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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輯:早歲那知世事艱,中原北望氣如山 4.神秘王政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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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種花散,人們更熟悉它的另外一個名字——鴉片,這種東西在正國已有了四年曆史,誰發明的不知道,但正國並不禁止販運買賣這種東西。

轉眼間就到了清明,清明是我最喜愛的時節,此刻,雖然沒有下雨,但天陰著,大地上籠罩了一層白茫茫的霧,霧裡看山,影影綽綽,宛如仙境。

在這樣美麗的清晨,我同來子虛郡的四個朋友——陳卓、關筱倩、“地裡鬼”、樂無垠一行五人,向濃霧瀰漫的山上進發。

淡淡的,空氣中船來一絲釀酒特有的香氣,“有好酒!不如去喝點!”“地裡鬼”鼻靈眼尖,一眼望見前面一個高懸的酒旗,這旗很別緻,通體藍色,上繡藍色花紋,隱約可見花紋中的三個大字:夢駝鈴。

光這名字加上週圍的景色,就足以讓人心醉了。

我們對“地裡鬼”的提議都無異議,於是徑直來到這酒家前,映入眼簾的便是不大的店面和返樸歸真的裝飾,店前擺了幾張桌子,那小涼棚竟是竹竿上爬滿了藤類植物形成的,店中房屋更是奇特——三個小涼亭和一個酒窖。涼亭上淡藍色的幔帳隨風輕舞,亭後竹林藹霧遮掩,那份情景,若非身臨其境,是絕對無法描述出它的幽靜、閒適、神秘和浪漫的。

老闆娘是一個又高又胖的女人,圓臉大口,面板黝黑,一對胡蘿蔔腿,說話粗聲粗氣,但當我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刻,我卻為她如此絕美的眼神所震撼,她的明眸宛若水晶鑲嵌,卻又多了一份洞明與冷靜,如秋暮之海,似子夜之天,轉動中盡察世事經緯,透出經綸世務、指天劃地的豪氣,又顯出紅眉傲雪般的冷峻與正義,那雙眼的淵博,足以裝載三界如恆河沙數的書籍與歷史,而它的堅定傳遞的力量與希望,又能讓一個厭世者重新找回生命的快樂。

不錯,這裡的一切,都同神秘美麗脫不開干係。

正當我陶醉於這一切時,不經意間竟看到了一件煮鶴焚琴,背山起樓之大殺風景之事:李溫澤正同一幫狐朋狗友坐在其中一個涼亭中湖吃海喝,划拳行令。而且,他已經看見了我們,正用一雙賊眼死死盯著我們,彷彿在說:“你們沒看見我在這嗎?你們來這想幹什麼?”

此刻,我們離也不是,進也不是。

陳卓反應最快,他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一個酒壺,和一些銀兩,向走上前的老闆娘微笑著道出一首詩謎:“一人一口又一丁,竹林有寺沒有僧,女子懷中抱一子,湘江水畔酉時生。”

老闆娘手腳勤快地接過酒壺和銀兩,到酒缸中打了一壺酒,遞給陳卓,同樣回了一首詩謎:“客遊千里思鄉親,封官報國必成仁,既知高處茱萸少,何必強見步世塵。”

我們各個一驚,但馬上恢復了平靜。

關筱倩不知是想表現,還是為了有點禮貌,向老闆娘一抱拳:“遠觀鵝花鳥不在,西廂小姐誰不愛?口中有口口難開,李家嫁女女不在。”

老闆娘微微一笑:“1.女一口又一心,無土何能育壞人?君子立志元應走,行至關中客思深。”

我與關筱倩、陳卓相視點頭,不得不佩服老闆娘才思敏捷,但李溫澤那草包聽得如墜五里霧中,越來越糊塗,再也忍不住怒從心起,猛一拍桌子:“喂!你們幾個有毛病啊!在本爺面前裝神弄鬼!”

他這一鬧,頓時把我的火氣勾起來了,我毫不客氣地“送”了他兩首詩謎:“哼!水中女子多妖嬈,以德鎮國不用刀,竹林本是眾人有,華胥之月乃蟲豸。豆子種在山根下,月兒就在半天掛,上山打柴不見木,王裡本來是一家。”

有好笑的神情在老闆娘臉上一閃而逝,她耐心笑道:“莫言千里單行難,同舟共濟可揚帆,他年我為青帝日,門暮不閉子孫賢。一人豈可獨攬權,般般件件明榮恥,見多知廣心自遠,識得君子笑蒼天。”

我對老闆娘的敬佩又深一層,於是恭恭敬敬地笑問:“店主尊姓大名?”

