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沒有開燈，喬坐在床沿盯著我，呼嘯而過的車燈閃過他的臉龐，僵滯的神情亦如當初在學校寢室翻閱我的聊天記錄，只是這一次，他沒有選擇逃離。他一直這麼盯著我，彷彿是要看穿我內心所有的黑暗。

“喬，其實沒什麼，只是交個朋友。”

“都抱得那麼難捨難分了還沒什麼？”

“我今天沒有心情談這些。”

“有心情跟人親親我我，就沒心情跟我說話？”喬的聲音有些提高。

“喬，不要無理取鬧好麼。”皺起眉頭，今天我實在沒什麼心緒跟他解釋。

“蘇和，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髒？是不是覺得我已經不配跟你做朋友了？”喬依舊那麼盯著我，目光沒有閃躲，等待著我的回答。我疑惑地看著他，這些年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麼？變得那麼敏感、那麼自卑、那麼咄咄逼人。記憶中那個在陽光下衝我微笑的少年在此刻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我不會再見他，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喬，你在挑戰我的耐心。”

喬沉默了，他終於低下頭不再說話，整個房間恢復平靜，唯有窗外傳來一陣陣車輛疾馳而過的聲響。我繞過喬躺倒在床上，感到身心俱疲，腦袋生疼得厲害。喬也躺了下來，呼吸輕緩，不易察覺。

“蘇和，在我所有美好的回憶當中，只有你的存在。”

我睜開眼，看著身旁的喬，他微垂著眼瞼，眼神沒有焦距，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我這才發現喬的嘴角似乎有點傷痕，黑暗中我看不太清楚，懷過手臂，將他緊緊抱住，緊繃的心緒也終在此刻放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