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旅行第一天,時蓮很拼地走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時分,體力實在支撐不住,說什麼都不走了。
木情摸摸下巴看他那副萎靡樣:“我倒是不介意揹著你走。”
時蓮倚在牆上,兩條腿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聽到這句話他翻個白眼。
木情左右看看,他們正好走到老城的一條偏僻巷子裡,人和店面都不多。
他便蹲下來,也不顧時蓮反對,就把人背上了。
“喂!”
“先揹你去找吃飯的地方,到了就放你下來,聽話。”
剛說完,時蓮的肚子很配合的發出一陣聲音。
“哈。”
時蓮羞惱地把臉埋進他的背。
這還是長大了以後木情第一次揹他,也就這時候緊緊伏在他背上才發現,這人平時看著高高瘦瘦,但背還是很寬厚的,一點也不硌人,趴著很安心,尤其他很清楚這人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型別,頓時就更羨慕嫉妒恨了。
發洩似的在背上狠戳了他兩下,木情吃痛地嗷了一聲:“那裡是骨頭啊,會疼的!”
時蓮不說話,在後面偷著樂。
“做了壞事還不承認,你這個小混蛋。”木情使壞地用力晃了他一下,卻沒想到被路上凸起的石子絆了一下,差點穩不住摔了。
這下時蓮直接笑得趴在他背上直不起腰來。
走了一小段路,一股濃郁撲鼻的乳酪味道直衝而來,兩人遠遠看見一家餐廳門庭若市。
木情扭頭問時蓮:“乳酪火鍋,敢不敢吃?”
乳酪和榴蓮一樣,有些人嗜之如命,有些人避退三舍。
時蓮用力嗅了嗅,沒什麼排斥感覺,就點了點頭,反正他現在餓得很,給什麼吃什麼。
瑞士分3個語言區,法語區、德語區和義大利語區,每個語言區的特色食物不同,乳酪火鍋算是法語區的特色。
所以,時蓮一翻開選單的時候就醉了,滿滿的法文。
他就掃了一眼,把選單甩給木情,滿臉窘迫不敢看旁邊等著幫他們點餐的服務生。
木情悶笑兩聲,隨意指了幾個菜,就把選單還給服務生。
“你看得懂?”時蓮瞪大眼。
“看不懂。”木情優雅地端起杯子抿了口水。
“那你怎麼點的。”
“直覺。”
“……”
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除了招牌乳酪火鍋,其餘點的都意外的還蠻好吃,時蓮想,一定是他太餓了,吃啥都好吃。
但他還是最喜歡乳酪火鍋了,說是火鍋,其實也就是一鍋用溫火熬化的乳酪,奶香四溢而不膩,連他這種不常吃乳酪的人都覺得好吃得讓人驚歎。拿麵包棒蘸著吃,還能吃到酒的味道,入口甚至透著櫻桃的苦味和豆蔻的香氣。
乳酪難消化,所以一般會搭配白葡萄酒,這又是另一款瑞士名品。
時蓮鮮少碰酒,莫說學醫之前就少喝,成了醫學生之後更加了解酒精的壞處,除了偶爾喝點度數低的啤酒香檳之外,他算是滴酒不沾了。
但今天是例外,首先乳酪和酒是絕配,其次嘛……他還挺想看看木情喝了酒以後是什麼樣子。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忘了,因為吃著吃著他自己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不止乳酪火鍋里加了白蘭地,還配著白葡萄酒,連牛肉千層餅裡面都加了酒作調味料。
時蓮絲毫沒有鍛鍊的酒量根本三兩下就暈暈乎乎的了,額際也滲出了汗。
但他也只是覺得有些暈,意識還挺清醒。
木情是出了餐廳才發現他雙頰有些泛紅,微風翩翩吹過,眼睛裡覆著水霧,在他眼裡根本就是鮮嫩欲滴的模樣。
他覺得喉嚨有些幹,輕咳了一聲。
吃過晚飯,兩人相攜回到旅店。
剛進門,八哥犬就嗷嗷嗷地朝他們狂奔而來,像是尋求庇護一般靠在時蓮的腳邊蹭來蹭去,時蓮蹲下來摸摸它的頭。
隨即就聽見摔碎東西的聲音從櫃檯後面的房間裡傳來,間或夾雜幾聲咒罵,隨後又是大力撞到傢俱的聲音,接著一大推的東西又從架子上摔下來,砰砰作響。
他和木情面面相覷。
這聲音,怎麼聽怎麼像是遭賊了!
是不是狄克在和歹徒在搏鬥?!
木情先走了過去,只是才走近幾步他就停住了。
時蓮腦子裡唰唰唰地翻過好幾個想法,什麼恐怖襲擊都有了,見木情突然停下他有些不解。
木情轉過身,只是朝他笑著搖了搖頭,扯住他的手往樓上拉。
八哥犬站在原地晃著尾巴,沒有跟上去。
“誒?不管他嗎?”
時蓮剛開口問,那個房間的門就打開了。
狄克衣衫不整地從裡面走出來,臉上帶著明顯的幾塊淤青,卻扯開嘴角朝他們笑,但估計嘴角也傷到了,笑得很扭曲。
時蓮一看他的傷就認為自己推定正確,趕緊過去問:“你還好嗎?有壞人來?”
狄克神色不自然地擺擺手:“不,沒事沒事,我自己撞到的,謝謝關心。”
木情又過來把多管閒事的人拖走,臨走前還同情地看了狄克一眼。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他都受傷了!”時蓮被拖著回了房間,很不高興。
“別多管閒事。”
“你好冷血!”
“你有空管別人,還不如先擔心一下你自己。”
時蓮還不明所以這話的含義,一抬頭看見木情暗示性的表情,血一下子直衝大腦。
“你……”精蟲上腦嗎?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卸下揹包,推進浴室。
連換洗衣服都沒拿,這人還真的想讓他裸著出去嗎,時蓮和鏡子裡的自己大眼瞪小眼。
木情兀自拿過他的揹包來整理,翻著翻著,卻意外地發現在包包最下面,有個紅色的盒子。
他掏出來看了看,從上午開始一直被撩撥的小火苗現在倒是直接燒成了大火。
他笑得邪氣:這個口是心非的小混蛋!
隨即時蓮在浴室裡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奇怪,這麼熱的天怎麼還會打噴嚏……
***
時蓮洗完出來,坐在床上聽著浴室嘩啦啦的水聲開始止不住地緊張。
啊,自己幹嘛要那麼緊張,又不是沒做過!
不過想一想,從來都是毫無預警、迷迷糊糊地就被做了,還從來沒有這種有預告的情況,這反而讓他更不知所措。
但話說回來,他為什麼要像個小媳婦一樣坐在床上為這種事情緊張?簡直像等著被他臨幸一樣!
時蓮也想硬氣一回,立刻翻身躺下,把被子蓋好開始假寐。
很快水聲停了,門開了,腳步聲慢慢靠近床邊。
時蓮在被子下面的手緊緊地攥成一團。
“蓮?”
要命,是不是晚餐喝的那些酒還在催化,為什麼覺得他現在聲音這麼低沉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