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坐在客廳裡,聽著時鐘滴滴嗒嗒,就像往來的日子一樣等韓翊回來。韓翊每天訓練量都很大,回到家手指都不願意動一下。我心疼他,等他回來後放好洗澡水,讓他泡泡澡,幫他捏捏肩什麼的。本科畢業之後,我很幸運地進了世界五百強公司,做策劃。工作比較清閒,我便更多地時間照顧韓翊,打理好他的家。
今天是第一次,過了凌晨2點還沒有回來,也沒有發信息告訴我出去比賽。我打過去,他那邊關著機。不免地,心裡很擔心。我們最近沒有吵架,他沒有理由故意躲著我。
我沒什麼時間了,也不奢求韓翊能愛上我,只想過好最後的一段時間,和韓翊好好的。正當我天馬行空的亂琢磨,手機突然響了,韓翊的照片在螢幕上閃啊閃的,我趕忙按下接聽鍵。
“葉洛安,睡覺了麼?”
我無奈,這麼久了他都不知道只要他回來,我都陪著他一起睡,“大爺,您知道現在幾點了麼?不會被餓狼拖走了吧。”
韓翊一聽我調侃他,語氣立刻就變了,“皮癢了還是欠操啊?大爺今天臨時被安排到美國學習,剛到賓館就想給你這個小蹄子發信息。不過想聽你聲音了,就打個電話。”
“大爺,這次要多久回來?”如果要在美國學習一個月,我找誰哭訴去。
“大概就一個星期,不要太想我,想瘦了抱著不舒服。”
我無聲地笑笑,“奴家會養得白白胖胖地等你回來。”
“行了,那你休息吧!”還沒有等我說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話,韓翊便結束通話了。韓翊非常討厭和別人玩分離,他出去比賽只會給我發信息,告訴我大概幾天回來。雖然我很想親自送他離開,這樣我會覺得這個人是我的,我在原地等著他回來。韓翊做的決定,我只有服從的份,就像高考填志願,他讓我陪他來上海,我就報了上海的一家二流學校,又回到這個從前生活的城市。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莫名其妙的想法不停在腦袋裡煩我,黑著眼圈熬了一夜。
刷牙的時候,我感覺嘴裡舔腥的味道。照了照鏡子,鮮紅的液體不停從牙齦冒出,吃了一驚,老天已經提醒我了,這麼快就有死亡反應了。
收拾好自己,就提了包上班。有人喜歡把每一天當成最後一天來過。我感覺那樣太誇張了點,每天正常生活多好。
“小葉哥哥,你來了啊,要不要奶茶?”
我斜視了一眼正在朝我傻笑獻媚的女職員,又是個無趣的女人,冷漠地徑直走開,留下她氣得直跺腳。
公司裡不乏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噴了劣質香水的女人興高采烈地對著我視愛,嗲聲嗲氣。在她們心中,我也算一個黃金單身漢。對於她們,我卻選擇視而不見。我看女人是比較挑剔的,像小龍女清新脫俗的正中我下懷。
宋悅是少有的,我看的上眼的女人之一。她喜歡純白色,她給人的感覺也如白色般乾淨。夏天,她總是一身白紗裙,秀髮隨意披肩,在那些才初中就穿著Xi性感超短裙的女生中宛若一道清亮的風景。班裡很多男生都說過夏天是最幸福的季節,長腿美眉一丟一丟地,我不敢苟同。
我把策劃書送給主任,主任是個50多歲的胖男人,笑起來眼角魚尾紋很顯眼。招聘的時候就說過我是聰明又不多話的青年,很討他心。他毫不吝嗇地在公司裡面稱讚我,可以這樣說,我能在一年之內拿到年薪二十萬,都是主任賜與的。
“很好,小葉啊,明天能不能幫我個忙。”主任合上策劃書,直直地看著我。
“主任,您就直說吧,我能做一定做。”我恭謙的一笑,他待我不止是下屬,他的要求我都會努力滿足。
“你去機場接我女兒吧,帶她逛一逛。我明天正好去廈門出差。”
“這個,當然沒問題,我保證完成。”反正我韓翊不在家,我一個人無聊。
“嗯,那就麻煩你了,叔叔等會把你電話發給她了,她明天下午兩點的飛機到上海。”
我點點頭,事情都交代完了,主任示意我可以出去了。時間接近下班,我手頭上也沒有case,“那主任,我先下班了。”
“那行,明天別忘了。”
我離開公司,除了家,應該是韓翊的家,我只是個暫居者,竟發現我沒有地方可去。
韓翊的朋友比我認識的人都多,韓翊提到他的那一幫朋友總是樂呵呵的。他說他們經常去唱k,去夜店,說著說著便會手舞足蹈地給我來個現場版。我裝得很開心,偶爾還會發表一,兩句意見。
“韓翊,夜店的人很開放吧”。
“操,那不是開放,是浪蕩,人都是跟瘋子似的,屁股都往你身上蹭。”韓翊一抬眼,手捏著我下巴。
韓翊身體訓練的很結實,我這個小身板和他一比,小巫見大巫。自然,他的手頸也大,
“疼疼,啊,你手拿開。”我憋屈,不知道又哪惹這個大爺生氣了。
“我警告你,小蹄子,你敢去夜店那樣的地方,我就打斷你的腿,只能呆在家裡。”韓翊惡狠狠地瞪著我,一臉期待著我的答案。
我揉揉下巴,心裡一澀,趕忙賠笑,“爺,我哪敢啊。”我是真的不敢,很多人都喜歡放狠話,韓翊沒有這個缺點。他說打斷必會這麼做,若我真去了,讓他知道,我往後就得坐輪椅過活。
韓翊很滿意我的回答,給我一個笑臉,“乖”。
愛情比起森林,更容易讓人迷失,找不到出路。我愛著韓翊,愛得痛苦麻木,愛得自己如泡沫,愛了忘了我的心依舊在跳動著,還有知覺。我很認真想過為什麼對韓翊著迷,韓翊有年輕人的活力和率直,正是我最嚮往的。
一個人在街頭晃晃蕩蕩,漫無目的。天空很陰沉,街頭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是有目的的忙碌。我頭一次買杯黑咖啡,“啊”比我想象的更苦。不一會兒公交停下,我習慣性地坐上了回家的列車,終究還是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