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便也丟了……所以櫻姐兒,你莫怪奶孃我說話毒了,這菜刀若真不在了,咱們也……甭活了!”
江櫻的眼睛瞪的更大更圓了……
這不是玩命兒,是什麼?
她臉色幾近蒼白的望著面前顏色深黑中隱隱透著紅光的玄鐵菜刀,想接,卻不敢接。
莊氏彷彿看穿了這貨退縮的心思,當即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強行將菜刀塞到了江櫻手中。
江櫻雙手一同握著沉甸甸的玄鐵菜刀,可恥的……顫抖了。
“這菜刀……”見小姑娘根本不打算掩飾起來的惶恐不安,莊氏出言安慰道:“這菜刀,切菜很好使的。”
江櫻聽著這突兀的安慰,只得強迫自己點頭。
不管怎麼說,菜刀的確是一把罕見的好菜刀……
為了保險起見,江櫻睡前,將菜刀穩穩的放在了枕邊的位置。
躺下後,又覺著太晃眼,便又起身扯了條毯子,蓋在了上頭。
做完了這一切,江櫻方安心的吹熄了豆燈,將打了兩處補丁的舊藍色床帳子給放了下來,躺在略硬實的床上,閉上眼睛入了夢。
隔壁院中立在月光下的少年瞧見這廂燈火被熄,眸中疑色愈重。
那婦人會在這一年搬來,他是知道的。
可是……那位小姑娘,卻是從不曾見過!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少年人百思不得其解,深藍色的雙眸猶如夜色中的汪洋,浩瀚而幽深。
**
次日,江櫻照例起了個大早。
接連幾月,小姑娘終於是睡了回好覺。
洗漱後,對著盆中的水望了望,自個兒都覺得自個兒氣色好了太多。
走進院裡,江櫻這才發現莊氏起的更早,此刻正揮著把鋤頭,開挖著院中石子路旁的空地。
剛下過雨,土地宣軟,挖起來不費力。
見江櫻出來,莊氏抬頭咧開嘴笑道:“我打算將兩旁的地趁著天兒好都給開出來種菜,也好自給自足!”
江櫻重重點頭,無比贊同。
這個想法她昨日也在想了,沒想到莊氏動作更快些。
關乎吃飯大事,自然要早做打算的好。
江櫻鑽進廚房做了頓簡單的早飯,用罷便帶著她們僅有的一百文錢,跟著莊氏上街採買菜種和日需去了。
正巧逢了桃花鎮上三天一次的開集市,想買的東西一應都買到了手。
不外乎是些簡單的調味品和糙米粗麵之類。
倒不是沒有賣細面白米的,只是……錢袋不允許。
連帶著幾樣兒菜種買下來,江櫻掂了掂錢袋,只覺囊中羞澀。
於是,便絕了買豬肉的奢侈想法。
待二人返程回家,已是日上中天的時辰。
路過宋家門口,江櫻瞧了眼緊閉著的木門,便隨口問道:“都晌午了,李嬸和春月怎麼還沒回來?”
走在前頭的莊氏來到了自家門前,邊摸出銅鑰匙開門,邊道:“昨個兒聽李大嫂說,她和春月在刺史府的廚房裡做工,府裡管中午一頓飯,晚上才能回來呢——”
江櫻聽出莊氏口中的豔羨。
畢竟那可是刺史府,韓家。
雖然只是在廚房當個打下手的,但在這個女子,尤其是不再年輕的女子們就業艱難的時代,已經是不能再好了。
莊氏邊推開門走了進去,邊嘆息道:“我原本想著能不能也在韓府裡謀個差事,可聽李大嫂說眼下那裡不缺粗使的下人……哎,咱們身上沒什麼銀子了,又沒田,今個兒買來的米麵最多撐個十天半月,這樣下去總不是個法子,等明日我出去問問,有沒有我能做的活兒,做什麼都行……”
江櫻聽著莊氏一如既往的絮叨,此時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這具身體才十三歲,但內裡,她早已不是那個只知吟詩彈琴和怎麼再見方昕遠一面,不問人間疾苦的江家二姑娘了。
現在的她,得想著怎麼給莊氏分憂才行。
由於在思考著這個關乎生計的頭等問題,以至於跟著莊氏進了院子去的江櫻,臉上不自覺的掛上了認真的神色,認真固然是好事,只是在這張尚且稚嫩的臉上,顯得有些故作老成。
可沒過多大會兒,江二姑娘就再也淡定老成不起來了……
因為,進了廚房的莊氏覺得菜刀鈍了。
所以,喊了江櫻去將那把美名曰‘很好切菜’的祖傳玄鐵菜刀取來。
然後,江櫻從容的去了自己的臥房。
結果,發現枕邊的菜刀不見了……
***
小非的嘮叨:拖延了一個星期新書合同終於寄出,也就是說,以後沒意外的話更新會穩定下來,只是新書期更新較慢,大家可以先養肥再看~
另外,走過路過的丟幾張不要錢的推薦票吧麼麼噠!
009:恍惚入夢
221310422279
昨晚睡覺前,分明是好端端的放在這裡了!
今日清早雖然沒有檢查,但是出門時大門鎖的好好的……更何況,誰會來專程偷一把菜刀?
可是江櫻將整個床鋪都翻了一遍,情急之下甚至鑽進了床底細細的勘察了一番,卻也沒有瞧見菜刀的影子。
莊氏催促的聲音傳來,江櫻覺得額角汗如雨下。
要知道,莊氏昨晚可是放了話的,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俗話說的總是很好,比如‘人固有一死’,可她真的不想因為莫名其妙丟了一把菜刀就扔了這條剛到手兒,還沒捂熱的小命啊……
莊氏的催促已經有些不耐煩。
只怕江櫻再不將菜刀送去,她就要提著菜刀進來了……
江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疾步出了臥房。
來到廚房中,莊氏手下正按著一根洗的乾乾淨淨的白胖蘿蔔,一手伸手要來接刀。
江櫻搓了搓空空如也的雙手,假笑道:“奶孃,這蘿蔔我來給你切吧,我尋思著那菜刀既然是傳家寶,便不好隨意拿出來用,這樣的好東西自然要用在更值當的菜餚上。”
這貨顯然是沒有說實話——在她這個吃貨的眼中,不管是什麼食材和菜餚,只要是吃的東西,就沒有不值當的說法兒。
可現在,人命關天。
莊氏聽在耳中,卻覺得有些道理。
可這菜刀,確實太鈍了些。
“我來切吧。”江櫻見莊氏望著菜刀犯難,上前殷勤的接過,唯恐莊氏多問,忙又轉移話題道:“是切絲還是切片兒?”
“切絲吧。”莊氏說罷有些不大確定,這些日子來她已經看出來江櫻在廚藝上有些造詣,只當是跟著江世筠耳濡目染的,再加上些江家人在這方面獨有的‘天資’,所以她不確定的是——她這五大三粗的人都覺得太鈍的菜刀,櫻姐兒這小胳膊細手腕的,真的使得動嗎?
可這個想法剛在莊氏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