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這個明顯用來騙小朋友的遊戲,都笑了起來,唯獨蘇木醇一概不知,只用麋鹿一般單純的眼神望著中了嗎,最後有些不明所以的嘟囔道:“為什麼要笑啊?”
聽到這句話的眾人笑得更開心了。
甚至有人絲毫不掩飾的湊到江宥楠身邊問道:“太子,您這是從哪找來的一個活寶?”
江宥楠抬起啤酒喝了一口,“別鬧的太過分了,不然收拾爛攤子的人還是我。”
“是是是。”
不過顯然人與人是有差距的,江宥楠說的“過分”和他們這群斯文敗類所理解的“過分”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先是啤酒洋酒的灌給蘇木醇,他酒量本來就不好,被各位“學長”這麼兇猛的一罐,只不過喝下那麼幾瓶早就暈暈乎乎看誰都有重影。
而蘇木醇這人喝酒很上臉,似乎是有些酒精過敏,整張臉紅撲撲的,從脖子一下的地方也透著粉嫩的顏色,眼睛也睜得大大的,只不過看向每個人時眼神都要在那人臉上停留好幾秒才移開。
江宥楠以及他身邊這群“身經百戰”的好友都知道,一般人喝到這種程度,已經醉了一大半。
方才為首勸酒的那人是江宥楠從小玩到大的“狐朋狗友”,叫古仁,不過叫著叫著就被叫成果仁了,他倒也不在意,方才還騙蘇木醇叫他“果仁學長”呢。
蘇木醇喝完了酒特別乖,也不會撒酒瘋,就安安靜靜坐在那兒,別人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說起話來聲音還會變得有些甜膩,剛剛那一聲“果仁學長”更是叫得人心都酥了一半。
“小蘇啊,”古仁把手搭在他肩上對著他的耳朵說話,“剛才不是說好的要玩遊戲嗎?現在怎麼光喝起酒來了。”
蘇木醇歪著頭使勁想也不知道,最後乖乖的抱著自己面前的酒瓶說道:“好啊,我也想玩遊戲。”
眾人四下交流了一個眼神,彼此心領神會。
江宥楠坐在一旁看著快被酒瓶包圍的蘇木醇,頗有興致的對許熙說道:“你有沒有覺得他完全就像落入了狼窩的小綿羊?”
許熙輕輕在他腿上拍了一下,“是啊,你這隻大灰狼把人家領進來就不管了,要是明天人家酒醒了,指不定要怎麼哭著罵你呢。”
江宥楠眼明手快把許熙剛想收回去的手抓在手掌心,漫不經心的說道:“他自己要來管我什麼事了,不是他一天到晚打聽我麼,你知道我最煩誰沒事就在我背後八卦,現在變遂了他的心願,明目張膽把他帶到這裡來不好?”
許熙哭笑不得,“明目張膽不是這麼用的,你個小學語文沒及格的傢伙,”他低下頭抽了抽自己的手,小聲呵斥道,“你放開。”
“不放,”江宥楠反手一抓把人攢得更緊,“不許把我們的關係說出去就算了,現在連偷偷牽牽手都不行了?”說這話時他便故意把臉埋到許熙頸間,旁人看不到兩人相握著的手,反倒以為江宥楠喝醉了靠著許熙打會兒瞌睡,倒真不會生出什麼誤會的心思。
許熙默默嘆口氣,“隨你高興吧。”
於是江宥楠便心安理得靠著許熙看熱鬧。
而與此同時,蘇木醇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石頭……剪刀……布!”一群二十好幾的大男人用這種方式決出勝負已經足夠惹人發笑,再加上蘇木醇喝完酒本來就慢的反應現在變得更慢了,慢悠悠把手伸出來,人家卻早就擺好了對應的姿勢等著他落網。
“哈哈哈小蘇同志你又輸了!”古仁拍手叫好,“來來來,真心話大冒險,選一個唄?”
