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將孩子送來之後,在杭州待了一週,就去了北京,他說自己已經十年未曾出山,想回去潘家園看看,雖然北京的生意還留存著,只是他都一直用電話在遙控,還好自己的夥計靠得住,沒讓他操什麼心,在巴乃的日子悠閒自在,他也沒什麼大的花銷,這些年也存下不少積蓄,他打算回北京以後,先做做市場調查,準備擴張店面,多招些新手回來培養,做做海外的古董貿易。
距離張起靈迴歸的日子還有兩週的時間,吳邪開始準備前往長白山所需要的裝備,他的內心也是一直處在極度的矛盾之中。一方面他希望再次見到悶油瓶,希望有和他相聚相守的那一天,一方面又希望這一天再遲點到來,因為見面就意味著他們又得馬上分開。
十年之期一到,他需要接替張起靈,去守那扇青銅門。而他不是不想跟那悶油瓶表白,是老天不給他們相聚相守的機會,既然無法廝守,他又何必說出口呢?更何況是這種禁忌之情。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這段時間除了準備裝備,吳邪一閒下來就帶著張小邪回到吳家老宅。他希望剩餘的時間全部用來陪著父母,彌補後面十年不能盡到的孝道。
在家陪父母的這段時間,吳邪斷斷續續地跟父母講述了自己從跟著三叔吳三省開始下鬥,到後來認識張起靈、胖子,三個人所經歷的種種生死考驗,講述了這十年間,他調查張氏一族、接手吳家產業遇到的各種艱難。
吳氏夫婦都是靜靜的聽著,不曾開口說話,因為不用吳邪跟他們說,這十年他們都用眼睛看到了,看到了吳邪的轉變。
在去長白山的前一天晚上,吳邪突然雙膝跪在了吳氏二老的面前。
“爸、媽,小邪今天是來跟二老告別了,以後二老一定要保重身體,康健萬年。”
“小邪,你這是要去哪裡?”吳邪的母親看見兒子這麼說,心裡不禁犯起了嘀咕。
“爸、媽,小哥當年不惜犧牲自己,為我換回十年在外的時光,接下來的十年,我必須遵守九門的承諾,接替小哥去守青銅門,完成吳家的使命。”
吳氏夫婦聽完,他們沉默了,從小捧為至寶的吳邪,天真無邪,在這十年間,從小三爺日漸蛻變成了如今成熟、霸氣盡露的三爺,他們從未跟吳邪提及,但多多少少聽說了不少,道上關於吳家小三爺的傳聞。吳氏二老打從心底心疼這個吳家的獨苗,他們知道吳邪心裡很苦,在這十年間,吳邪不顧生命危險去調查張家、不停的在算計、被道上的人追打、然後反擊,都是為了一個人——張家的族長張起靈。
吳邪自覺愧對父母,作為吳家的獨苗,未盡到傳宗接代之責。
“爸、媽,小邪對二老的養育之恩今生無以為報,要讓您們失望了,十年之後,倘若小邪能夠平安歸來,一定盡力彌補欠下的父母恩情。”
此時,吳一窮夫婦兩人早已老淚,吳一窮輕輕地拉起吳邪的手。
“孩子,爸爸媽媽不怪你,這都是命,宿命。你放心的去吧!家裡有我和你二叔,變不了天。等你回來,吳家的產業還需要你來扛著。”吳一窮說。
吳邪重重的點了點頭,扭頭將身後的小悶油瓶張小邪拉到身邊。
“爸、媽,小邪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二老能夠答應”。
吳氏夫婦點了點頭。
“這孩子才3歲多,您們能不能在我離開的時間裡,代為照顧,他是小哥的親人,若小哥回來,麻煩您們交給他。”
“小邪,那張小哥,你們……”,吳一窮沒有把話說下去,因為他在道上聽聞了些關於吳邪和那張家族長關係不一般,再加上這些年吳邪一直單身,從未有過女朋友,所以他也不確定這傳聞是否屬實。
“爸、媽,事到如今,小邪也不想再對二老有任何隱瞞,沒錯,道上傳聞我們關係匪淺,我對小哥不僅僅是Xiong-Di之情,我知道這麼說,對不起吳家的列祖列宗,爸、媽,這麼多年來,我也試圖去交女朋友,可是,實在繼續不下去,我放不下他。這些年,我每天的睡眠質量很差,每天睡不到3個小時,晚上強迫自己靜下心不去想,可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會想起,當年我們一起經歷過的事,他對小邪的照顧、三番四次的用命來護小邪的周全,尤其是他當年離開的背影,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小邪知道,這種感情會讓你們蒙羞,可是我真的無法控制自己,如果不是我和他之間的十年約定維持著,小邪早已生無可戀……”
吳邪沒有繼續說下去,淚水不聽使喚的奔湧。吳氏夫婦心疼的拍了拍吳邪的後背。
“小邪,苦了你了,爸、媽不怪你,真的,爸媽知道如果不是那張小哥,也許我們早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小邪已經多陪了我們十年,我們知足了,孩子,爸媽沒有別的奢望,就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活在這世上,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回報了。倘若有機會,我們會專程感謝那張家小哥。孩子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斷,這世上除了父母,又有誰會拿自己的命來換別人的自由呢?雖然我們老兩口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家庭,有孩子有愛人,但是如果為了這些,我的孩子活的如行屍走肉,我們寧願你去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人的一生沒有人沒有遺憾,沒有孫子是我們的遺憾,但至少我們還有兒子陪伴了這麼多年,足夠了,我們年紀大了,只要你們年輕人健康快樂,爸媽就沒多大遺憾,沒了媳婦,我們至少會多一個兒子來孝敬我們,我們知足了,只要小邪開心,比什麼都強。”
“爸、媽,謝謝你們!這樣我也就走的安心了,你們一定要健健康康的,等著小邪回來。”
此時老宅內的三個大人抱著哭成了一堆,而旁邊站著的小悶油瓶張小邪,輕輕地扯了扯吳邪的衣角,仰起頭望著吳邪和吳氏夫婦。
“吳邪爸爸、爺爺奶奶不哭,小邪一定聽話,不惹您們生氣。”
此時吳邪的母親停止了哭泣,彎腰一把將孩子抱進懷裡,撫摸著小小邪的頭,“乖孩子”。
“放心去吧!孩子就交給我們,我們會將他當做親孫子一樣疼愛,以後他就是我吳家的人,我們會好好養育他,直到那張小哥將他接走。”
吳邪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