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發春
原來這個世界竟是這樣多姿多彩的,林軒你修行不夠啊!
笑……笑了?看著自己親弟弟被個變態親出吻痕,居然笑了?這他媽得有多大度量的人才能擺出來的心態啊!!
“你確定那是笑,不是哭?”林軒拖著大門,出也不是,進也不是,連自己打算要幹什麼都不確定了,“所以你們一個、兩個、三個都是心甘情願的嘍?”
郭夏天杵在樓上,皺著眉,望著天花板,努力回想,“也不完全是。更確切的講呢……其實是肖大哥想……然後我就……他就……我哥他……”
門‘吧嗒’兩聲闔實了。第一聲是大門,第二聲是林軒房門上鎖的音兒。
夜漸漸拉開序幕。天一直陰著,濃濃重重的黑雲吞掉月光,佔領了整片天空。
郭夏天歪著脖子死勁琢磨一下,沒明白怎麼回事,剛還好端端說話呢,怎麼一低頭人沒了!他敲了會兒林軒房門沒動靜,便藉著柔暗的燈光繞過後院,小心爬到落地窗前。好在窗簾半掩,能看見裡面的人在房間裡不安的走動。
郭夏天敲敲窗戶,沒人理。用手砸了兩下,還是沒人理。索性上腳直接踢,這回人終於來了,只不過是來拉窗簾的。
這下擋了個嚴嚴實實。郭夏天苦著臉正準備打電話,窗簾突然又被拽開,林軒那張傾城絕世的臉就這樣騰空出現,在淡淡的暗光下,渲染出一種勾人魂魄的邪魅。
郭夏天立在那兒,也許連呼吸都忘了,心裡就一個念頭:他這輩子算走到頭了!
“靠!我又看見了!”林軒推開窗戶,用手指著院外的一個小路燈處,“那雙眼睛……都跟到這了……”
郭夏天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回頭。
“嗯屁呀!你看看!”林軒又指了指他身後的路燈。
郭夏天這回連聲都不出了,滿腦子全是林軒。
“你——”林軒剛要拉他,一回眸正撞上他專注甚至帶些痴狂的眼神,完了,這是又要發春。
林軒趕緊合上窗戶,快速說道,“小天,那個我先跟你去吃飯行了吧!其餘事回來再說。叫上肖羅和你哥,人多安全!”
晚飯的地方選在了B區,是一家很闊氣的中餐館。只是沒想到進去以後,第一個看見的人竟然是於凡。
郭夏天他們先去找了位子點餐,林軒則有些尷尬的過去和於凡打招呼。
於凡身邊跟著一位很精幹的中年婦女,典型的黑白職業裝,利索的齊耳短髮,他似乎向那人請示了下,才迎向林軒,“林先生,好巧啊。”
“別這麼客氣,叫我林軒吧,咱們這歲數也差不過一巴掌,先生這種稱呼太不適用了。”
“好。林軒。”於凡畢恭畢敬回了聲,狀態比工作時放鬆了很多,“你也直呼我於凡好了,大夥沒能等到你,早早就散了。”
“抱歉,有約。”林軒側頭快瞥了眼已經安頓好的三人,忽然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對了,於凡。這‘梅香閣’治安怎麼樣,有沒有過什麼重大的事故之類的?”
“說實話我來這不太久,還不滿一年,做經理也好負責人也罷都是臨時的。說白了就是個替補。”於凡平淡的說著,臉上露出一貫的沉穩,“不過曾聽前輩提過,兩年前有人在這投湖自盡,是名孕婦一屍兩命。訊息封鎖的厲害,至今也沒多少人知道內情。”
“投湖?是望春園A區臨近拱橋的那個湖嗎?”林軒忽然有些沒由的緊張起來,“《secret-club》後面的那個湖?”
“好像是。反正那裡正好停業兩年了。”
“停……停業了……?”林軒渾身打了個冷顫,“可是……”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於凡好奇打探他一眼,“也難怪你人長得出眾,肯定會有騷擾者,放心,我會跟上面反應反應,多加強治安管理。前些日不是還有人舉報什麼誘拐未成年團伙要在這蹲點嘛,警區那邊肯定已經加派人手了,你們就安心度假吧。那邊那位是我母親,我先過去了。咱們有機會在聊?”
