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算是徹底放下,她窩在霍梁懷裡不肯動,好一會兒才問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配型不會成功啊?”
霍梁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親了親,說:“知道她的目的後,我就請人做了配型。”
“什麼?!”薛小顰揭竿而起,“你再給我說一遍?!”
“並不是要捐腎。”霍梁趕緊把她抱回來,好聲好氣地解釋著。“只是想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並不匹配。”
“那如果匹配了呢?你捐是不捐?”薛小顰沒那麼好糊弄,眯著眼睛瞪著霍梁。見霍梁沉默不語,她張大了嘴巴:“看不出來啊霍梁!你還是個善良的聖父!你腦子被驢踢啦?!竟然動過捐腎的念頭?!”
“不是為了救她。”
薛小顰才不信:“那你是為了什麼?”
“那樣的話,我應該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好人了吧?”霍梁有些困惑地問道。
薛小顰一愣。
他繼續道:“我一直很迷惑於好人與壞人的定義,毫無疑問,我天生的反社會人格障礙和妄想症,都預示著我會成為一個兇殘冷酷的連環殺手。但奇妙的是我不僅沒有成為殺手,反而成為了救死扶傷的外科醫生。雖然如此,我並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是,小顰,我覺得,如果我能犧牲自己去救人,是不是就算得上是好人了?”
“那樣的話,我覺得自己可以配得上你。”
像是有一顆流彈擊中了最柔軟的心臟,薛小顰只覺得眼眶發酸發熱,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霍梁,又忍不住打他:“蠢到家了!胡思亂想什麼呢?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我只會生氣,甚至生氣到不原諒你,才不會認為你配得上我!”
她真是不明白霍梁在她面前到底是為什麼才如此自卑。於是她捧住他的臉:“你哪裡不好?你長得這麼好看,又這麼會賺錢,邏輯力強,智商比我高出好幾十,你溫柔又深情,把我照顧的無微不至,一切以我的喜好為準,對我有求必應。你這麼好,我只想把你藏起來不給別人知道,又怎麼會覺得嗯配不上我?真要說起來,是我配不上你才是。我除了長得漂亮會畫畫之外還有什麼閃光點?我脾氣不好,愛哭又愛撒嬌,時常無理取鬧動不動就掉眼淚,是你包容了我,霍梁,你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霍梁卻只是看著她,眼神繾綣溫存:“我也愛你。”
薛小顰:“……我沒有表白。”
“我知道你話裡的意思。”霍梁眨了下眼睛。“你說了這麼多,就是你愛我。”
薛小顰臉一紅:“我是愛你。”然後她深吸一口氣。“非常地愛你,所以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徐帆很年輕,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她能活下來。可如果她活下來的代價是你犧牲的話,那麼,我不願意。”
她就是不願意。
一點都不願意。
她愛霍梁,愛到捨不得他遭受任何疼痛,風吹雨打都會心疼,更遑論是捐出一個腎?你以為是捐錢嗎?數字一寫支票一撕就可以去領錢?
霍梁吻了吻薛小顰的眼睛,虔誠而真心。他繼續告訴她:“我想救徐帆,跟趙女士沒有關係,跟我的童年也沒有關係。只是……身為醫生,不能看著患者死去,僅此而已。”
“所以你不會還幫她查詢腎源了吧?”薛小顰都被氣樂了,她家霍先生比她更像是好人好嗎?
霍梁沒敢點頭,也就是默認了。他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到了一切,但最終兩樣都沒能成功,也許是老天爺都站在他這一邊,所以照拂著他。“我想努力當一個好人。好人應該這麼做,醫生也應該這麼做。”他很誠實地跟薛小顰披露自己的真實想法。“其實我想讓他們都去死,不要來煩我。”
他吐槽的很認真,薛小顰卻笑了,在他懷裡笑得一直顫抖。霍梁卻完全不明白薛小顰為什麼要笑,他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
但薛小顰笑個不停,他也就不問了,安靜地看著她笑。看到薛小顰笑,霍梁的心情就會非常好,他忍不住親親她的小手,親親額頭,親親臉頰,親親小嘴兒,總之就是不住地親,一秒鐘也不想和她分開。
親著親著……就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火太大,作者沒敢看。
“他們應該不會再來煩我們了吧?”薛小顰氣喘吁吁地趴在霍梁胸膛上,彼此身體還糾纏在一起,汗水淋漓,要是平時她早鬧著要去洗澡了,但這次卻沒有,因為她不想跟他分開,只想這樣抱著他。
霍梁的潔癖在薛小顰身上的不成立的的。他吃她的剩飯,洗她染了姨媽血的小內內,給她掏耳朵剪指甲,把她梳頭髮時掉落下不小心堵住下水道的髮絲撿起來……林林總總,汗水算不上什麼。
薛小顰這幾十個小時過得太驚悚了。先是被綁架,然後是莫名其妙又逃回來,去了醫院,回家,做愛。所以現在她只想睡覺。小腦袋在霍梁胸膛上蹭了蹭,嘀咕道:“我要睡了喲,你不許吵我,你也不許比我先起來。”
“好。”不管是多麼無理取鬧的要求,霍先生都為她做到。
精神緊繃一天,身體也到了極點,薛小顰是真累了,又被霍梁摁在床上做了這麼久的運動,困得兩隻眼皮都撐不開,仔細算算的話,從九點多鐘被徐璈帶走,再到現在……薛小顰無意中看了下窗外,天都快要亮了!
很快進入夢鄉,還做了個美夢。夢裡霍先生抱著她在一片花海中轉圈圈,他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因為夢境太過美好,所以薛小顰也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可怕的是就在他們準備接吻的時候,突然每一朵怒放的花都變成了趙女士的臉,無數聲音絮絮叨叨嘰嘰哇哇匯成一句話:“捐腎!捐腎!捐腎!”
薛小顰被嚇得猛地睜開眼睛,我操,這竟然不是個美夢,而是個噩夢!她簡直快要吐血,結果立刻有人輕輕拍著她的背,抬頭一看,果不其然又是永遠比她醒得早的霍先生。
“你夢到什麼了?”霍梁柔聲問。“別哭。”
薛小顰這才知道自己哭了。她故作不經意地一抹眼淚,“沒什麼啦,就是夢到你不要我了。”
霍梁嚴肅起來:“不可能。”
薛小顰抱住他胳膊撒嬌:“我知道嘛!可是我太愛你了,很怕你會不要我,所以只要這麼一想就害怕,於是就哭啦!”
霍梁的耳尖微微有點泛紅,因為薛小顰毫不拐彎抹角的愛語。他也學著她的樣子說:“我也是,一想到你就開心,想笑。”
薛小顰:“……”騙人,你明明就沒有笑。
兩人鼻子抵著鼻子親熱了一會兒,薛小顰肚子就咕嚕嚕響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又餓了……她經常習慣性的感到餓……
用手輕輕揉了揉薛小顰的肚子,霍梁萬分不捨地離開薛小顰,去了浴室,自己洗漱的同時不忘幫薛小顰把牙膏擠好,然後去廚房做早餐。薛小顰在床上又賴了會兒,伸了個懶腰,也爬了起來。先去愛撫一下馬桶,然後洗臉刷牙抹保養品,時間掐的剛剛好,她坐到餐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