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繞回到樓蘭王宮,他們隨時可以悄悄離去,回到……
對,回營寨去,告訴父親,是他從樓蘭王子手中救了她,父親必定也會感激於他的吧?興許,興許能讓他留在營寨裡,慢慢地,父親也會接受他也說不定……
明知道,父親會接受她同一個僧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熾兒還是不禁脫口而出:“迦葉,你,你能同我一起回去嗎?”
僧人沉默了。
俊臉緊繃,薄唇微抿,與最開始與她相遇時一樣的,將一切置若罔聞的沉寂。
抱著她前行的腳步卻是一刻未停。
有風起,沙塵襲來,很快掩蓋了僧人留下的腳印,亦蓋住了身後那一道隱密的地宮出口。
茫茫天地,除了風沙,便只有夕陽是生動的,曾經緊密交纏的兩人之間,好似只餘下了不可調和的疏離——
儘管他仍然抱著她,熾兒的心,卻在忐忑的跳動中,漸漸冷了下去……
這一對男女,就這樣各懷心事地,慢慢消失在樓蘭城的附近。
二七 路遇將軍僧人分道揚鑣
熾兒雖然出生大漠,到底是未經過多少風霜的大小姐,在沙漠裡沒有多久,便快支撐不住了。
在她又飢又渴,疲憊不堪的時候,看看僧人同樣被風沙侵襲,卻仍篤定淡然的俊美臉龐,心裡便又生出幾分甘甜。她一路都緊緊揪著僧人的衣領,不敢讓自己昏睡過去——
生怕一醒來,僧人已然又同之前一樣,悄無聲息地離去了……
路上有難得的綠洲,兩人總算稍微得了休憩,解了乏渴。
“迦葉,你答應我,跟我回族裡好麼?”方有了說話的力氣,熾兒又忍不住對僧人軟聲相勸,“無論你要到哪裡去,等我,等我同父親有個交代,我便,便隨你去!”
小小少女,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謂是不知天高地厚。她至今仍不知僧人底細,卻已在追逐迦葉僧人腳步的這條路上,邁出了難以回頭的步伐……
迦葉掬水擦拭了自己的身體,眉頭一皺,連帶著將熾兒的身子也清理了。卻是對她的提議不置一詞,同起初一模一樣的寡言和冷淡。
日落後氣溫轉涼,衣裳單薄的熾兒瑟瑟發抖。天氣再冷,都不及僧人給她帶來的寒涼,來得令人絕望……
預感到僧人不會給她想要的結果,少女美麗的眼尾悄然滑下淚來,好在風沙一揚,散入了塵埃之中。
“我師父,在等我回去……”
終於,僧人開口了。
“你師父?迦葉,你修行的地方,究竟在哪裡?”熾兒連忙追問道。
“……中州,護國——”
“熾兒小姐,是你嗎?!”有男子清朗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驟然打斷了這一對男女的交談。
因為意外,熾兒的心神一時被吸引了過去——
“魏將軍?”居然是中州大將軍魏遠之!
先前的短短接觸,熾兒對他印象不錯,卻沒想到,這路上還未曾遇到族人來尋她,就先遇上了魏遠之。
魏遠之是騎快馬來的,身後也沒跟什麼人,他漸漸向綠洲疾馳而來,熾兒本能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卻不想,待到那中州將軍一人一馬真的到了眼前,她身邊的迦葉僧人,卻倏然間不見了!
不對,他定是又用了什麼障眼法,讓別人瞧不見他……
一路上,她對僧人的本領多少有了些瞭解,卻不解他為何要躲起來不見人?
“熾兒姑娘,真的是你!”魏遠之雖然是鐵血將領,對北方這些部族的人根本無需假以辭色,然而總歸是將熾兒照料過他的幾日情誼記在了心裡,她失蹤,他在營寨中又多少脫不了嫌疑,於是也趕緊出來尋她——
他既然有嫌疑,後頭自然還跟了黑遠山的人……
沒多一會兒,另外幾匹馬也嘶鳴著,快速奔到了熾兒跟前!
“大小姐,幸虧你沒事!”
“原荒女神保佑!我們黑羽族的明珠依然璀璨……”
……
一陣寒暄,讓熾兒有種不過一個日夜,就恍如隔世之感。
見到熟悉的族人,她自然是高興的,然而,方才還隱約能感覺到灌木間有某人的身影,隨著她的族人到來,那身影的氣息,逐漸消失了。
他走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熾兒終究是強忍住了,讓族人幫忙尋他的念頭——
就算以他是她的救命恩人的名義,將他“請”回營寨中去,她與他之間已經發生的關係,若被人察覺,那麼他就成了甕中之鱉,只能任由父親處置了……而他說,他的師父,還在等他回去……
她不想,勉強他!
二八 明珠蒙塵悄然懷上孽種(珍珠500加更)
熾兒回到了營寨。
坐在魏遠之的馬上。
所有看到她在中州將軍的臂彎之間“嬌羞”模樣的族人,都是雀躍不已!
知道熾兒失蹤訊息的人並不算太多,畢竟關係到少女的名節——
雖然漠上對女子貞操並不算尤為看重,被人擄走終究不是光彩的事,保不齊生出許多風言風語,玷汙了這漠上明珠的聲譽。
是以,看到熾兒被魏遠之帶回來,族裡的人都暗暗謠傳,大小姐是悄悄跟魏大將軍出去遊玩了……中州將軍人生地不熟,一時半會兒迷了路,直到遇到族人,才一同回到了營寨裡。
因為本就看好這一對相貌匹配的青年男女,族人們的揣測也是善意的,熾兒只當什麼都不知,一回營寨,便躲起來,幾日都沒出門見人。
父親悄悄地來過,追問她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熾兒便把樓蘭王子的事說了,至於如何逃出的古城,她卻一帶而過……
黑遠山摸著鬍子仔細打量著女兒,“所以,真的是那個中州將軍將你找回來的?”
“嗯。”熾兒回來後就幾乎在床上起不來,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黑遠山當女兒是受了驚嚇,一路又受了苦,安慰了幾句,也沒有多說什麼。
父親一離開,便留下了妹妹焰兒,守在熾兒的身邊。
想起偶爾傳入她耳中的流言,熾兒面對焰兒,也是於心有愧的……尤其是當自小最親密的妹妹,發現了她身上斑斑點點的曖昧紅痕——
那是近乎瘋狂的僧人在她身子上留下的,難以輕易去除的痕跡……
而這一次,熾兒連掩飾的精力都沒有了。
第一次被僧人佔去清白時,她尚有餘力,有理智去掩蓋這一事實,可是這一次,僧人的不告而別,卻讓她彷彿一夕間枯萎的花瓣,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像是一病不起,整日昏昏沉沉,就連焰兒幫她擦身子,她都沒有及時意識到,自己身上有些“秘密”,是不能也不該被妹妹看見的……
“姐姐……?”
焰兒果然被嚇壞了。
稚嫩的少女顯然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