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味道的，站在清泫身邊總能聞見。

剛才他也聞見了，風帶過來有很淡很淡的她的香味兒，要小心翼翼才能聞到。

可是現在就算他再小心也聞不到了。

直到後來百里屠蘇被風晴雪拉去一個山谷，那裡長著一樹開的爛漫的桃花。百里屠蘇這才知道清泫身上的香味兒根本不是什麼梅花的香糖人兒的甜。那是桃花盛開時候的香味。

清泫在山腳尋了一處地方落下雲頭，一步一步踩著山路上山。這天鏞城果然是凡間最大的門派，此處清氣充裕，也難怪屠蘇的師尊不許他下山。畢竟相比天鏞城，凡間人群聚集可是汙濁的多了。

“這護山大陣您是要直接破了嗎？”紫徽看著眼前不堪一擊的結界，這種結界能護住什麼？

“我是來上門拜訪的，不是來上門找茬兒踢館子的。”清泫曲起手指用指節在結界上扣了扣，“這樣敲門不能算是挑釁吧？”

“只要您不敲掉一塊兒，您說不是就不是吧。”劍靈看著小姑娘稱得上小心的動作，“您這麼敲這天鏞城裡的人還以為是什麼小鹿小兔子不小心蹭上來呢。”一臉嫌棄簡直沒眼看。

小兔子小鹿：……哐哐哐！咔嚓！！

碎了！碎了一個口子！！這一塊兒全掉了！！！

爹！我把人家護山結界不小心打碎了！！咋賠啊？！她重新再佈一個還來得及嗎？

“什麼人膽敢闖我天鏞城！！來者何人！”隨著一身清嘯，清泫轉身看到一群紫衣打扮的年輕人，為首的那一個劍眉斜飛入鬢，星目朗朗，目光坦蕩，一身浩然正氣愈發顯得身形修長挺拔帥氣。

“在下天鏞城首徒陵越！來者何人？”

陵越？是她聽過的那個陵越？那個屠蘇最敬重的師兄陵越？

“小女姓楊名清泫，陵越道長有禮了。”清泫微微屈膝低頭，於陵越見過禮，剛抬頭起身就見對面的男子也躬身向她行了一個抱手禮，當即就覺得這陵越果然是表裡如一的端方正直。

“清泫此番並非有意冒犯，只是有急事要面見紫胤真人，還請您代為通傳。”

“姑娘請回吧，師尊閉關潛心修煉，不見外客，不理俗世。姑娘還是請回吧。”

“姑娘請。”正值端方的陵越道長側身而立，抬手向著清泫的來路，“姑娘請。”

這架勢是要看著她下山啊？清泫抬眼瞧著陵越，還不等她再說什麼就見身側的紫徽又是一掌打在結界上。

爹！！我的劍靈在既我之後當著人家的面把人家的護山結界打劈了！咋賠啊！她必須得給人家重新佈一個了吧？

“紫徽！”看著打完一掌依舊冷著臉的劍靈閒閒的撇她一眼，又冷冷的撇了陵越一眼，然後化作一把青光幽幽的劍飄到清泫手邊，還自作主張的把自己硬塞到她手裡。

這簡直想賴都賴不掉。

“陵、陵越師兄你聽我說，你容我解釋。”頂著青年猶如實質的目光，“結界我重新布，真的。你能帶我去見紫胤真人嗎？”清泫抬起握劍的手，“我也沒想到的，真的。結界我真的會重新幫貴派布的，真的。”看著還是看不出什麼的那張冰山臉，“所以你可以代為通傳一聲嗎？我想要見紫胤真人。”

106

清泫站在大殿裡看著上面坐著的一位白髮紫袍的道士。如今也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換一個人勸她回去罷了。

“這位姑娘，紫胤真人閉關修煉，不見外客。姑娘遠道而來，實屬是我天鏞城失禮。姑娘若不嫌棄可在此休息一晚，陵越，帶姑娘去客房。”

“姑娘請。”陵越又是那副冷淡自持的模樣。看著清泫的目光正直的不能再正直。

走到了一處院子，陵越正打算告退，就聽見在他身後一路都不出聲的姑娘終於開口說話了。

“陵越師兄，屠蘇沒有殺人你是知道的對嗎？”

“你……”陵越猛的回身，“姑娘認識屠蘇？”

“屠蘇被煞氣折磨，這也是我為什麼要來天鏞城的原因。還有一件關乎屠蘇性命的事，我需要面見紫胤真人。”清泫看著面前的男子，“你是屠蘇最敬重的師兄，你也相信屠蘇沒有殺人。如今他在琴川尚且算安穩，我……我做了一些事情惹他不喜。這番前來也是想要請教紫胤真人。”

在清泫看來，不管是誰能救百里屠蘇都是可行的。如果紫胤真人有更好的法子，那再好不過了。她的話百里屠蘇不聽不信，那他的師尊呢？紫胤真人一直看著屠蘇長大，他的過往他再清楚不過了。

“姑娘，實不相瞞。陵越並非為難姑娘不見我師尊，只是師尊閉關修行確實無法得見。師尊閉關須滿三年，每次出關都是給屠蘇加固封印。”陵越摩挲一下手裡的劍鞘，“如果姑娘信得過陵越，在下便帶姑娘去見一個人。”

不能見紫胤真人，清泫有些洩氣。閉關修煉對於修行者極為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走火入魔，嚴重的還會經脈紊亂甚至真氣逆行導致修為全廢，她確實不能強求。

“那請陵越師兄帶路吧。”看看陵越口中的人是誰，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紅玉姐，這是清泫姑娘，是屠蘇下山結識的朋友。這是紅玉姐，是……”

“劍靈。”清泫一語中的，又扭頭對著陵越沒個正形兒，“原來陵越道長記得我的名字啊，我還以為你一直姑娘姑娘的叫是忘記了我的名字呢。”

“咳咳。”一身紅衣美豔動人的劍靈掩面而笑，又在看到陵越轉頭看過來的時候握拳在嘴邊咳嗽兩聲。

“清泫姑娘一眼看出我是劍靈，當真是好眼力。”紅玉走過來，蓮步輕移，一舉一動都透露著灑脫和優雅。

“紅玉姐客氣了，我能看出來，不過是我也有罷了。”

有什麼？還不等紅玉反應，清泫一揮袖一把清光劍鋒一閃而過，在她身側站著一個面色有些不虞的男子。

一身黑衣，周身殺氣冰冷刺骨，眉目間藏著料峭寒意，可是視線在觸及到他身側的女孩子身上時又會如春水般消融回暖，連帶著周身冷澈的氣息都變得溫柔起來了。

“我們家劍靈不似紅玉姐這般溫婉，來之前還把貴派的護山大陣給打劈了。但是我一定會重新補一個的，真的。陵越師兄你信我！”

陵越聽到這話又些無奈也有些好笑，“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我今晚得帶著師弟們去補結界。”

“算我一個，我重新布。”清泫有些討好的對著陵越笑笑，“那咱們聊一聊屠蘇的事兒吧？”

“紅玉姐，屠蘇就是韓云溪對不對？”

“清泫是幽都的人？”

“不是，晴雪是，我不是。”搖搖頭否認，清泫又開始問，“屠蘇體內的半身仙靈就是之前困在焚寂中的劍靈是不是？”

紅玉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