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財經雜誌,一本叔本華的《人生的智慧》,還有一本是容茵自己近來經常翻看的,甜品方面的專業書籍。
容茵將幾樣甜品放在他手邊,說:“不知道你口味,甜鹹痠軟酥都有,請自便。”
說完,她端起自己那杯綠茶,吹了吹浮在水面上還未舒展的茶葉卷,輕啜了一口。
唐清辰問:“什麼茶?”
“雁杳村的村民種的茶,他們當地人都喝這個。”容茵說著一笑:“我是覺著還挺好喝的,就從村民手上買了一斤,聶醫生也買了兩斤,說他老師也最愛喝這個。”
容茵用來泡茶的水不算太燙,唐清辰吹了吹,嚐了兩口,說:“倒也清甜。”
容茵看他的表情就想笑:“你喝不慣就別喝了,我這兒有氣泡水,我去給你倒一杯。”
“誰說喝不慣了?”唐清辰一臉認真地看她:“我是在想,要怎麼說,你才會同意分半斤給我。”
容茵樂了:“分半斤給你?咱倆可還沒這交情。唐總要是真想要,那就買吧。”
唐清辰嘆了一聲:“看來我上回說原諒說早了。”
“是啊,現在後悔也來不及。”容茵唇畔含笑,開起價來卻毫不含糊:“這麼著吧,半斤茶,要你500塊,不算多吧。”
唐清辰端著玻璃杯,又喝了一口茶,問她:“你先說說,你這茶多少錢收的?”
“十塊錢一兩。”容茵笑的一雙大眼彎成了月牙:“不過他們對外也不是這個價格,我這是借了聶醫生的面子,友情價。”
唐清辰居然點了點頭,一點不生氣:“這個價格差還算合理。”說完,他拿起手機,翻到和容茵的聊天介面,發了個紅包過去。
容茵聽到自己手機叮的響了一聲,開啟一看,就見紅包上寫著一句話:“來容茵處吃茶半年。”
容茵“嘶”了一聲:“500塊吃我半年?唐總您這筆賬算得可夠精的!”
第49章 畫地為牢
唐清辰展顏一笑,他平時很少笑得這樣開懷,看在旁人眼中,倒是很有些驚豔之感:“點心錢另算。這500塊是茶水費。”
容茵朝他面前的碟子一伸手:“那就請吧,唐先生,先試試口味。”
唐清辰沒急著動刀叉,說了句:“上一回你做那個野葡萄小麵包,味道不錯。”
“那個啊,也就吃個新鮮。”思及那野葡萄的味道,容茵也有點懷念:“咱們這邊沒有,市面上賣的葡萄做了不是那個味兒。”
“這是什麼?”唐清辰用叉子開啟一塊切成兩半的圓形小麵包,一邊說:“想摘野葡萄,也不是難事兒。真說的我們平城沒有山一樣。”
容茵不是平城人,聽了這話有了一瞬間的茫然:“不是隻有一座香山?我聽朋友說秋天的時候可以去爬山,看楓葉。而且遊客很多。”人那麼多,應該是不會有野葡萄的。哪怕有也早被摘禿嚕了。
唐清辰睨了她一眼,他沒說話,也沒笑,但他的目光厲害,只那麼看似平平淡淡的一瞥,就讓容茵臉頰發燙,意識到自己說了傻話。
唐清辰用叉子戳了戳那觸感頗為紮實的小圓麵包,說:“看來你住在這附近,每天就忙著烤麵包了,往北再開四十公里,就是霧靈山。你若是感興趣,找個週末,叫上蘇蘇和林雋,咱們一塊去逛逛。”
“好啊,我還沒去這附近爬過山呢!”容茵意識到自己光顧著聊天,忘了介紹甜品的名字,連忙解說:“這個是貝果麵包,如果按照英語翻譯過來的名字,應該叫‘百吉餅’。我今天做了兩種口味,黑芝麻和肉桂,配了兩種果醬,還有黃油,你看喜歡塗哪種,就塗一點。”
“都是什麼果醬?”也不知道是不是見容茵答應得痛快,唐清辰明顯心情頗佳,居然還有心情研究起果醬。和那兩個手下不一樣,他向來對甜品這種小玩意兒不感興趣,若是讓林雋或蘇蘇看到他居然能捺下性子跟容茵聊起百吉餅的口味,肯定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
“黃色的是杏肉醬,純冰糖熬的,多餘什麼都沒放,酸甜口味。”容茵又看向另外一個有點棕褐色的醬料:“這個……說果醬也不恰當,其實是香菇醬,但我在裡面放了一點山蘋果平衡口感,是鹹鮮味的。黃油就是普通的黃油。”
唐清辰先嚐了一塊塗抹著香菇醬的百吉餅。香菇醬並不很鹹,雖然容茵說放了點山蘋果,但吃不出甜味,只是口感更為溫潤,而且香菇的口感給人感覺如同小牛肉一般,柔韌紮實,令人胃口大開。百吉餅看起來只有小小一塊,咬了一口才發現,只是外皮很脆,內裡倒是意外的敦實有嚼勁,而且有一股很純的麥香,芝麻香並不太過濃郁,不至於喧賓奪主。總而言之,這東西看著小小一顆,其貌不揚,放一點香菇醬夾在裡面,卻是既可口又頂餓。
容茵見他接連吃了兩個夾香菇醬的,又想起他主動提起野葡萄脆皮小麵包,有點猜著他的口味。看來這位唐先生並不太喜歡甜味,而是偏好鹹口且口感紮實的點心。這一點倒是挺務實的。
吃完第二顆百吉餅,唐清辰竟然又拿起一顆肉桂口味的,這一回他選擇塗一點杏肉醬。杏肉醬沒有想象中的甜膩,相反,真如容茵所說,酸甜可口,那股酸味非常天然,嘗在口中如同清泉一般,讓人精神一凜。肉桂的味道淡淡的,卻給人溫暖的回味,和杏醬搭配在一起堪稱天作之合。
吃罷三顆百吉餅,唐清辰擦了擦手,喝起了清茶。
身後有客人招呼結賬,容茵起身去招待,回來時乾脆拎了只水壺,放在兩人的手邊。
窗外的太陽漸漸掩映在胖嘟嘟的雲朵後頭,那雲朵又漸漸從軟糯潔白轉成了灰撲撲的厚重,若是注意天氣的人看了,便知道又有一場風暴在空中醞釀。可容茵的甜品屋竹簾半掩,坐在桌前的兩人聊得正在興頭,倒是誰都沒去留意外間天氣的變化。
桌上已經換過一杯新茶,唐清辰喝了一口,說:“聽林雋說,你也聶醫生是大學同學?”
“是。”
“這麼說,你以前也是學醫的。”難怪那天幫蘇蘇解蛇毒時她一番之前的文靜溫吞,連聶子期都被她指揮得團團轉,喊他那聲“閉嘴”更是霸氣外露,頗有點殺伐決斷的氣勢。
容茵笑容淺淡:“是。”
“不喜歡當醫生?怎麼就想到改行做這個了?”
突然被人問及這個問題,容茵愣了一瞬,有些事是她長久以來一直刻意規避的,可在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既然選擇回國,那麼就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把腦袋夾在胳膊底下過日子,國內就這麼大點地方,她雖然不會回家鄉發展,但平城是大都市,又是首都,無論出遊還是洽公,那些人來此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她的逃避只能畫地為牢,卻管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