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轉頭,吩咐身側宮女將豢養的小貓抱來。
貓兒生**魚,怎麼會主動吃橘。
可皇后宮裡這隻貓,見到桔瓣的一瞬,微眯的眼睛登時綻出如狼似虎的光澤,嗖的一躍,從那宮女懷中掙脫,直撲被皇后擱置地上的月白色玉盤。
那樣子,哪像只貓!
盤中桔瓣,不過眨眼功夫,便被它吃光,粉嫩的舌頭舔了盤底,“喵”的一聲叫,身子一竄,直直撲向立在它左側方的宮女。
那宮女手中,提著一件湖藍色雲水裙,色澤倒是鮮明,只是衣裙上,絲線屢屢,一瞧就是被利爪抓過,留下的斑斑痕跡。
貓兒躍身而起,朝著那件衣裙,奮力就是一抓,整個身子掛在那衣裙上,不要命的拼命撓著,咬著,像是這衣裙是它的仇敵一般。
約莫折騰了快有半柱香的時間,直到它筋疲力盡,眼見它動作力道不足速度遲緩,皇后才抬手示意,讓人將其抱下。
那件湖藍色的雲水裙,也被好生收起。
眉宇間,含了志滿躊躇之色,抬手扶了鬢角珠花,皇后起身,這才朝外走去,去見公孫琦。
此時距離公孫琦求見,早已過了半個多時辰。
皇后不來,手邊又無茶可飲,公孫琦正口乾舌燥,耷拉著腦袋撇著小嘴,滿面委屈縮在椅子中,聽到環佩叮噹之聲,登時坐直起來,轉頭順著聲音看過去。
就見一眾宮人扶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從裡間珠幔中款步而出,伴著環佩之聲,徐徐落座上位。
公孫琦當即從椅子上捏了手帕起身,盈盈擺下去,“臣女給娘娘請安。”
膝蓋微屈,行的是萬福禮。
皇后冷眼瞥過,轉頭接過宮婢遞上來的熱茶,輕吹茶麵浮沫,呷了一口,嘖嘖一嘆,“這御用的茶,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顏色不及旁的,就連味道也與先前差了許多。”
不知是公孫琦愚笨還是口渴到神志靡靡,竟是聽不出皇后這話音兒裡的意思,還只當皇后當真在說茶水不好喝,張口便道:“臣女府中有上好的龍井,趕明兒進宮,送給娘娘喝。”
她本是有意討好,可這話說的,卻是帶了僭越的意味。
皇宮裡的茶,都商不得皇后心意,將軍府的茶,難道就比過了皇宮中御用的去!
此話傳出,置將軍府於何地!
公孫牧一世英名,堪稱滿朝文武之中,最最老奸巨猾之人,怎麼生出的女兒,卻是蠢笨如頑石!
皇后眉頭頓蹙,再看公孫琦,就多了幾分嫌惡。
這樣的人陪伴蕭禕左右,對他,又能有何助益!
娶妻娶賢,家有賢妻,如有一寶。
可這妻室若是不賢,闔府的雞飛狗跳,自不必言。
永寧侯府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現如今,誰家酒桌上的閒話,能缺的了永寧侯府的白氏!
皇后可不願蕭禕的府邸,成為第二個永寧侯府。
他的嫡妻,就是將來的皇后,是要母儀天下的,縱是不能機敏過人,可最基本的素養,還是要有的,免得貽笑大方。
公孫琦……顯然不是合適人選。
皇后先前就想把自己的孃家侄女嫁給蕭禕做正妻,因著公孫牧主動聯姻,她又著實看好公孫牧的勢力,才壓了心頭之想,點頭答應。
卻不成想,這公孫琦,根本就是個禍害!
現在,將孃家侄女嫁給蕭禕的心思,便又活絡起來,雖是陛下聖旨賜婚,公孫琦乃正妃,她的侄女過去,最多是個側妃,可自古帝王登基,真正坐上皇后之位的,有幾個又真正的是原配呢!
事在人為,更何況,不還有她麼!
如此一番思量,皇后再看公孫琦,眼底的厭惡,就沒有方才濃郁了,只如同再看一件物品,一件利用價值並不多大的物品,“好了,快起來吧,你有這份心,本宮就很高興了,不過是個茶,也不必你一番折騰。”
這話,就是拒絕了。
公孫琦再蠢也聽得明白,當即臉上笑容微僵,因著先前那個風波,眼眶一熱,眼淚撲簌簌的便落了下來。
倒把皇后瞧的有些矇住。
好端端的,她這是又要鬧哪樣!
可見,人蠢多作怪,這句話也是極準的。
吸氣瞥了公孫琦一眼,礙著公孫牧的面子,皇后到底還是張口問道:“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地,怎麼就哭上了,快莫哭了,大節下的成什麼樣子,禕兒若是撞上,還當本宮欺負了你。”
最後一句,帶著玩笑的氣息。
公孫琦就抽抽搭搭抹著眼淚,“還求娘娘救我,我怕是得罪了三殿下。方才在宮門口,因著與顧玉青拌嘴,說話有些失了分寸,恰好被三殿下聽了去……”
公孫琦添油加醋,將在宮門口之事,挑挑揀揀告訴皇后。
皇后心頭無力冷笑。
你那叫失了分寸……你當著蕭禕的面說你愛慕蕭煜,這若僅僅叫失了分寸,那什麼才算是嚴重呢!
只是皇后此刻,早就心意已決,要把孃家侄女送到蕭禕府上做側妃,故而聞言,倒是心思微動,計上心來。“好了,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快坐回去。”
公孫琦依言落座,紅著眼眶看皇后。
☆、第五百二十九章 驚駭
一 “娘娘為我做主,天地良心,我當真是無心失口,不過是為了給顧玉青賭氣罷了,那些話,也是為了引顧玉青上當,並非真心。”
說著話,公孫琦不自覺的伸手去摸被蕭禕捏痛的下巴。
也不知蕭禕究竟如何用的力道,分明她覺得下巴都要碎掉了,可卻是一點烏青沒有留下。
也還好是沒有留下痕跡,不然,一會的宮宴之上,妃嬪皇嗣眾多,讓她以何臉面落座。
公孫琦語畢,皇后面帶慈和,滿是關心愛護,那目光真誠熱絡,猶如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公孫琦頓時就被這眼光降服,巴巴覺得,因著她要嫁給蕭禕,皇后又是在一眾皇子中偏寵蕭禕,當真就要真心待她,一顆心,只覺飛飛揚揚,如置雲巔,飄飄遙遙,不知所以。
“你這孩子,就是心直口快,以你的心思,怎麼鬥得贏顧玉青那詭譎伎倆,就是本宮,都幾次被她構害,你還去惹她!”皇后說的痛心疾首。
公孫琦當即面色一凝,帶了幾分認真的怒氣,“她顧玉青憑什麼要構害娘娘,您可是六宮之主,她充其量,也就是四殿下的正妃,還是尚未成親的,她有什麼資格對您如此,實在……”
語氣頓住,似是在思忖什麼合適的用詞,略過一瞬,公孫琦又道:“娘娘心懷寬大,一向仁和,卻也不能由著她如此狂悖!沒得尊卑上下。”
說著,覷了皇后一眼,又道:“她如此,難道慧貴妃娘娘就不管她!”
皇后聞言,心頭忽的一笑。
這公孫琦在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