老闆娘依然以詩謎作答:“孤帆千里尋王封,運籌帷幄識政中,君子立足當謀遠,神機妙算吾也成。”

我們聽完,向老闆娘點頭一笑,離去了。只留下李溫澤等人翻著白眼。

“薛孽,你們剛才說的亂七八糟的什麼啊!我怎麼一句也沒聽懂!”“地裡鬼”向我抱怨,實則想要我說出謎底。

“別人都聽懂了,你為什麼不懂?”我對他的發問感到奇怪。

“地裡鬼”雙手一攤,“不僅我,無垠也是一句沒聽懂。”我看了一眼樂無垠,他點了點頭。

“好,那我從頭說起,最開始陳卓的謎語的謎底是‘何等好酒’,老闆娘回了一首階梯詩,內藏‘客官高見’。”

“什麼叫‘階梯詩’?”“地裡鬼”皺起了眉頭。

“這是藏字詩中最難的一種,分別取第一句詩的第一個字、第二句詩的第二個字……以此類推組成一句要說的話。”我解釋道。

“那後面的詩謎又是什麼意思?”“地裡鬼”忙問。

“筱倩的詩謎內含‘我要回家’,老闆娘的詩謎中含‘恕不遠送’,後來我的兩首詩謎謎底分別為‘汝真笨蛋’和‘豈有此理’。”

未等我說完,“地裡鬼”便哈哈大笑,“薛孽,你真夠狠的,讓李溫澤白挨一頓臭罵還莫名其妙!那老闆娘接下來的兩首詩謎中又暗含了什麼?”

“老闆娘應答我的那首類似七律的詩是首藏頭詩,把每句的第一個字連起來,就是:‘莫同他們一般見識’,最後我問她姓名,她回了一首去尾詩,把所有詩句倒數第二個字連起來,正是:王政謀也。”

“王政謀?這名字也太大氣了吧?有點像君主官宦的名字,一個賣酒的鄉村女子怎麼取這樣的名字?”“地裡鬼”叫起來。

“這個女子不簡單啊!”我卻陷入了沉思,“我們幾個的詩謎,千篇一律,都是組字詩,而這賣酒女子卻連用了階梯詩、組字詩、藏頭詩、去尾詩四種詩謎形式作答,她的才華,可比我們高多了!”

“你們就夠厲害了!”“地裡鬼”逗趣道,“我和無垠聽了半天,愣是什麼也沒聽懂,更可笑李溫澤,捱了罵還不知道呢!”我們都笑了起來。

然而,那獨特的目光卻深深鐫刻再我的心裡,飛入我的夢境,夢裡是一片罌粟園,園中婷婷立著一個女子纖細的身影,看不清她的面龐,也看不清她的衣衫頭飾,只有那一雙別樣的眼睛,穿過濃濃的霧,佔據了我的整個視野,我著了魔似的向那雙妙目飛奔,可是,越跑離那目光越遠……

我焦急地呼喚,可那個本就模糊的身影,竟漸漸消失在了廣闊無垠的罌粟園,只留下我孤零零站在一片罌粟盛開的豔紅中……

我醒了,窗外的東方呈現出一種魚肚白,那目光,觸及了我心靈最柔軟的地方,我第一次感到被那種神秘氣息魂牽夢縈的滋味。

而就在此時,我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感到有一種什麼東西在向我靠近,我本能地走出房門,開啟大門,想找到出現這種奇怪感覺的根源。

門外站著一個黑臉大漢,膘肥體壯,一身短打扮。

“你是誰?站在我門前有事嗎?”這大漢我分明沒見過,但心中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翻滾。

“你該認識我,王政謀。”大漢開口笑道,我望了望他的眼睛,那令人神為之奪的目光令我一震。

這……這怎麼可能?可是,他這種無常的變換,反而給我一種怪異的親切感。

“你到底是男是女啊?”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可不重要!”大漢坦率地開口一笑,“重要的是,我想交你這個朋友。”

