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庾開府,俊逸鮑參軍,打一字。”
“皆。“這兩句出自杜甫《春日憶李白》,以庾信和鮑照兩人的才華來比擬李白的,故而解作皆字。
“一輪明月照長城,打一句杜子美的詩。”
“看來陛下喜歡十分杜子美啊,謎底該是《月圓》中的萬里共清輝,倒是和這元宵佳節十分應景。”
其實以尚墨的xing情倒是並不偏愛杜甫的詩,然而前任相國莫輕寒十分喜歡,故而小時候莫離也學得認真,他又一向留意莫離,自然也印象深刻,想起莫離他想起了兒時的元宵宴會上他曾經為了莫離自創過一個謎面,雖然幼稚卻到底是他的心意。
他將一隻乳鴿架在湯碗上,對著邢法說,“邢卿對於字謎十分拿手,朕這謎題你可猜得出來?”
“水田飛白鷺,謎底是漠漠。”那謎底邢法脫口而出,心卻彷彿被刺了一下。
而尚墨也沒了猜謎的興致,這時元宵也上來了,大家都開始熱熱鬧鬧地吃元宵。
而邢法覺得口裡的元宵節竟是酸的,只推說不勝酒力,一個人走到御花園裡坐下。
尚墨看他不見了,也跟了出來,坐到到他身邊,將他裹在懷裡,
“怎麼了,你酒量雖然差,也沒有差到這樣啊。”平常時時想灌醉他,好歹也有鍛煉出一點了。
“我不太舒服。”
“不舒服就好好歇歇,我的床你也不是沒有睡過,幹麼一個人在這吹冷風,你的風寒才好沒多久。”
“吹著人能清醒點。”
“真醉了,臉紅成這樣,你發燒了?”尚墨探向他額頭。
“陛下,我想要成親!”
“你說什麼?”
“我想要成親。
“我可沒說過準你成親。”那一回他問他公平不公平,可有人想到過對他公平不公平,他算什麼呢,她本來不想做高官,不想和個男人糾纏不清,
“陛下也沒說不準我成親!”
“你居然敢反問我?你又要惹我生氣?”
他有這能耐嗎,他又不是他的莫莫,“請陛下成全。”
“成全?那誰來成全我呢?容容,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我只是見諸位大臣都攜帶家眷,唯獨我孤身一人。”如果沒有遇見他,會不會已經成親,和娘子相親相愛,相敬如賓,也已經有幾個孩子,會不會像尚玥一樣玲瓏可愛?
“你孤身一人,那我呢?”
“臣不敢。”
“我不會放開你的,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你知道凡是我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你沒有得到最想要的人。”邢法乾脆狠戳他的死囧。
“邢法!”尚墨大吼一聲,惱怒地瞪著他。除了這人,從來沒有誰敢這樣挑釁他。
“難道我說錯了?”邢法不甘示弱地回道:“我不是你想要的那個人,別以為強行留下我就能安慰自己什麼。一開始你覺得我有趣也許是因為別人從來沒有敢這樣違抗你的,你要我折服,你成功了,可是結果呢?得不到你想要的那副寫意畫,你並不會因為得到一件截然不同的工筆畫而滿足,這點,你應該很清楚。而我,你已經得到過了,也沒有什麼新意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容容,我從來沒有完整地得到過你。”被這麼輕易看穿自己原先的打算,尚墨心中有詫異,,有難堪,也有一絲欣賞。他是想在還得不到最想要的人之前,邢法會是個不錯的替代品,人留下了,可是這顆心他從來沒有得到過。而且對於邢法,他就是不願意放手。
“那是因為你沒有誠意。”邢法轉身邁開步伐。
“邢法,你給我留下來。”
“恕難從命。”
“我會毀了你。”尚墨追了上去,扣在他的手,狠狠道出要挾。
“你早就毀掉了,我只剩下這一條命而已,若你要便給你吧,反正君要臣死臣還不得不死呢。”邢法露出一抹苦笑。尚墨驚訝地看著他的眼眸中竟然有些許解脫的喜悅,為什麼會這樣呢?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多麼讓人訝異的決絕和無畏!一個人連死都不怕的時候,還怕些什麼?尚墨yin沉含怒的表情轉為茫然,“可是容容,你答應過我,你會陪著我管著我,你不怕這一走就會生靈塗炭嗎?”
“我累了,這等神聖的使命還是交給你的莫莫吧,有他在,我想陛下自然會做個明君的,而且是個快樂的明君。”邢法勾起唇角笑了笑,不明白自己現在莫名酸澀的心情該算什么,是同情尚墨?抑或是——可憐自己?
“可是他不在。”
“那麼就去找到他,別再糾纏我。”察覺到手腕上的壓力減輕了些,邢法掙開他手,這次,應該再也不會受到阻止。
“容容,如果這不是命令而是是請求?我請你留下來。”
“留下來做什麼?”
“什麼都不做,只是陪著我,難道你和我在一起那麼久,就沒有一點開心的時候嗎?我覺得和容容在一起挺開心。”
“剛才猜謎的時候我原本很開心。”有的,自然是有的,他送給他的第一罐梅子,他在他額頭上放橘子瓣笑他是包青天,自己在他額頭上寫下乖字,都是些很細小的事情,然而這開心並不持久,往往因為尚墨有意無意的舉動便消逝了。
“我也很開心,那你為什麼不開心了,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天天和你寒夜挑燈把迷猜,還有添香並立觀書畫,步影隨月踏蒼苔……”
“如果今天和陛下猜謎的人是莫離的話,陛下會更開心吧?”
“容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