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顥，找到你了

程顥消失的這些天一直沒有訊息，張子翔在學校倒也聽到了同學們的一些議論。

“張子翔，我聽說那個蔣飛被打得很慘啊，所以這幾天都沒有來上課。”

“吳駿，我在想會不會是程顥乾的。”

“有這個可能，但是也不一定，像蔣飛那樣的人，仇人多得去了，如果程顥還在這座城市，為什麼一點訊息都查不到呢？”

“還有前幾天林軍的事，他被整得那麼慘，我相信沒有這麼巧合的事，肯定是程顥乾的。”

“想要知道的話只有去問林軍本人了。”

“那下午我去找他問問看。”

這天下午，張子翔找到了林軍的家，來開門的是林軍的老婆。

“請問你找誰？”

“你好，我是林軍的學生，我是來看望林老師的。”

“他不在家裡。”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段時間可能都不會回來了，他住院了。”

“住院？”

“嗯，我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麼人，好像是被一群社會上的人給打了，傷得不輕。”

“在哪家醫院，我想去看看。”

“那種人活該，竟敢揹著我找野女人，還有什麼臉當你們老師，虧你還去看他。”

“他畢竟還是教過我嘛。”

“他住在XX醫院內科大樓5-2病房。”

“哦，謝謝，那我就不多打擾了。”

張子翔買了些水果，來到XX醫院，找到了林軍住的病房，病床上的林軍差點都沒被張子翔認出來，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林軍嗎？臉上的淤青還沒有消散，眼睛腫得睜不開，手上和腿上也纏著紗布，林軍打著點滴並沒有注意到張子翔，張子翔走到林軍的病床邊。

“看來是傷得不輕。”

“你怎麼來了？”

“來看望看望你，不歡迎嗎？”

“你恐怕不只是來看我這麼簡單吧？”

“我可以坐下嗎？”

“坐吧，不管你是不是真心的來看我，你能來我還是覺得很欣慰，至少你是我所有學生中第一個來看我的。”

“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來只是想問你，最近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是不是跟程顥有關？”

“哼，那還用問嗎？除了他還會有誰對我下那麼重的手？”

“你知道程顥在哪兒嗎？”

“你和他不是很好的朋友嗎？他去了哪兒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清楚就不會來問你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我？”

“我真的不清楚，我只知道跟他在一起的還有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張子翔聽到林軍這話立刻來了氣。

“看起來像是社會上的小混混。”

“好吧，我知道了，我想，經過這次，你應該會明白以後怎樣做一個好老師。”

“我還輪不到你一個學生來教我怎麼當老師。”

“我會幫你把這段時間的住院費都交了，也請你以後不要再找程顥的麻煩，好自為之。”

“把你的水果拿走。”

“你不想吃就扔掉吧，給你帶水果是出於禮貌，也是對你的尊重。”

張子翔並沒有在林軍這裡打聽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只知道蔣飛和林軍被打的事情十有八九都跟程顥脫不了干係，如今仇也報了，程顥還會留在這座城市嗎？張子翔下定決心，一定要把程顥給找到。回到學校的張子翔也沒心情上課，滿腦子都在想到底要怎樣才能找到程顥，課後，何黎找到了張子翔。

“張子翔，怎麼課上我看你心不在焉的？”

“因為你的課太無趣了，要不是因為吳駿叫我來，我才不來上你的課。”

“對了，程顥最近去哪兒了？”

“你不是一向都很關心他的嗎？怎麼，他被退學了你都不知道？”

“退學？”

“你要是想知道什麼，那就去教務處問吧，我懶得跟你多廢話。”

張子翔對何黎有些愛搭不理，沒說幾句就走了。一頭霧水的何黎來到教務處確認了程顥已經被退學的事實，還有跟程顥退學相關的兩個人，蔣飛請了一個月病假，林軍被停職，這一切都似乎有關聯。何黎再次找到了張子翔。

“你怎麼老是陰魂不散啊，我這兒不歡迎你，請你離開我的寢室。”

“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嗎？”

“我有必要對我的情敵滿腔熱情嗎？”

“我猜你一定是為找不到程顥在苦惱吧。”

“關你屁事。”

張子翔關上了寢室門。

“想知道程顥在哪兒嗎？”

