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到這裡已經有多久了,但我知道宇幸已經走了很久了。
那是個雨天,我就像往常一樣起床,洗漱,然後出門,今天約好了要跟隔壁的楊叔叔一起下棋。
“景哲~”
我還未踏出門檻,宇幸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愣。
“啊呀小封啊,下這麼大的雨,你看你又忘記帶傘。”婆婆從後面追上來,遞給我一把白色透明傘,望宇幸望的出神,我竟然忘了接住。
“啊呀小夥子,這麼大的雨,你站在外面幹什麼?”婆婆看了看我,想也沒想就拿著傘衝了出去遞給宇幸。
宇幸接過傘,意外的看著老人家,扶著她進了屋。這樣,我距離他又更近了幾步。
“你們認識嗎?”或許是我們一直對望著,連婆婆都覺得不對。我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跟了進來,依舊沒有說話。
“你看你,怎麼還是那麼笨?傘都不記得帶?”我屏氣凝神,飛快的在房間裡拿出一條毛巾為他擦頭髮,根本不敢看全身都溼透的他。
“為什麼要走?”
“嗯?”
“我問你問什麼要走?”
“我……”我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哎呀管這麼多呢?趕快把頭髮擦乾!”
“誒!”他拽住了我為他擦頭髮的手,整個房間突然變得沉寂。
我看著他,我的動作越來越慢,我看著他的臉在我眼前慢慢放大,直到唇上的觸覺給了我回應。
我瞪著眼睛看他,不敢說話。
他瘋狂的吻著我,直到把我逼退到了牆角,就在我的頭就要撞到牆壁的前刻,他用手束縛住了我的後腦,不讓我後退,卻又一步一步緊逼著前進。
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他的手已經延伸到了我的腰,輕輕一收,我與他就已經緊密貼合。
他的親吻越來越溫柔,不給我一絲一毫能夠閉上嘴的機會。
“宇幸,不要,宇幸!”終於趁機離開了他的地帶,我拼盡身體最大限度的力氣,終於使他停止了動作。
他的臉逐漸變小,直到我能看清他雙頰上的痕跡。
“如果現在是馬舒傑,你還會拒絕嗎?”他又湊近了我一點,我害怕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動彈。
“封景哲,誰教你的不辭而別?啊?誰教你的清心寡慾?”我感覺我的下顎已經被人捏住,“你走了,那我呢?我算什麼?”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直到我能感覺到他的鼻息。
“宇幸!”我驀地睜開眼睛,他的臉離我那麼近。
我用力推開了他,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腦袋好像又痛起來了,“對不起宇幸,對不起。”我只記得我的嘴裡一直呢喃這對他的歉語。
我跑出了房間,衝到這磅礴大雨裡,似乎像是一場洗禮,洗禮我的罪惡,洗禮我的傷痛。
我模糊的看到周圍有很多的眼光,似乎都是在看我。
婆婆若隱若現的話語在我耳畔出現的那麼不清晰,我不喜歡有這樣多人的環境,我只想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真想要,好想要。
或許宇幸說的對,我走了,那其他人呢?
可是我也不想管了,我好累,真的好累。
我覺得我的記憶似乎越來越模糊,模糊到甚至自己做過的事情都會忘記。
可我卻還記得,那個夜裡,我和舒傑在同一條街,他依舊走在前面,高傲的不說話。
我也靜靜的跟在後面,靜靜的看著他,靜靜的也不敢說話。
“景哲,我們結束了。”他說。
“啊?”奇怪,我們不是在我五年前就結束了嗎?
“我覺得,我離你越來越遠了呢!”他雙手放在我的肩上,嘴角咧出一點微笑。
“哦。”我真的離你那麼遠了嗎?我想問你,可是開不了口。
“所以,結束吧。”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
“好!”我說過,我尊重你的選擇。
看到他離開的背影,我笑了,就這樣結束key嗎?徹底結束了嗎?真好,那樣我就不會再牽掛你了吧。
“景哲,景哲。”眼前的舒傑似乎越來越模糊,彷彿已經消失在了燈火裡。
我聽到,聽到天空有叫我的聲音,是誰呢?天使?那麼好?我可以去一個沒有煩惱的地方了嗎?
我閉上眼,感受飛行前的美麗。
“景哲,你醒醒啊,你醒醒。”天空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奇怪,說什麼呢,人家只是閉上眼感受這份美麗,你才睡著了呢。
直到被那討厭的聲音叫得心煩,我才睜開眼睛,看吧,我是清醒的。
“景哲!景哲!”
誒?宇幸的臉龐越來越清晰,我看到他在跑,真是的,跑那麼快乾嘛啊?
我打量了四周,還有幾個戴著口罩的人在看我,似乎他們也在跑。
而我,是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