我一驚,驚訝中又混入了大量佩服的成分,在這個人心冷漠,處處陷阱與陰謀的世上,這個人竟主動找上門來與一個僅見過一面的人交朋友,那種勇氣令我深深折服。

當然我也懷疑過他是騙子或壞人也懷疑過我對他有好感的直覺是錯的,但是,我相信,這個天下,一直有這樣一些人:他們用真誠打動冷漠的人心,用執著的善良裝點得人世更加色彩斑斕,他們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而且我今天就碰到了他們中的一個火種。

如果因為懼怕壞人整你卻又辨別不出誰是壞人而誤解別人的好意四面樹敵,最終只能把自己封閉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動彈不得。我一直相信這句話。

“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我表現出少有的豪氣。

“爽快!”大漢王政謀爽朗地大笑起來,“走!既然是朋友了,去我的小店喝兩盅!我請客!”

我同他去了,也有了第四個朋友,唯一一個知己。

王政謀學識淵博,能言善辯而又關心國家大事,同我一樣喜歡神秘和做出人意料的事。

清明後的第三天,當晨曦略顯金黃的陽光輕悄悄來到我身旁時,我翻身坐起,但一封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我枕邊的信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拿起它,開啟,信紙被染成淡淡的藍色,透著祥和與寧靜,藍色紙上是雄渾壯麗的狂草字型,信的內容很簡單,要我半夜子時前後去城郊的一片墳地。落款果然是:王政謀。

這傢伙真不簡單!我心裡說,能不被我發現地把信送到我枕邊!

藝高則膽大,膽大則敢胡來。我仗著剛剛恢復了法力,帶著幾分冒險和獵奇的心理,根本沒想到危險,子時一到就迫不及待地跑向了墳場。

墳場一片荒涼,楓樹的葉子伴著風,沙沙作響,將一抹魅影投入到大地寬廣的胸懷中。隆起的墳墓旁閃爍著綠色的鬼火,時而躍上一隻金紅的火球。

月色如水,王政謀依然是以那壯漢的打扮,雙手抱在胸前,像一個傲然挺立在黑暗中的英雄。

“王大哥,找小弟來有什麼事?”我向他跑去。

“挖墳!”他很自然地吐出兩個令我吃驚的字。

“這不太好吧!”我雖不信神鬼,但覺得挖掘人家墳墓畢竟是對死者和死者家屬極不尊敬的,搖搖頭想否定他的建議。

但他這兩個字顯然不是建議,是命令。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冷峻、嚴肅,“這關係到你我二人的性命!你不挖就活不了!不信你就試試!”

看著他那冷酷的目光,我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挖哪座?”

他向一座不起眼的無碑小墓一指。

接過他扔過來的工具,我開始奮力挖掘,直覺告訴我,事情很複雜,而我必須聽王政謀的才可能有出路。

隨著我的挖掘,一口破舊的棺材在泥土中漸漸突起,反射著月夜的幽光,顯出死亡特有的陰冷無情。

王政謀在挖掘另一座墳墓,這個彪形大漢幹起活來乾淨利落而又異常迅速,他已經打開了棺材蓋,從裡面取出一本用藍綢裹著的書。

這種書的封面極其精緻,罕見的絲綢上縫著透明絲絹製成的立體圖案。我皺緊了眉頭,天下真是什麼荒唐事都有,黑天半夜出來被一個人逼著挖墳,開啟棺材蓋還能找出這麼精美的書。

出於好奇,我也拿起工具打開了被我挖出來的棺材的蓋,蓋子一開,撲鼻而來的竟是一股花一般的清香,而棺材中所停放的也並非屍首,而是一本與王政謀手中同樣精美的小書,只不過我這本的封面是黑綢做的。

我將書拿出來,怡人的芳馨立即四散開來。這本書中會記載些什麼呢?帶著這疑問,我翻開手中的小書。

然而,我的目光還沒來得及挪到它上面去,一陣狂笑聲由遠而近瘋狂掃來……

這怪笑鑽入我的耳朵裡,我的腦袋頓時疼得要炸開,眼前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幻覺,“不好!”我心中暗叫一聲,這可能是一種把法力隱藏於聲音中的法術。怎麼辦?

