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健看了眼手上的銀色機械錶：早上7點20，他靠在飛機座椅的靠背上，腦中不斷起伏著昨晚發生的一幕幕，心中有一絲不明的喜悅，同時最多的還是不安，但奇怪的是，他並不後悔。

溫健想起母親臨終前的情景，母親已經因為精神失常，躺在床上昏迷了一個星期，瘦得像骷髏一樣。有一天晚上，母親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溫健當時坐在母親的床邊，母親很清醒，她認得溫健，但面色有些不對勁，好像處於某種恐懼之中。溫健問母親想做什麼，母親把溫健的手拉過來，又用那乾枯瘦弱的手撫摸溫健的臉，有些費力地說：“溫健，媽媽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母親的眼神更加慌張，她身體都在發抖，好像在準備接受一個令他難以接受的事實。

溫健以為母親要病症爆發，他起身往外走，想去請值班醫生過來，但母親卻忽然說：“溫健，我知道你以為我瘋了…，我沒瘋，只是有些事我承受不了…”

溫健停步，詫異地轉過頭，母親已經目光堅定，甚至依稀地映出她當年作為女強人時堅強的影子。

“溫健，我知道你可能不會相信命運。”母親說，“我每天都在做噩夢，總感覺事情沒有結束…”

“您指什麼？”溫健皺眉。

“你的性取向是不是不正常？”

“什麼？”溫健有點心慌。

母親在努力保持著鎮靜，一字一句地說：“你現在是不是喜歡一個男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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