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的地方是一家酒樓旁的西餅店。因為酒樓也算是位於市區的緣故，所以四周都有住宅，前面還是一條主幹道，麵包房的後門就是面對著這條主幹道，不過平常這個門口都拉上卷閘門。我比較過，把鋪面開在住宅區內光顧的人比大路旁多，同時原料進店也直接方便得多，不必繞到後巷，車子可以送貨到門口。傍晚時分有時會開開閘，我們自己偶爾也想呼吸下外面的空氣啊！

幾乎每次我們幾個小夥子坐在卷閘門的階梯上抽菸、吹牛皮時都會有一個女孩子經過。那個女孩子年紀輕輕的樣子，長髮總是卷在頭上，要是隻綁個馬尾就顯得更加活潑了。只有頭髮的樣子和其它的女孩不同，女中學生都被要求短頭髮，她們多半會剪那種半長不短、差次不齊的短髮，多少染一點色素，那幾乎成了小女生的流行髮型。不過，她樣子本身也不錯，特別是那雙大眼睛，眨動之際流動著似天真又似成熟的神色，讓人想親近又有點拒絕的意味，她沒有一點年輕女孩的輕佻，自有高貴斯文的氣質。

她每次遠遠地看見我們坐在那，就會早早地走到人行道跟車道交界的邊上，在我們面前經過時拉開儘可能大的距離。她只用眼角很快地掃過我們這個位置，同時毫無表情地走過。她臉上那種輕鬆和冷漠卻讓我的心蠢動，曾試著吹了幾下口哨，她毫不停留，對這種挑逗毫無反應！於是我又後悔莫及，我不該用如此輕浮的方式去吸引她，這樣只會讓她更加戒備罷了，可是除此以外，又有什麼辦法呢？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我更常透過門洞偷窺她。然後又覺得她毫無華麗可言，除了她的眉非常整齊而且修長，象畫裡那些古代仕女的眉，我看一定是經過細心修飾而成，她應該是個很認真的人。書上把人的囧囧比喻成蛇就是描述我此時的境況吧：懷著隱晦的情懷，在暗處盯著一個陌生女子。我當時偷看到的也許是一種不存在的美麗，所以會腐蝕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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