就在我思索對策時,那聲音忽然消失了,我抬頭一看,一個水晶光罩正出現在我的周圍,聲波碰到光罩,立即被反彈了回去。

“怎麼樣?有兩下子吧?”王政謀,這個壯漢正向我得意地微笑。

“有你的!”我向他一豎大拇指,從懷中掏出一個鬼臉面具戴上,若有壞人來了,至少可以嚇唬他一下。

一道藍色火光飛旋而來,速度由快到慢,高度由高變低,最終觸及地面,化作一個人形,是姚記!

此刻,姚記一改往日的邋遢形象,一身莊重的淡藍色復興神教大祭司神服,神情肅穆,手中藍水晶魔杖托盤上的寶石閃爍著幽藍的光芒。

“你們這兩個叛徒!說什麼什麼也不記得了,還來這裡找取當年的資料!把日誌還給我!”姚記用水晶魔杖向我們一指,眼中快噴出火來。

“不給!當年你用這東西幹了些什麼?我不能讓你再禍害三界了!”王政謀態度堅決,我雖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憑著對姚記沒什麼好感,也順水推舟地說:“政謀說的對!這東西決不給你!”

“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姚記眼中殺氣一閃,魔杖重新指向我們,頓時,托盤上的寶石上藍光閃爍,寶石越來越亮,藍色的符文如狂長的藤蔓,從寶石中央向四周瘋狂擴散,圍繞自身形成一個藍色光球。忽然,寶石上的符文發生了異變,一道藍光從光球中衝了出來,帶著強大的破壞力量衝向我們。

“這是一門復興神教教主北君小花龍新創的法術‘絕崦蒼天’,只有一種法術可以對付它。”早在姚記的藍光向我們進攻之前,王政謀就知道了他在用的法術的名字。

“什麼法術?”我急切地向政謀詢問,或許這種法術我會。

“復興神功,復興神教的鎮教之寶。你會嗎?”王政謀抬眼望向我,他的眼中第一次多了幾許無奈。

“這……我……”我頓時像瀉了氣的皮球,我連這法術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那我們也不能等死!”王政謀明顯看出了我的沮喪,用滿含**的話語鼓勵道:“我們各展平生絕學,或許會出現奇蹟!”

我半信半疑,我現在所能施展的最厲害的法術便是“神龍飛天”,雖然依我現在的實力,施展它已封閉不了我自身的法力,可是我已經用它同姚記交過手了,而且明顯落了下風。可如今姚記已主動向我們發動了攻擊,若不應戰只有死路一條!

拼了!我心一橫,正想以“神龍飛天”相迎,不料半空中忽然傳來一個剛毅而有磁性的美妙聲音:“真是好法術!”

一團粉色光一閃,一道黑光直衝天穹,就在剎那間,黑色光忽然化為無數光柱,每一個光柱又漸漸彙集成一個黑色光點,一把黑色長劍粉衣人手中飛舞,黑色光點上有血紅色光一閃而逝,黑色光點頓時化作無數個小骷髏,與此同時,空中烏雲密佈,無數道閃電劃過,驚雷轟鳴,每一個小骷髏都挾住一片烏雲、一道閃電、一個驚雷,飛一般向姚記衝去。

姚記臉色驟變,眼睜睜看著藍色光和藍光球被骷髏吞噬,然而,僅僅藍光似乎不能滿足骷髏的胃口,它們頭一轉齊向姚記衝去。

藍寶石再次發出強光,強行突破周圍陰森詭異的氣息,分散成無數光柱直接擊向各個小骷髏。

粉衣人絲毫不懼,黑劍一揮,忽然間地動山搖,從大地深處爆發出無數道黑色強光,這些黑光破地而出後,紛紛匯入各個小骷髏之中,使得小骷髏的實力大增,一舉粉碎了藍光的進攻,並將藍光的力量吞噬轉化為自身力量。

姚記一連用藍光反擊了十次,但每次都被骷髏輕易吞噬,反而增加了敵方力量。終於,不厭其煩的粉衣人又一揮手中劍,無數小骷髏由分而合,組成了一股血色洪流,如滔天巨浪,鋪天蓋地地向姚記襲來。

只聽姚記一聲慘叫,瞬間就淹沒在洪流之中,洪流一閃而過,再次映入眼簾的是渾身鮮血、滿眼驚恐的姚記。

“你……你用的是什麼法術?”姚記的聲音宛若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遇見了強盜,極度恐懼。

粉衣人戴著禿鷲面具,遮住了上半邊臉,面具反射著幽冷的月光,“你不知道這很正常,這法術是我自創的!”