“我……真心話。”蘇木醇兩眼失神,大著舌頭說道。
“好嘞!”古仁摩拳擦掌。
當然玩這種遊戲是有訣竅的,一來就問那種高難度的問題只會讓人不斷築起心理防線,到最後便什麼都掏不出來了,就算蘇木醇看起來二二的,古仁他們也一致決定先從簡單的問起。
“小蘇你有沒有女朋友啦?”某位心寬體胖的仁兄笑得像居委會大媽一樣,問出的問題也像居委會大媽那麼八卦。
蘇木醇誠實的搖頭,“沒有。”
“想不想找一個呀?”
蘇木醇剛想回答,突然想起一事來,抿著嘴唇笑得精明,“這是第二個問題了,我才不回答。”
眾人汗顏:嘿!這小子還挺精明!
不過很快,蘇木醇就被繞到第二個問題上。
“喜歡什麼樣的人?”
蘇木醇特別鄭重的想了想,煞有介事的答道:“我喜歡……嗯……溫柔體貼的。”雖然那人對自己一點都不溫柔體貼,但是偶爾散發出來的柔和氣質還是令人無比心動。
“再具體一點兒,”旁人慫恿他,“比如身高相貌啊,才藝啊,家室啊……”
蘇木醇倒也沒再說什麼這是第二個問題的話,歪著腦袋想了好半天,便開始扳著手指頭數,“嗯……要會音樂的,家室倒是無所謂啦,反正我也養得起他。”
“長相呢?長相!你不說清楚我們怎麼幫你找啊?”
“只要……”他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看熱鬧的江宥楠,“雖然我很喜歡混血,但是……這種東西不能強求啊,還是性格最重要。”
“混血哦~”幾人對著在場的一位混血學姐擠了擠眼。
“嘿嘿。”蘇木醇顯然不知道他們再起什麼哄,也跟著笑笑,接著投入了新一輪的遊戲當中。
不過他這種小白斬雞怎麼玩的過這群豺狼虎豹,不一會兒連家底都被套的乾乾淨淨。
“我家啊……我爸是做生意的,現在在福建那邊有個小廠子,就做點服裝加工,一年也沒多少錢,媽媽就是個家庭主婦,沒什麼文化的。”
“那你還跑那麼遠讀書,乾脆繼承你爸的生意得了。”雖然蘇木醇說得很含蓄,但是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出來,這樣的家庭,不就是暴發戶嘛。
父輩沒什麼文化,順應時代潮流去深圳福建這些地方打拼,有資本了就靠做些加工生意來賺錢,一輩子也只會做一些一點不入流的小加工業,像個守財奴一樣守著自己的那方天地,然後把自己的子孫們送到外國來好好深造,從此躋身成為上流人士。
要是一般人也許會羨慕這樣的家庭,有錢有房有車,還能出國留學,但在場的這群人卻是真正的太子少爺,哪個家不和某些政1客沾點邊,在外國生活了多年,有那麼幾個位高權重的或許還是某個國家的皇親國戚,如果真要細數族譜的話,恐怕還真能數出點前清八旗的血統來。
而這群所謂上流人士,最看不慣的便是蘇木醇家這樣的暴發戶了。
以為有錢便是貴族?再去深造兩年吧!
蘇木醇絲毫不知道眾人的心理變化,只是腆著可愛神情繼續問道:“咦?你們怎麼不說話了?”
古仁是個不喜形於色的主,繼續攬著蘇木醇的肩膀勸著酒,“來來來我們繼續喝,”說完又把江宥楠拖下水,“我說啊,你個壽星就坐在一邊看熱鬧?酒喝了沒啊?你帶來的小朋友自己也不管管?”
