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蠱惑人心給人希望再碾碎的騙子;
自己是個踩著騙子往上爬的賤人。
可真他孃的天生一對。
林西站在停車場的角落,靜靜等著。半晌也不見車裡人有什麼動靜。他輕輕出了口氣,轉身進了電梯。
地下停車場靜得可怕,林西在電梯門快要關上的剎那,心臟不自覺的突突跳起來——就像有誰會突然衝進來一樣。
或許是害怕吧。
所以進家門的時候林西也左右環顧後才開了門。樣子簡直蠢得可笑。
這是釋出會以來第一次見面。倒也不是怕被打。他是害怕相顧無言的氛圍,本就無話可說,這番場景後更是不知如何相對。
可門剛要關上,一雙手把門從外拉住了。
許洛奇戴著帽子,呼吸有些急促,面板甚至有些喘。
林西心臟又突突的跳起來,一晃神,門咚一響,已經關上了。
玄關昏黃的燈從頭頂照下,男人臉上蓋著陰影,看不清表情。
屋子裡靜得可怕,林西回過神把鑰匙捏緊了,像什麼都未發生似的轉身進了客廳。
聽到背後有衣服悉悉簌簌和脫鞋的聲響,他也沒有回頭。
林西倒了杯水放到餐桌上。然後進臥室鎖了門。
他害怕極了這樣無話可說的狀態,安靜得每一個聲響都刺耳如尖刀般扎進脾臟。
他和許洛奇之間,說誰對不起誰,說誰是君子誰是小人都太荒誕可笑。他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
那個許洛奇眼裡的自己。
他們就這麼在幾十坪的空間裡,隔著一堵牆,相互沉默著。
林西夜半失眠,輾轉反側時還能聽到門外輕輕的腳步,不知為何這些許聲響識倒讓他安了神。熟睡後也就不知許洛奇是何時才離開的。
第二天林西醒來時還是清晨,他開啟房間門看見屋內無人才自在的呼了口氣。
但他很快就發現昨晚餐桌上放的杯子不見了。找了一圈才確認那隻普普通通的杯子在屋子裡消失了。
或許是打碎扔掉了罷。
思索了良久,林西幾乎就要相信了。許洛奇,或許對自己真的有所謂的“愛”。
會議室裡氣氛有些凝重。公關部還有宣傳部及藝人經紀們都躊躇著,還不時看著高層的臉色。
桌上擺放著一堆雜誌報刊,投影螢幕上和巨幅電視上是實時跳動著的評論和各網站的報道更新。
許洛奇形象大跌之後造成的經濟損失每天成倍增加,就算髮佈會事件已過去四五日,網民和媒體依舊樂此不疲。
謊言,虛偽,利用,性取向。這些負面詞彙圍繞一個形象優質自我管理到極盡完美的偶像上,更顯得無比諷刺。
“目前為止形象公關比什麼都重要,”公關部的負責人頂著壓力開口,“不管事情真假,我們必須化解信任危機。”
“轉化矛盾。”其他人接下話茬。
“既然事件還牽扯第二人,轉化矛盾就是目前最迫在眉睫的事。”
“就堅定說是炒作!”另一位有些急躁,“搞那些花花腸子,風險太大。現在站在井邊等著扔石頭的人太多,做多錯多。被抓住一點把柄髒水就萬倍潑過來—到時候就不是開幾個會能搞定的!”
“為\'電影和代言炒熱度\'這種理由和藉口,拿無關痛癢的緋聞做文章是最穩妥的做法。可現在,你當大眾是是傻的?”有人反駁著。
“你見過用吸毒,酒駕,鬥毆炒作的嗎?!”
室內突然安靜了,沒有人繼續反駁。每個人心裡都清楚,許洛奇沒有犯錯,隱瞞性向怎麼也不該和吸毒這樣的罪狀劃上等號。可事實後果卻也差不了多少了。
“當然是炒作。”一旁一直沉默的宣傳部負責人終於開了口,“但不是我們,是這個林西。”
“至於許洛奇,是他的墊腳石,是他往上爬的利用物件。
一個受了欺騙被再三栽贓陷害的人,怎麼也可以被同情吧。”
“現在要擔心的,是林西會怎麼出招,輿論戰玩到最後拼的是什麼,我們可以好好教教他。”
一句話讓在座的明朗不少。對啊,或許是他們想複雜了。對手並不是能和許洛奇平起平坐的人啊,那個如同雞肋一般的人,能有多深的背景繼續翻起風浪?
若是這樣,事情反而簡單了。
“我不同意。”
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許洛奇,語氣堅決,倒是把在場人弄得一愣。
會議本是不讓藝人參加的,有了決定告知清楚就好,但許洛奇已不單單只是公司藝人,若是股東和專案投資人的身份,他人也不好讓他出去避嫌。
經紀人靠過來,小聲勸告著,“現在這種情況,這已經是最得當的方法。總得犧牲一個,我們沒法去保全一個外人…”
許洛奇走到會議桌旁,拖開椅子,坐下去。
“當然要保全。”緩緩開口,“而且,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在保全他。”
他一字一頓,語氣讓人發冷。
高層董事撇嘴一笑,“許洛奇,你知道登山最害怕什麼嗎。”
見許洛奇不應,他也不惱,繼續道,“最害怕的事是,在就要登頂的最後一步,腳踩空了。”
“功虧一簣。”
“那是山腳下人的自我安慰,”許洛奇對著董事笑道,“保不齊只滑倒山腰呢,再不濟,有樹枝掛住了呢。”
“就算真要摔得血肉模糊,也得跟那個人一起跌下去。”
聽罷,董事哈哈一笑,“許洛奇,知道你從來不會讓我失望。”
(因為一些情況被刺激得想更新了,把這個大坑填完給自己一個交代。能看見的盆友,也算是有緣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