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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了與之密切來往的杭州知府,大家都知是皇帝下的死手,知道皇帝忍不了了。

於是每日朝堂上參浙江布政司和總督的摺子越來越來,而開始那邊倭寇水寇來襲的事情亦越來越頻繁。

明昭帝授意忠於自己的一派和那些人鬥智鬥勇,根本不提對那邊增兵或者是派欽差前往的事,讓對方不敢太過,總是勝負各半。

這種拉鋸的博弈,就是看誰先沉不住氣。

可這種鬥氣之下的結果,受苦難的就是百姓。

太子在此時提出將沿海的人都先遷離,由朝廷發銀子和田地補貼。

在皇帝和人鬥得激烈的時候,大皇子請離的摺子被皇帝一壓再壓,讓他心裡是忐忑的。

忐忑中卻不敢再多提,怕引起懷疑,只能耐著性子等浙江那邊更一步的訊息。

日子就在朝堂眾人打口水仗裡到了三月底,明昭帝的萬壽近在眼前。

原本禮部是要大辦的,明昭帝一句浙江倭寇橫行,軍費增長,說只設家宴不鋪張。

這般一來,明昭帝取消壽辰大宴,反倒讓浙江那邊壓力大增。

京城和浙江的百姓都認為皇帝是把半壽的錢給了浙江,要是浙江再平不了亂,那官員們勢必就是無能了。

帝王一招就成了壓制,那邊的人員到底不敢硬碰,接連傳回捷訊,朝堂上瞬間就平復了下去一般。

雲卿卿對朝廷上的事情都知道清楚,這些日子她沒被許鶴寧拉著聽陳魚報上來的訊息,孕吐的症狀也在時間推移中慢慢減輕,肚腹有些顯出來了。

這日春陽燦爛,許鶴寧沐休兩日,要帶著她也出去踏春。

自打懷孕以來,她極少走動,現在身孕已經近四個月,確實是悶得慌。

夫妻倆就蹬了馬車,往西城的麗湖去。

湖邊早就來有許多人,多是書生。

許鶴寧扶著她才下馬車來,就引得眾人側目。

湖邊的姑娘們都以白紗或者帷帽覆面,雲卿卿沒遮沒掩,又是明豔的長相,自當是要受矚目。

許鶴寧扶著她,感受著四方來的目光,十分不悅抬手頂了一下腰間劍柄。

劍柄與劍鞘碰撞出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響,被風送到周邊人耳中,讓他們忙都低頭或移開視線。

雲卿卿看他那霸道的舉動好笑,挨著他問:“就這樣還不讓我帶帷帽?”

“大好風光,被紗擋了,朦朦朧朧有甚好看?帶你出來,不就是想讓你看個真切?”

許鶴寧冷哼一聲,雲卿卿笑著軟軟倚著他肩膀,站在湖邊看垂柳被風輕撫著蕩在水面上,心情如這晴空與碧湖。

兩人並肩而立,即便不說話,偶時相視,目光碰觸的那種溫情亦明瞭。

“瞧那好一對郎才女貌,臨水而立,應了那句不羨仙?”

“我們周大人難得說這樣黏黏糊糊的話啊。”

一行人從遠處來,見兩人背影,倒是開起自己人的玩笑。

其中一位年輕公子聞言望去,眉頭一挑,手中摺扇啪地收起在鬨笑中道:“周大人羨慕得對,孤瞧著那男子背影熟悉得很。”

“嗯?殿下識得?”

周大人詫異看向太子,太子抿唇但笑不語,快步上前。

等眾人近了,才發現那男子赫然是大名鼎鼎的肅遠侯。

許鶴寧耳目聰敏,太子一眾還離得許遠已經察覺,回頭就見到那張惹人厭煩的臉。

雲卿卿跟著回頭,見到領頭的太子亦詫異。

“太子殿下怎麼出宮了?”她手下意識抓了許鶴寧衣袖一把。

許鶴寧大掌包了過去,將她牢牢牽在手裡,快速把太子身邊的人都掃了眼道:“詹事府的人,估計是討好太子,讓他出宮透氣踏春的。”

“居然能在此見到肅遠侯,孤和肅遠侯當真是有緣分。”

太子不請自來,嘴角啜笑,一點也沒有擾了兩人清淨的自覺。

詹事府的人跟著紛紛上前和許鶴寧見禮打招呼,雲卿卿是女眷想要往後退一步行禮。

許鶴寧知道她的意圖,拉著她手硬生生不放開,讓她退不得,只好那麼朝太子福一禮。

這一禮,她微微隆起的肚腹就顯了出來,讓人不注意都難。

有人已經倒抽口氣了。

肅遠侯夫人居然懷了身孕,但是雲家和許家根本沒有傳出一點訊息。

大家就想到浙江近來鬧的事,肅遠侯在此事裡完全把自己當做了局外人,一言不發。雲閣老更是十分低調,所有事情都由著首輔去決定的。

原來是因為肅遠侯夫人懷了身孕,雲許兩家都想這個時候湊這熱鬧。

太子早就猜到了雲卿卿的身孕,此事面上依舊淡淡地笑,壓根不提自己看到的,而是道:“既然遇上了,孤這頭還準備了畫舫遊湖,肅遠侯和夫人一塊?”

“臣今日就是陪妻子走走。臣的妻子膽小,近得水要害怕,恕臣不能相陪。”許鶴寧微微一笑,一番話聽著恭敬,可在他那眉眼中就顯得那麼不羈和傲。

詹事府的人又是倒吸口氣。

肅遠侯近來拒了太子許多次,大家都知道的,今日依舊一點面子不給,實在是太過囂張了。

雲卿卿垂頭,手緊緊握住他。

太子面上沒有惱意,甚至是側身讓了路:“倒是孤貿然擾了肅遠侯,肅遠侯別介意。”

許鶴寧一言不發,拉著雲卿卿不客氣往外走,離開太子一群所在。

“這水寇!實在是給臉不要臉!”

詹事府的官員有人已經罵了起來,一位年長些的就用胳膊捅了捅那人。

那人抬頭,見到太子笑容已經不見,眼眸內是極少有的慍怒。當即低頭,不再說話。

太子果然是在強忍肅遠侯的。

雲卿卿走了許遠才回頭,低聲跟許鶴寧說:“你說太子是碰巧來的嗎?”

他抬頭看了眼天空,見到有紙鳶:“世上哪裡有那麼多碰巧的事。我們去買紙鳶,我放你看好不好?”

雲卿卿心中一凜,收回視線,再看向他的時候已經巧笑嫣然:“我要你扎一個,買的不稀罕。”

“小祖宗,你還能怎麼折騰我?”

許鶴寧無奈,但還是拉著她走上邊上的小街,買來做紙鳶的東西,用那把殺人的劍削竹枝。

雲卿卿靠著他背坐,聽著身後削竹枝的沙沙聲,嘴角不斷往上揚。

她知道的,許鶴寧肯定快要去浙江了,朝廷如今風平浪靜,可哪裡就能風平浪靜?

太子此時已經坐上來畫舫,裡面有清倌吹拉彈唱,歌聲傳在湖面上。

他一手執酒杯,並不往嘴裡送,目光遠遠落在湖邊那側相靠著的身影。

有了先前的事,詹事府的人都不太敢和太子說過多的話,只能自己人跟自己人敬酒,不時望著太子略顯陰沉的面容。

魏公公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側身上前給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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