“我不是小朋友!”一聽到小朋友蘇木醇就炸毛。
江宥楠自然知道這是蘇木醇的雷點,連忙打住這個話題:“行行行,不過我可告訴你們幾個啊,收著點別太過。”
“好啊,把你灌醉了我們就收手!”眾人一起鬨便把江宥楠擠到蘇木醇身邊去。大家都是手臂貼著手臂,江宥楠也沒多想什麼,倒是蘇木醇,第一次如此親密的與偶像男神接觸——並且是切切實實的肢體接觸,他都快要昏過去了。
不過還好,因為酒精而發紅的臉龐掩蓋了大半緋色,蘇木醇只是沒了方才的天真活潑,自從江宥楠坐在他身邊的那一刻開始,他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周圍有人指著他與江宥楠調笑道:“瞧你把人給嚇得。”
江宥楠也不接話茬兒,只淡定的抬著一瓶啤酒喝著。
蘇木醇想了想,手裡拿了瓶啤酒對江宥楠說道:“那個……”
“什麼?”江宥楠到底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拂了蘇木醇的面子,好言好語的答道。
“學長!生日快樂!”蘇木醇一咬牙一閉眼酒瓶就朝著江宥楠的胸口去了。
江宥楠連忙往後一躲,依舊微笑著抬起酒瓶與他相碰,“謝謝。”灰藍色的眼眸在昏暗燈光下卻異常明亮,五官精緻立體,連嘴角翹起的弧度都是恰到好處。
“哦……”蘇木醇呆呆看著江宥楠這座火力發電廠沒完沒了的放電。
“喝呀!”蘇木醇的敬酒引發了新一輪的灌酒大戰,除了從不喝酒的許熙其他人都是按瓶計算,而蘇木醇早已奄奄一息趴在沙發上直喘氣,“我不喝了……好難受。”
一群人不太敢朝江宥楠發難,又開始“折騰”蘇木醇,玩到最後連他奶奶爺爺什麼時候去世小時候暗戀過什麼人都問出來了,看他已經兩眼渙散站都站不起來,便不敢再灌。
——倒不是真不敢,現在江宥楠坐在他旁邊,要是這小子發起酒瘋來必定朝著他去,到時候所有灌蘇木醇酒的人都得遭殃。
“最後一個問題啊!”古仁敲著酒瓶,“誰想問誰想問?”
“我來吧。”江宥楠支著下巴。
“小蘇……”江宥楠現在的神色可以用和顏悅色來形容,“誰給你取的這個名字啊?”
蘇木醇使勁兒想使勁兒想,沉默了快一分鐘以後才把答案說出來,“爸爸給取的。”
“實際上我原來不叫這個名字的,”蘇木醇的聲音很小語速也很慢,一張臉紅撲撲,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江宥楠,像是要訴說一個很美好的故事一樣,“雖然發音差不多但不是這個,原來最後一個字是春,春天的春。
我爸沒什麼文化嘛,又是農村裡出來的,他生我的時候年紀也大了,好像當時生意做得挺好,於是就叫我木春,枯木逢春的意思。
後來嫌我自己嫌太俗氣了,就改成現在這個名字。”
眾人聽完,面上倒沒什麼不同,心裡卻都生出幾分不屑來——就你還嫌俗氣,怎麼沒帶個金鍊子來表示自己不俗呢。
木春木春,說什麼枯木逢春,不過是又木又蠢罷了。
江宥楠沒醉,掃了一眼眾人的顏色便懂得大家心裡的想法,他心裡的念頭雖然沒有那麼惡劣,卻也差不離了。
蘇木醇不惜花重金給自己送生日禮物,不外乎是看中了自己的家室吧。
想要透過攀附上自己擠進上流社會的例子數不甚數,可惜沒幾個成功的。
醜小鴨之所以可以變成天鵝,是因為父母也是天鵝。
而野雞卻是一輩子都不可能變成鳳凰的,能飛就不錯了,還想翱翔九天?做夢吧。
不過戲還是要做的,江宥楠輕輕拍了拍蘇木醇的頭說道:“好了,差不多我讓人送你回去。”
“唔……”這一拍不要緊,不過輕輕兩下卻讓他臉色大變,一把用手捂住嘴慌不擇路的逃到衛生間,吐得驚天動地。
江宥楠的手還沒收回去,十分尷尬的懸在半空中。
“噗……”不知道是誰先發出了第一個音,接下來便是此起彼伏的鬨堂大笑。
“不愧是太子啊,這麼一拍就把人給拍吐了哈哈哈哈!”