張子翔聽到何黎這話，趕緊又把門打開了。

“你知道程顥在哪兒？”

“不知道。”

“你再耍我我對你不客氣。”

“別急啊，我也想找到程顥，所以現在你能不能放下對我的偏見，咱們好好談一談。”

“行，你有什麼好主意？”

“想找到他也不難，這城市那麼大，就憑你一個人想找到他談何容易，不跟大海撈針一樣嘛，如果你能動員全市的人跟你一起找，你想想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

“你怎麼那麼笨呢，這人走丟了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哦~~！我懂了。”

“懂了就好，希望你早日找到程顥，我走了。”

“不送。”

這何黎也不知道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不過他出的主意倒是值得一試。第二天，張子翔就開始忙活起來，花了很多錢，也動用了很多關係，電視臺，報紙，網上的論壇….都是尋人啟事。很快，這則尋人啟事就被之前跟程顥在一起的那兩個搶匪看到了，立刻給張子翔打了電話，張子翔第一時間趕到了約定的地點。

“你們兩個真的知道程顥在哪？”

“當然知道，前段時間，我們倆還跟他在一起呢。”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就憑他指使我們倆幫他收拾了兩個人，一個叫蔣飛，一個叫林軍。”

“他在哪兒？”

“不給錢我們怎麼給你提供訊息？”

“這是2000塊，先拿著，等找到了人再說”

“行吧，具體呢，我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裡？”

“你們敢耍我？”

“大哥，您別急啊，我們只知道他住在XX小區附近。”

“那附近那麼多小區，該不會讓我挨個去找吧？”

“我們已經給你把範圍縮小了那麼多了，您就去那附近守著，多打聽打聽，肯定找得到的。”

“得，拿著這2000塊趕緊滾。”

兩人起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兒？”

“程顥是怎麼跟你們認識的？”

“這個嘛，不打不相識，呵呵。”

“你們敢打程顥？老子弄死你們。”

看著張子翔火冒三丈，心想著，這貨可能比程顥還不好惹。

“大哥，您還是趕緊去找吧，說不定再晚一點他就搬走了。”

“也對，算了算了，量你們也沒佔到程顥的便宜，老子先放過你們，要是我過去找不到他，就算你們逃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把你們抓到收拾個夠。”

兩人拔腿就跑，張子翔來到了那個小區附近，這裡確實距離市區太遠了，沒想到程顥躲到了這麼遠的地方，張子翔拿著程顥的照片，在各個小區門口，挨個挨個地問保安有沒有見過程顥，問了一圈下來，保安都說沒有印象，小區裡沒有這個業主。張子翔有些灰心了，媽的，給老子假訊息，老子定要拔了那兩人的皮。累了一天的張子翔卻沒有半點收穫，筋疲力盡地回到學校，倒在床上就睡著了。這天晚上，那個姓趙的房東看到了當天報紙上登的尋人啟事，總覺得就是自己家裡的這個人，於是把報紙拿給了程顥看。

“小夥子，你家裡人好像在找你，你看，就是這個張先生。”

程顥接過報紙讀完了這則尋人啟事，差點沒氣暈過去。

“謝謝你啊，不過，請你們暫時不要告訴他我住在你們這裡。”

“跟家裡人鬧矛盾很正常嘛，不要意氣用事，等你以後當了家長就體會得到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別讓家裡人擔心，就算我們不通知他，這附近見過你的人總會有印象的，你能躲到什麼時候啊？”

“我知道了，謝謝你啊。”

這位房東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心想著程顥的家人因為找不到程顥會很著急的，如果程顥這段時間出了什麼事兒，自己肯定有責任，所以還是有義務通知程顥的家人。於是撥通了張子翔的電話，這天晚上，張子翔睡得很早，這通電話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張子翔。

“喂？”

“請問你是張先生嗎？”

“你是哪位？”

“是這樣的，你要找的那位叫程顥的小夥子，現在住在我們家裡。”

“真的？”

“嗯，你什麼時候過來一趟吧。”

“我現在就過來。”張子翔激動得一點睡意都沒有了，恨不得馬上飛過去。

“明天上午吧，現在太晚了，不太方便。”

“那好，謝謝你啊。”

“還有，你不要跟程顥說是我通知你來的，他交代過我不要告訴你。”

“行，太謝謝你了。”