“好。謝謝你,於凡。”
41.噁心
那三人包了個挺大的單間。單間四面都是通體玻璃牆,從外看不見裡面那種,十分敞亮,舒適。玻璃牆外是個幽靜的廣場,裡面的噴泉隨著音樂跌宕起伏,五顏六色的,分外好看。尤其在這種烏濛濛,沒有月色的夜晚,多些光亮便多些安全感。
林軒一路走來到坐下這期間,郭夏還好,一個人望著玻璃窗外靜靜發呆。剩下那兩人,一個看獵物的眼神,一個看笑話的眼神,相當不加掩飾的緊瞅著他。
八人方桌撤掉了四把椅子。林軒坐在郭夏身旁,與肖羅斜對面。
“那人誰呀?”桌上,郭夏天杵著腦袋,有些不耐煩。
“於凡。現在好像是望春園A區負責人。”林軒端著水杯,也望向窗外。
“離他遠點,這人有問題。”肖羅一手插褲兜,一手晃著杯裡的水,輕笑。
林軒本來就對肖羅有心結,光跟他坐一起吃飯就夠噁心的了,現在還要聽他胡言亂語,心裡這氣兒頓時冒得比蒸汽火車還來勁,“再有問題也比不上您肖大爺啊,至少人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罵人親人,做這種不入流的痞子把戲!”
郭夏眯起眼看著林軒,遞過一本菜譜,“點菜吧,就差你了。”
林軒憤怒的接過選單,又狠狠瞪了眼肖羅,覺得胃口到現在還在條件反射的抽痛。
肖羅回看他,笑意變得更濃,“天天,你沒向林大人解釋下你身上的吻痕嗎?”
正陷在緊張局勢裡的郭夏天,被這麼一問,耳根先紅了。他喝了口水潤潤嗓子,剛一開口就見林軒透過菜譜斜瞪著自己,怎麼看怎麼都是生氣樣,於是話又有點打結,底氣瞬間外洩。
“喲,難得見你這孩子害羞啊,是不是肖大哥下午給你看的GV太銷魂,有點接受不了啊?”
“噗——”
“噗——”
兩大口零星的水花唾沫,互相噴湧出來。
林軒。郭夏天。舉著水杯。面朝面,臉對臉,彼此噴了個正著。
郭夏抽出紙巾,擦擦被濺到的地方,扭頭對著肖羅皺眉,“你別太過分了啊,那可是我親弟!”然後又遞紙巾給郭夏天,“你也給我適可而止點,有些事情別玩過頭!”
林軒心裡簡直銅鑼打鼓鬧翻了天,自己掉禽獸窩裡了非但毫無警覺,還在這悠哉悠哉的與狼共宴,再待下去,他這靶子恐怕要千瘡百孔,晚節不保了。他握著杯子,眼睛不知該看向哪兒。
“看你這反應……”肖羅叼了根菸,打了火,深吸一口,全吐在林軒臉上,“懂的也不少啊,是不是宿舍有不少存貨呢。啊……,怪不得想一人獨宿,我理解。”
郭家兄弟倆,那動作比軍訓出操還規整,齊刷刷的同時看向林軒,驚異的眸子裡全是不可思議。
“我操!”林軒實在忍不住,拍案而起,差點沒掀桌子,“肖羅你一大男人,對我有什麼不滿直說,甭在這拐彎抹角連損帶罵的,有意思嗎?!你自己搞男人玩噁心就算了,非找個墊背的跟你一起噁心才舒坦,你說你這人怎麼就他媽這麼能噁心人!!”
屋裡,靜了片刻。
肖羅繼續抽著煙,臉上一成不變,彷彿剛才那番話說得是別人。
半晌,有椅子挪動的聲音,是郭夏天慢慢起身,低著頭,看不出表情,“林軒,我是不是……也噁心到你了……?”
林軒神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扭頭離開了。
這一走,便是徹夜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