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認識嚴顏後的十幾天裡,蘇宇楓就幾乎每天都和他鬼混在了一起。
說是鬼混,一點也不誇張,如果用顧遠的話來形容兩人,就是兩隻純飢餓的雄性生物,狼狽為奸的把“曖昧”二字當作新鮮的斑馬大腿,恬不知恥的不斷吞噬著。
顧遠實在忍無可忍才終於向蘇宇楓發出了──“不準出軌”的紅色警告。
但出軌什麼的,蘇宇楓還真沒想到過,也更不知道所謂的出軌是個什麼概念,他只是簡單的覺得嚴顏這個人還有那麼點小趣味,也只是簡單的和嚴顏這麼一來一往便成其自然,或者只是偶爾簡單的在他的身上捕捉到一些顏彬的影子。
兩人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複雜,又複雜到什麼的地步,蘇宇楓一概不知,回頭想想總覺得自己彷彿在糊里糊塗之中就掉入了一個早已設計好的圈套,但他自知全身上下又似乎沒有一處是值得可圈可套的地方。
所以,想不通的事情,他往往都不會去浪費腦細胞,因為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樣,很多問題的答案,絕不可能掌握在你我的手中,否則便會失去那份意料之外的驚喜和刺激。
當然,嚴顏的出現在的確是在蘇宇楓的意料之外,但可惜的是嚴顏所扮演的角色,既不是驚喜,更不是刺激,而是一長串連鎖反映。
淡漠如斯的蘇宇楓越來越接近嚴顏,是因為他覺得嚴顏越來越像顏彬;他之所以覺得嚴顏越來越像顏彬,是因為他越來越瘋狂,而他越來越瘋狂,卻是因為他越來越想念顏彬,他越來越想念顏彬,無非是因為顏彬離開他的時間越來越長……
蘇宇楓實在想不通,這麼長的時間裡,那混蛋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是化生為西伯利亞寒流中的一隻蝴蝶,還是下沈到了二萬五千米海底變成了一條人魚?諸如此類的奇思妙想多不勝數。
現在怎麼看來也覺得,這“出軌”二字發生在那混蛋身上的可能性比較大。
退萬來說,顏彬上了誰,或者是被誰上了,也許可以不重要,但唯一的前提是顏彬絕不能把別人的肚子搞大了,或者自己被人搞大了肚子再回來。
這是蘇宇楓作為等待他,畫下的最後一條底線。
喝下一大口可樂,蘇宇楓擦了擦順著臉頰流下來的汗水,抬頭便看見嚴顏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你一直看著我幹嘛?”
嚴顏走近笑了一下:“呵,我只是想喝一口你的可樂而已。”
蘇宇楓看了看手中的喝了一半的可樂,又看了嚴顏一眼,神情有些慵懶的將手中的可樂遞了過去。
“謝謝”
嚴顏微笑的說完便把瓶子湊到了嘴邊,誰知蘇宇楓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就冷不防的又爆出一句:“不準碰到你的嘴。”
嚴顏的動作僵硬在半空,一臉無辜到了極點的表情,淡淡的抽動了一下嘴角,拉開瓶口與雙唇的距離,仰頭倒了一些在口中。
擦了擦嘴角溢位的可樂,嚴顏便是一語道破天機:“吶,蘇宇楓,你這麼介意我,是不是因為你和男人在一起?”
蘇宇楓確定這個瓶子裝的是可樂,而絕不是洋酒,可為什麼嚴顏只喝下一口,卻開始發起了酒瘋?
不由的愣了一下,蘇宇楓隨之淡漠的一笑:“我每天都和男人在一起,你也是男人。”
“呵,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全校傳的得沸沸揚揚,兩個男生在大家面前毫不避諱的公開交往,就連我們學校也有所耳聞,那兩個男生,其中一個就是你對不對?”
看著嚴顏一臉嚴肅的表情,蘇宇楓仍舊輕描淡寫的微笑著說:“我還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出名了,你確定那個人就是我?”
“本來不確定的,但自從看見你這個人以後,我就開始相信了。”
“為什麼?”
嚴顏深看著蘇宇楓,微微垂下眼臉,不停把玩著手裡的籃球說:“因為你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可以吸引住每一個人,包括男人。”
“也包括你?”蘇宇楓有些頑皮揚起雙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嚴顏。
嚴顏先是驚了一下,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蘇宇楓又笑了:“可惜,你沒有什麼特別的氣質可以吸引我。”
嚴顏尷尬的一笑,沈默了半晌才開口:“能夠吸引你的,只有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人對不對?”
“既然你很明白,為什麼還故意接近我?如果真的只是做朋友,我想我們並不適合。”
“你說的不錯,”嚴顏來回的度步,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手中的籃球,“也許,我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給你一些忠告。”
蘇宇楓不明所以,抬起頭問:“忠告?什麼忠告?”
嚴顏回頭對他笑了一下,一臉的柔和與顏彬相比缺少了一抹陽剛的氣息。
只見他將手中的籃球拋向蘇宇楓,露出絲絲壞笑的說:“當男人和女人,有天可以逢場作戲的時候,那麼,男人和男人最多也只能是玩玩而已。”
聞言,蘇宇楓面容瞬間陰沈了下來,一瞬不瞬盯著嚴顏狡黠的雙眼,將落在懷中的籃球用力的拋還給他。
冷冷的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嚴顏搖頭笑了一下,又把手中的球拋給蘇宇楓:“沒什麼意思,不過是說你們兩人之間只是一場遊戲罷了。”
遊戲?!蘇宇楓恨不得一球砸死他,但還是咬了咬牙,冷笑一聲說:“哼,謝謝你的忠告,可惜的是我蘇宇楓天性就不喜歡做遊戲!”
