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內,Johnstone和Finster一見寧景轉身,馬上奔下去。好在他們在二樓,花不了什麼時間,趕到他身邊時他剛好下臺階。時間掌握得剛剛好。對寧景來說,這是最好的時機。
所有人都跑了下去,剛好看到方宏律蹲在地上,那場雨,模糊了他們的視線,他們卻始終可以看到他痛苦的臉孔。面對還在雨中洗禮的方宏律,他們不敢貿然上前,有時候,某的情緒還需要時間和空間。於是,他們站在樓下,儘量不觸及他的視線範圍,又不敢讓他離開他們的視線,意外可是會隨時伴隨這種時刻的人。不過,很快,他們發現他們低估方宏律的抗擊能力和恢復能力了。
身體再冷,也比不上內心的冰冷。在淚流乾之前,他還有事要做。這次,就放肆到這裡吧。雨水衝散了淚水,融合在一起。這個時候,就算眼眶是紅的,他人也想不到哪去吧。
縱使擔心,也只看著他一步一步緩緩地走過來,手伸出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就這樣尷尬地揮在半高不高的高度。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發現,他帶的不只有文質彬彬兼和有禮了,還有堅強和捨棄。
寧亮和左少君,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也許,這已開始改變了,今天起,才是他們兩個的戰爭。只是,看著心上的人這副模樣,他們心中也不好受。只是,有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無可挽回。
他知道,現在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生活;他知道,在家裡,再也沒有那兩張笑臉;在外面,再也沒有那個對他人面無表情,對他卻像冰雪融化般溫柔的人;他知道,現在開始要孤身一人地生活,還有所有的一切。
誰也不知道明天會如何,他們卻知道有的事情一旦過去,那麼將無法改變,無法挽回。
如果說可以馬上振作,那是騙人的。對著父母,他仍是痛苦不已,卻只能把苦楚吞下去。心中缺了一塊,說不出的痛心,卻又找不到東西去填補,無數次地想,那一定要是原來的人才能給他的心完整。不過,這個願望實現的機率看來是微乎其微了。
決定了,從生活裡從腦海裡從心中徹底抹去那個身影,那個名字,那張冰臉。因為,他不值得留戀。
雨,還在下,看看灰濛濛的天空,也許,讓這場雨來送走這一切會是更好。
很好,因為白天的衝動,淋了好久的雨,加上冬季,還沒來得及照顧爸爸,處理媽媽的事,他就病倒了。好在他還念著爸媽,才堅強得沒有倒下。這是值得慶幸的事,不得值得慶幸的是,他感冒兼發燒。
車內,無人說話,車內氣氛相當壓抑,他們卻沒有任何的不適。一個專心開車,兩個看著窗外。如果無視掉他們周圍的空氣氣壓,那將是多麼的和諧。
“Johnstone。”
誰都想不到,打破寂靜的竟然是寧景。
Johnstone僅是“嗯”了一聲,便等著下文。
“幫我處理一些事,儘快,好了我們馬上回去。”疲憊地靠在軟墊上,他沒什麼力氣,只要想起剛才和方宏律的對質,他的心就累,身體也累。
“嗯。”還是淡淡的一句。
Finster看著寧景渾身溼漉漉的,語氣有些冷意,“看來還真仗著自己身體好。”
少見這樣的Finster,不僅是Johnstone,連勞累的寧景也睜開了眼。
“這是意外,想快點回倫敦,我不想見這裡的人,好累。”
這是解釋!Johnstone、Finster有些愕然,印象中寧景從不會跟他們說他心中所想的,而且是這種心事,看來,他們回去之後日子多少會好過一點,畢竟寧景現在比之前更易相處。
看著又在閉目的寧景,Finster嘆口氣,“你回去先休息,那些事情我們會給你辦妥。”
雨不停地下,有的東西,註定要被理葬,有的人,可能不再見。
夜晚,病中的方宏律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人在輕輕撫摸他的頭,很熟悉,是那個人的氣息。睜開眼,卻是什麼都沒有,夢一場。心很是惆悵,淚,又伴著雨落下來。心中隱約感覺到——過了今天,明天開始將是不同的人生,那個人,或許不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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