她的肩,一把將她推到牆上,唇舌更深入地掠奪。
濃重的喘息縈繞在耳邊,兩人的體溫火速上升。這不似戀人間的熱吻,溫柔、細膩、醇厚。反而像是一場角逐、一場鬥爭,帶著不可思議的快感,讓雙雙沉淪、至死方休。交纏中,那麼悸動,那麼驚心,似是有種莫名的情感如同山洪暴發地湧出。
當他的手探進了她的衣襟時,她已經開始不安地扭動。兩人的口腔內有淡淡的酒香,他惡意地吸住她的舌,並不讓她躲避。她的手指掐在他肌肉奮起的臂上,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安如的身體並不似看上去那般骨感,她的骨架很小,握在她的肩頭和手臂都是軟綿綿的肉,觸感相當舒服。他的手順著纖腰向上,快速、果斷、精準,絲毫不讓她有反抗的機會。
他把她的內衣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