“哈哈,你當然要謝謝我的忠告,”嚴顏大笑著說,“否則你又怎麼看得清楚自己在這場遊戲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你!”蘇宇楓忍無可忍的一個巴掌朝他打去,卻被嚴顏生生的捏主手臂。
嚴顏看著蘇宇楓憤怒得發紅的面容,眼中閃過一絲犀利的光芒,揚唇輕笑著說:“凡事別這麼衝動嘛,我只是想告訴你,在你決定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至少要知道在你之前他和多少人發生過關係,對多少人說過和你一樣的情話,到最後,你又會成為他多少人當中的第幾個?蘇宇楓你有想過這些問題麼?你真的瞭解所喜歡的那個人麼?還是說,你和他之間根本連一場遊戲都算不上?”
蘇宇楓傻傻的聽著,抱在懷裡的球再也沒有力氣丟擲。
他的確不瞭解顏彬,就算了解,也只是瞭解他的表面,他的內心世界是怎樣,他到底有著怎樣的思想,蘇宇楓都一概不知。
不知道顏彬的過往,不知道在自己出現之前,和顏彬廝磨著糾纏的人是誰,不知道他們是怎樣分開,不知道顏彬為什麼會和自己在一起,更不知道還能和顏彬一同走到什麼地方。
惶恐和不安,就像洪水一般湧來,決堤了蘇宇楓最後一道防線。
“嚴顏,你到底是誰?說這些話的意思又是什麼?”
蘇宇楓問的認真,而嚴顏只是聳聳肩說:“我不是誰,我就是我,而我說的這些話,你聽著不爽,也可以全當我在放屁。”
蘇宇楓不由的諷刺的笑了起來,如果他真的在放屁,那隻怕蘇宇楓從沒如此在意過別人放的屁了。
嚴顏見他的面容柔和下來,又微笑著說:“好吧,蘇宇楓同學,我遇見你的確是個意外,現在天色已晚,能不能讓我這個複雜的朋友,送你這個意外回家呢?”
蘇宇楓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卻沒有說半個字,他只知道人總不能一直停留在過去,並且還不斷恐懼著未來,這樣豈非活的太累。
顏彬的種種過去,那是一個並不屬於他蘇宇楓的曾經,就算自己在意有用麼?
關鍵是他們現在走到了一起,這難道還不夠?
至於未來如何,那也並不是他們兩人所能夠預料和掌控的。
他和顏彬的關係本就不是一場遊戲,所以根本不屑理會嚴顏所說的那些遊戲規則或者潛規則。
“鈴鈴……”
蘇宇楓的手機在兩人氣氛冰冷之餘開始大肆作響。
有些懶散的掏出手機看了看,雙眸瞬間比鑽石還明亮,蘇宇楓心裡有些激動,不住的搗鼓著是西伯利亞的蝴蝶終於衝出了寒流,還是那隻二萬五千米深海人魚終於浮出了水面?
淡淡的瞥了嚴顏一眼,蘇宇楓轉過身,各種蛋定的接起了電話。
“喂?”
那便一陣呼吸聲後,傳來了十分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嗓音:“呵,老婆,我已經回來了。”
這混蛋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賤,蘇宇楓清了清嗓子說:“你他媽是誰啊?!”
“吶,我現在正在你們家樓下,一下火車我連行李都沒有放,就來找你了,我想你想得快發瘋了。”
顏彬有些興奮的語氣,讓蘇宇楓的心臟也跟著狂跳不止,深呼吸了一下又說:“你到底是誰啊?!我他媽不認識你!”
“老婆,快點回來吧,老公等你一起玩器官啊。”
“玩個屁!你嘴巴放乾淨點!”
顏彬笑了一下說:“好吧,蘇宇楓同學,我給你十分鍾的時間,如果不你回來,我就回家睡覺了哦。”
“去死吧你!瘋子!”
蘇宇楓大罵著毫不猶疑的掛上了電話,轉過身對嚴顏笑了笑說:“你如果沒有別的事,就陪我再打一局怎麼樣?”
嚴顏眼神有些奇異的看著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媽的,顏彬你個死混蛋,還真當老子蘇宇楓是個陪床小姐啊?你叫我回去就回去,你叫我上床就上床?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麼狗屁東西?!
一走就是一個多月,連個屁都沒有寄回來一個,現在回來了才想起我?你他媽到底是什麼意思?!
蘇宇楓越想越氣,奔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嚴顏也懶得阻攔,任其他肆意發揮。
結果事實證明蘇宇楓的確已經心緒不寧,連投三球都沒有進。t
只要一想到顏彬沙啞的嗓音和性感的聲線,,蘇宇楓就控制不住全身發熱,體內搔癢難耐。
他實在太渴望被顏彬擁抱,被他親吻,被他撫摸,甚至渴望在他身下一次次的受盡痛苦和折磨。
他想要他,現在就想要!
顏彬,我蘇宇楓真不是知是哪輩子欠你的,居然輪到今生註定要被你吃得死死!
又是一球沒進。
蘇宇楓嘆了口氣,對嚴顏只說一句話:“你剛才不是說要送我回家麼?我們現在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