“我們家在XX小區3單元5-1”

“我記下了，謝謝您，我明天一定來。”

張子翔這一夜都睡不著覺，終於找到了程顥，激動的心情不言而喻。

這一夜太漫長，似乎比一年還漫長，終於熬過了這漫漫長夜，一大清早，張子翔就找到了這家人，敲了敲房門，房東的太太開了門。

“請問您找誰？”

“我找程顥。”

“哦，他出去吃早飯了，可能半小時後才回來，要不你進屋等他吧？”

“哦，好吧，那打擾您了。”

張子翔來到程顥住的房間，房間裡的衣物都是程顥的，還有那股熟悉的味道，是程顥身上的味道，張子翔更加確定程顥肯定在這裡，經過半個小時的等待，程顥終於回來了，看到沙發上的張子翔，程顥愣住了。

“程顥，真的是你嗎？”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

“你別管了，快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兒去？我不再屬於那個學校了。”

“這是別人的家裡，有什麼話咱們出去說。”

“好吧。”

“等等，你這麼年輕，程顥好像不是你的侄兒吧？”房東太太有些疑惑地問道，因為張子翔的那則尋人啟事是以程顥的姑父的名義登的。

“呃，這個，我們家輩分有點亂，呵呵。”張子翔打著馬虎眼。

“你給我滾出來。”程顥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張子翔拎了出去。

兩人來到小區裡面，程顥的火氣還沒有消。

“張子翔，你行啊，鬼點子挺多的嘛，都知道登尋人啟事了。”

“這還不都是為了找你嘛，誰叫你不辭而別的呢。”

“行，我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個姑父啊？你張子翔還挺可以的啊，有這麼佔我便宜的嗎？”

“程顥，你別生氣了，我還不都是擔心你嘛。如果不以你家人的名義登，別人會這麼好心幫我嗎？”

“這事兒我記著，先不和你計較。張子翔，我告訴你，學校我回不去了。我準備過一段時間就回家，我會老老實實地跟我爸坦白。”

“依你爸那暴脾氣還不活剝了你啊。”

“那也是我的事兒，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我總不可能在這兒待著不回去吧？”

“我在學校附近給你找套房子，你先住著，我再想辦法看能不能讓你回學校。”

“你以為學校你開的啊？還有，就算沒有地方住，我也會自己想辦法，你就不要操心了。”

“程顥，你怎麼了？怎麼跟我那麼見外呢？你放心，不管怎樣都有我陪著你，跟我走吧，你這樣住在別人家裡像什麼話？”

“我已經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了，我可以獨立的。”

張子翔還是有些不理解程顥，自己辛辛苦苦地找到了程顥，本以為程顥見到自己會喜出望外，沒想到卻得到程顥這樣的反應。

“你到底是受什麼刺激了？是不想見我嗎？還是你已經不喜歡我了。”

“我一直都喜歡你，我答應過你不打架的，可我沒有做到，我被退學也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會自己承受這些後果，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為了我操心，為了我來收拾這些爛攤子，你懂嗎？”

“程顥，你太要強了，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啊，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啊，你是我喜歡的人，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什麼事都要別人幫忙，我還是那個你喜歡的程顥嗎？我不想變得沒用，所以我能自己解決問題。你知道嗎？蔣飛和林軍都被我打得只剩半條命了，我以為我報仇以後會舒坦很多，可我錯了，我覺得很對不起你，我沒有聽你的話，我說過要為了你改變的，可我沒有做到，我還是那麼的暴力和不可理喻，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一個人是慢慢改變的，怎麼可能一朝一夕就讓一個人改頭換面呢，程顥，我沒有怪你打架，你也不要太自責好嗎？”

“你真的不怪我？”

“真的不怪你，你想多了。”

“那我也不需要你幫我任何忙，放心吧，我會搬出這裡，自己想辦法在外面找地方住，我會試著找找學校的領導，看這事兒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

“好好好，我不幫你，但你得答應我，不管住到哪裡，都要告訴我，不可以像這次一樣不聲不響地藏起來。”

“好，我答應你。走吧，幫我收拾東西去。”

“中午我請你吃大餐補一補，你看你，才幾天就又瘦了一大圈。”

“大餐有蛋炒飯嗎？沒有我就不去。”

“應該有吧。”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