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覺得有些寂寞……”筱的聲音微微發抖,他的拳頭因為緊張緊緊地攥著,關節在過度的壓迫下泛起一片青白的顏色。 “會。”男人的回答仍是短短的一個字,不多不少。 那一刻筱的身體劇烈地震了一下,他如畏冷一般縮了縮脖子,最後還是轉過頭直視月川,眼睛瞪得老大,瞳孔被餐廳吊燈柔和的暖光映成一種明亮的褐色,眼神卻透著無比的驚訝和悲傷。 “可是為什麼呢……?因為我們的父母交情好?因為我從小跟你住鄰居,一起上學一起長大?因為我是個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糟的大白痴,活了二十幾年還什麼都做不好,被人搞了騙了然後一腳蹬了還心甘情願賣身幫他還債……每次一想起我來都會笑得肚子疼?還是因為我生就是一副下賤坯子,我的屁股操起來讓你爽得欲_仙_欲_死死完再死……” 說到最後,筱的聲音已經抬得極為刺耳,像是被困在陷阱中的野獸所發出的尖利的嚎叫。自我詆譭的話語被一陣驚天動地的撞擊聲所打斷——月川起身太急,甚至帶倒了自己所坐的椅子。 男人扯著筱的上臂狠狠地把他拉起來,眼神兇惡得幾乎能噴出火。那個眼神嚇得筱微微一怔,隨即又開始拼命地掙扎,想甩開男人禁錮著自己的手。 然後那些掙扎都被圈進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中。月川手臂收得極緊,勒得筱有些呼吸困難。 “白痴。”男人咬了咬牙,從喉嚨中擠出這樣兩個字,嗓音透著濃重的嘆息之意,好像也帶了幾分哽咽。 “你真是個白痴,不折不扣的大白痴……” 那時筱閉上眼,淚水再次從眼眶中滑落。 他曾經無數次想象過自己的死亡。 無數個獨自度過的有聊或無聊的週末,無數個因為不斷創作著別人的故事而心裡倍感空虛的凌晨,無數個不眠之夜,他常常會望著家裡灰白的天花板,想起這個問題。 在他所有的設想中,那個場景都有幾個共同之處。比如在他臨死前,身邊一定不會有任何一個人陪伴,死後也許一直負責他作品的策劃們會為他張羅一場小型的葬禮,N+C的高層大佬會穿著筆挺的西裝打著黑領帶露個十幾分鐘的臉,也許會致上幾百字的短辭,從頭到尾表情嚴肅而矜持,眼睛裡帶著恰到好處的憂鬱。 他的粉絲們也許會為他掉上幾滴眼淚,也許會在網上開個紀念的主頁,乖巧的會在上面留上一些“大神一路走好”、“在那個世界也要繼續寫好作品啊”、“天國沒有BE”之類的話,遇到了黑粉,可能就是“寫BE果然損人品,遭報應了吧?”,或者“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虐人者人恆虐之”,或者“不作死就不會死,希望以後的指令碼作家吸取經驗,少幹這些作死的事情”。 之後過不上十天,所有這一切都會煙消雲散。網上的熱門話題會再次被基情四射的新番所佔領,曾經那些“一生推”的粉絲們會紛紛樂顛顛地爬牆去其他動漫或遊戲,N+C公司會很快捧出下一位神級指令碼作家,迅速推出新的遊戲。人們會在茶餘飯後笑著討論起這件事:“哦,你說NuLL+Chronicle新出的那款遊戲啊,我玩了哦,雖然風格上轉型很大但確實是好遊戲,而且最後是HE,這真是太好了,雖說BE讓人印象深刻,可是還是HE更治癒啊!” ——就是這樣。 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三十三年,沒有哪怕一個交心的朋友,哪怕一段穩定的感情,沒有任何一個可以依賴的人。在他死的時候,絕不會有誰真的為他難過,人們會迅速地忘了他的一切,就像把用過的一次性筷子隨手扔進垃圾桶。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覺得這些都沒什麼。他連活著時的事都懶得打理,哪兒還會在乎死後的事情。 只是偶爾想起這些,總會覺得心裡有那麼一點空落落的。 也就僅此而已。 其實嚴格地說,他已經死了。在他原本的世界,所有這些事情也許都在按著他的設想按部就班地發生著,也許人們早已經把他忘得一乾二淨。 這是第一次,他對這樣的結局感到無比害怕,怕得全身止不住發抖,連心口都冷得透徹。 天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處某個最陰暗的角落,他竟然在嫉妒著黃海波。 同樣是二三十歲的年紀早逝,哪怕黃海波經歷了比筱多無數倍的苦楚和艱辛,可像那樣,才能算是真的在這世上活過啊! 有人陪他笑,有人陪他看全世界的美景,有人陪他經受磨難,有人陪他慢慢成長。他開心的時候,有人和他一起開心,他難過的時候,有人和他一起難過。他死的時候……有人痛不欲生,為他連眼淚都流盡…… 像那樣,才能算是真的在這世上活過啊…… 那是黃海波的故事。那是這世界上千千萬最最平凡的人的故事。 只有筱,什麼都沒有。 人類最惡毒的負面感情往往都在身體承受病痛的時候萌芽瘋長。劇烈的胃痛一度讓他無力思考,只能在黑暗的死衚衕裡越走越深。後來回來的路上,他心裡一直在想著,如果今天最後不是月川出現,他大概會在這場大雨中,因為無端的嫉妒和自怨自艾而發瘋。 因為還有月川在,他終於不再只有自己一個人。他一直以來可悲到極點的生命,好像終於有了一絲光亮。 可是月川又是誰呢…… 一個他親筆寫下的遊戲角色。一個他虛構的二次元人物。靠自己大腦中臆想出的人格來關心自己,這樣的事,連筱自己都覺得不舒服。 何況,對月川來說,他並不是筱。他的名字叫做陸尋。 他們的那些過去,父母的世交,青梅竹馬的情誼,甚至陸尋讓人心生同情憐惜的悲慘遭遇和柔弱性格,沒有任何一件,是筱自己的東西。 也許……唯一可以算是屬於他的,就只有這具與他長著他年輕時的面孔的身體。 所以,哪怕月川只是些微迷戀於這具軀殼,哪怕男人偶爾流露的溫情是構築於j□j裸的*關係之上,哪怕所有的這一切都是虛幻無望的自我安慰,筱也會祈禱,千萬不要連這一點點,最終都會離他而去。 他能夠獻給月川的,就只有這具軀殼而已了…… …… 在那方面並沒有什麼特殊癖好的男人,那天晚上破天荒地綁了他。雙手的手腕分別綁在床頭的兩側,麻繩下面墊了毛巾,以免筱下意識的掙扎傷到自己。然後兩腿翻折跟手腕綁在一起,形成大張著雙腿翹高臀部的姿勢,私密部位毫無保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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