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楓想利用海棠接近遊鴻的計劃看似很順利，不過她忽略了一件事：墊腳石一旦用不好的話很有可能會成為絆腳石。

而海棠，很明顯的就屬於行為不在她計劃範圍之內的那種人。

這一點，在她告別遊鴻，回到自己房間看見了坐在榻上的海棠的那一刻就得到了印證。

“你怎麼會在這裡？”沒想到對方不僅沒有逃走，反而跑到自己的房間裡叫囂。夏楓警惕地想要拔劍，卻聽見海棠嗤笑一聲：“還是跟五年前一樣，行事橫衝直撞的不走腦子。”

被她無情揭露黑歷史的夏楓一頭黑線：“你還記得我？”

“少自作多情，只是剛想起來罷了。天山門的夏楓，沒錯吧？”海棠站起來順手點亮桌子上的油燈，夏楓終於徹底看清了她的臉，和五年前相比居然都沒什麼變化。如果非要說的話就是更漂亮了幾分，多了些許成熟的美，不過現在的夏楓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你到底來幹嘛的？”

“給我離遊鴻遠一點，”海棠用食指指了指隔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他是我的獵物。”

到底是年齡小，就夏楓那點心思，她一眼就看破了。

“喂，講點道理好吧，”心事被戳穿的某人也懶得繼續掩飾，索性開始嘲諷對方：“你那個也叫追人？簡直跟逼婚沒有兩樣。”

海棠愣了一瞬：“我……要你管！”

看見海棠難得發窘的表情，夏楓忍不住笑出了聲。得到對方狠狠一個眼刀：“你要是再敢笑，我就讓你笑個夠。”隨即亮出了手裡的一包白色粉末。

“好好好，我不笑，”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夏楓識相的見好就收，“既然你都看出來了，我也不否認我確實對遊鴻有意思。既然你我都不願意退出，我們乾脆來一個約定好了。”

海棠收回手：“什麼約定？”

“那種讓遊鴻自己選的想法就算了吧，不適合我，更不適合你，乾脆換一種辦法。距秋試開始還有三個月，不過從這裡到達京城用不了那麼久，一半的時間已經足夠，”夏楓靠在牆邊算計著，“我們就以一個月為期限，如果你能在一個月的時間裡從我手上劫走遊鴻，我就認輸，反之亦然。輸了的人自願退出，不得再幹涉對方的任何舉動。”

“你打不過我。”海棠平靜地補充事實。

“我還沒說完，”夏楓打斷她的話，“有一點要求，不許用各種亂七八糟的毒。”

人生第一戰輸給海棠的事一直讓她耿耿於懷，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既能得到遊鴻，又能光明正大的贏海棠一次一雪前恥……雖然勝負仍有很大的風險，不過夏楓一直是個喜歡挑戰的人。

“我憑什麼答應你這種奇怪的要求？”海棠斜了她一眼。

“咱們現在可是競爭關係，”夏楓故意一攤手，她心裡清楚海棠雖然不是正人君子，但她為人傲氣，一定也不喜歡被扣上卑鄙小人的名頭，八成不會拒絕，“尊重對手是應該的吧，陰謀手段就算贏了也未必光彩。”

“你們這些所謂的白道臭規矩真多，”海棠嗤了一聲，不過還是如夏楓所料的答應了：“好，我就讓你輸個心服口服。”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夏楓正色道，“從明天開始就算三個月的第一天，秋試之前，我絕不會讓你得手。”

“呵，很有勇氣啊。但你如果認為毒仙只有毒這一技之長可就大錯特錯了。”海棠看著她，忽然微微一笑，“不過我得承認，夏楓，我對你有所改觀了。”語畢，也不等對方有所反應，便躍窗而出，隨即消失在漆黑的夜幕裡。

夏楓盯著窗框良久，才走到桌邊將劍放下：“……嘁，這麼囂張。”

雖然她沒有絕對的把握能贏，不過，看樣子未來的三個月似乎不會無趣了呢。

……

或許是因為太過興奮的原因，夏楓整夜都沒怎麼睡好，不過第二天早上還是掛著兩個黑眼圈努力打起精神。

“早，”並不知道二人約定的遊鴻早上才從房間裡出來就看見打著哈欠的夏楓：“女俠昨晚沒睡好？”

夏楓擺擺手：“沒事，有點困而已。叫我夏楓就行了。”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海棠隨時有可能出手，得時刻保持警惕才行。

“哦，”遊鴻只得順著她的話點點頭，“夏姑娘，我準備現在啟程。”

“嗯，按照你的行程走就好，”現在一門心思關注海棠的夏楓也懶得去糾正稱呼的問題了，“沒關係，不用在意我。”

可夏楓高度警惕了一路，直到日上中天，兩人離城十餘里，都沒看見海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