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躍開始頻繁地找我，吃飯或者兜風，他不會事先電話，都是直接上樓敲門。而整天無所事事的我，幾乎都被他逮個正著。偶爾他會隨身攜帶禮物送我：抱枕、水杯或是鑰匙扣……都是些讓人不會拒絕的小物件，在感慨他手段老練之餘，也驚歎他的細心和耐心。

我幾乎從不過問龔躍的個人生活，他可以幾天不出現一條資訊也沒有，也可以連續幾個晚上都來找我吃飯。我想這樣的相處方式對我們都好，如果他捅破了這層關係，我必是沒有心思再進入一段感情，到那個時候或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於是我自私地想讓這樣的關係維持得再久一些，畢竟一個人在廈門太孤單了。

“龔躍，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來廈門？”

“你的過去我沒興趣知道。”

“那將來呢？”

“你的將來我怎敢發表意見？”

我想，這或許就是我一直沒有拒絕龔躍殷勤的原因：不詢問、不干涉、不牽絆，把關係界定在恰當的位置，讓我們的相處輕鬆舒適。可我卻忘了，把握這層關係鬆緊的繩索從一開始就攥在他的手裡頭。

在車上望著這座城市漸漸斑斕的夜景，彷彿已經開始變得不那麼陌生了。絢麗的霓虹一層一層地劃過我的臉龐，經久不滅。車窗玻璃上倒映著龔躍的側臉沉默而堅毅，他單手握著方向盤，目光凝視著前方的路途。此情此景，我突然唸到了徐晉，曾經在另一座城市，他也是這樣帶我回家，也是這樣沉默著任我在座位上安靜地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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