“什麼?”這次吃驚的可不止姚記一個人,我和王政謀也同時喊出了聲,法力達到什麼程度的人才能創出威力如此巨大的法術?姚記的聲音已極度恐懼、絕望,“求你,讓我死個明白吧。”

“我沒有殺你的意思。”粉衣人微笑道,“在下無法,手中涵宇神劍,剛才我用的法術叫‘八拳戰天訣’,是我根據武術中的八拳和法術中的復興神功改編而來。”

頓了頓,粉衣人又看著姚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你不就是那個被神界雲宮趕出來的幸福之神嘛!我警告你,依我現在的實力,同天帝、北君抗衡不成問題,請你不要自不量力!”

姚記本來情緒低沉,但聽了粉衣人無法的最後一句話,精神為之一振,沉思片刻回答:“無大學士能有此心自然很好,但在下必須奉勸一句:剛才學士大人把浩然邪氣從地底引出之後並沒有直接匯入你的體內,反而匯入你的法術中,這樣雖然使法術的力量猛增,卻也大量消耗自身靈力,使防禦能力下降,容易讓天帝尤其是北君那個老狐狸鑽了空子……”

“這個我自然知道,以後我會改進的。好了,今天本學士不想開殺戒,你走吧!”無法不耐煩地向姚記揮揮手。

“好,好。”姚記勉強站起身,跌跌撞撞而去。

我這時才敢翻開手中的黑色小書,第一頁,一行流暢的字型令我一愣,這分明是神界才有的新體詩!而且最後的三句,姚記對我說過!

我是遊子,

你是藍天,

我是你的枷鎖,

是幻影中迷失方向的帆船,

是黯夜中陰霾籠罩的陸地,

是千億年永遠無法到達的彼岸,

我們不是清塵濁水,

也註定不能黃泉碧落,永不相見,

可是,我還能拿什麼,

償還對你一生的虧欠?

時間在宇宙閃耀的光輝中紛飛流轉,

把你我的故事,

裝楨成那篇褪色的寓言……

這本書,一定和姚記說的“記起了什麼”有關!

翻到第二頁,我更愣了,上面寫滿了怪異的、我不認識的文字,畫著些莫名其妙的線,再向後翻幾乎全是這些東西有些書頁上還用綠色筆做了簡短的批註,字我倒認識,可內容我實在理解不了,什麼“一切”、“重新實驗”、“徹底失敗”,有的書頁上只是批了幾個問號和幾個驚歎號。

再看王政謀手中那本,也全是這些東西,甚至連批註的字型都是一樣的。但他手中書的第一頁上的字卻讓我大吃一驚,那是三個問題,是我在絕望洞天就已經見過的三個問題:

什麼東西給你三界也不交換?

什麼是天下最痛苦的事?

什麼地方是每個人最想去的,而又是每個人最不想去的?

我努力想思索出點什麼,頭腦卻被一種詭異的氣息充盈,這嚴重干擾了我的思維,導致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離我越來越遠,一種莫名的恐懼卻漸漸向我逼近。

“你們能看懂嗎?”無法耐心地等著我們看完。

我和王政謀對視一眼,無奈地同時搖了搖頭。

沒想到,無法立即在我們手中搶走了這兩本書,“我能看懂,給我吧!”

在我們反應過來之前,無法早已化作一道黑色光線,消失在了這黯夜裡。

“不好!”王政謀突然叫起來,“人命關天!不能給她!她這個變態的傢伙為了那變態的感情什麼都做得出來!她一定會將它交給……完了!”說完身形一晃,飛也似地追去了。

我本想跟上王政謀,可依我當時的能力那無異於天方夜譚。

王政謀就這樣暫時“消失”了。

直到十多天後,我還一直在想那個神秘的王政謀、那個叫無法的女學士以及那兩本離奇的日誌,一次又一次去那個已沒有“夢駝鈴”酒家的地方,思索著那些神秘的話語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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