“是不是練了九陰白骨爪還是降龍十八掌啊!哈哈哈太子求求您以後放過小的吧。”
江宥楠慢條斯理抽回手,沒什麼所謂的說道:“再笑就留下來付錢。”
一時間,酒吧裡鴉雀無聲。
“不過說真的,”古仁接下了話茬兒,“這小子是個活寶啊,你從哪找來的?”
“跟在我後面的不缺他一個。”
“但是屬他最好玩。”古仁笑嘻嘻,“要是不介意的話,這人可就歸我了?”
自然是不介意的,他本就討厭什麼後援團追隨者,一點私密都沒有。要是真有誰把他和許熙的事情暴露出來,處理起來會很麻煩的吧。
只是想起蘇木醇滿懷激動的把那把價值不菲的吉他遞給自己時興奮的眼神,不知為何,江宥楠第一次感受到了良心的譴責。
良心?
他們這群人身經百戰,早就沒什麼良心了。
不過是個很有趣的玩具罷了,沒什麼好在意的。
江宥楠越想越坐不住,乾脆拉著許熙站起來,“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還要喝什麼就記在我賬上,那個誰……把他送回去。”他對古仁使了個眼色,大有總之現在你就給我負起責任來的意思。
古仁對他比了個手勢示意讓他放心。
才出酒吧門許熙就長舒一口氣,“真是悶死了。”
“不舒服嗎?”
許熙搖頭溫和笑道:“也不是,我又不喝酒所以也沒什麼可以乾的。”
江宥楠面帶歉意,“以後不讓你來了。”許熙一般不參與江宥楠的這些活動,但這次抵不住江宥楠的百般邀請還是過來一起湊個熱鬧。
許熙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臉,“沒關係啊,和你在一起我就很開心啦。”
“回家吧。”江宥楠牽過他的手,慢慢消失於夜色中。
……
“小蘇!小蘇!”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卻又似乎近在眼前。
蘇木醇連忙回神,“什麼?”杜薇安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無奈。
“結束了,回去吧。”
“哦,好。”蘇木醇愣愣回答道,放下手中根本沒動過的糕點跟在杜薇安身後。
可還沒出宴會廳大門兩人就被叫住,轉過頭去便看到一聲精緻裁剪西裝的艾倫對兩人露出和善的微笑,“安姐,不知道能不能把小蘇借給我一下,太子找他有事。”
“好啊,”杜薇安又換上她的完美笑容,“不過要勞煩艾倫找人送我回去了。”
“這種事怎麼敢讓別人來做,自然是我親自來咯。”
“那就勞煩咯,”杜薇安和顏悅色對蘇木醇說道:“小蘇你快過去吧,別讓人等急了。”
“好。”蘇木醇腦袋還懵懂著就被塞了一張房卡在手裡,與兩人告別後便直接奔向電梯。
杜薇安看著他慌忙跑走的背影,幽幽嘆了口氣,“這事是我對不住他。”
艾倫的笑容越發燦爛,“也算是圓了他的一個夢想,不虧的。”
“虧不虧哪是我們說的算的,”杜薇安的手搭在艾倫手臂上,“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所以小蘇,你別怪我。
俊男美女離開的背影像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但只有他們知道,自己身邊的暗流是有多麼洶湧,彷彿連自己都可以吞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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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對不起!!!這麼久都沒更文!!!
久等了!!!
說來慚愧,雖然的確是在放假,但是一直都沒更。
雖說過節比較忙,但是有個更重要的原因啦。
我又瓶頸了……
基本上每篇文到這裡就開始瓶頸,每次都很痛苦。又回到了那種寫三句刪兩句的狀態,人物劇情都變形了。
所以也沒屯什麼文,自然也沒好意思上來發。
正在努力跨過這段艱難的時間!
明天就要去上課,可能會做一些事轉移注意力,更新可能很緩慢,我儘量保持吧。
到三月份就好了,白天寫文真沒靈感,還提心吊膽。
哎……想住自己的房間QAQ
因為親戚來和媽媽住,網速又差,又不敢熬夜寫文,哦尼瑪……最近真是陷入狂躁期了
========剛才一直沒有連上網,害怕影響大家閱讀,我現在喪心病狂的開著我的手機流量熱點來更文,也就是說,我在燒著話費。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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