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情殤

凌輕閉上眼睛，再睜開，“我是凌輕……”“……”伊瑪卓特的眼睛裡放出興奮的光芒，但是凌輕的另一句話馬上澆滅了他所有的熱情，“但是，我也是破曉。”伊瑪卓特不可置信的退後，“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我沒有騙你。”“不可能，怎麼可能，不會的！”上前抓住凌輕，“你是破曉，你不是我的輕，你說，你把我的輕藏到哪裡去了！你說啊！”

“……，你真的想知道嗎？”“……”“我告訴你……”“……，你說。”

“我是凌輕，但是也不是，這個久違的名字，已經久的讓我不願意再想起……”伊瑪卓特皺眉，深情複雜的看著他。“我的外公，確實是凌毓，我的母親，也確實是他的掌上明珠。可是我的母親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還懷了他的孩子，也就是我。我的外公，沒有外人看到的那麼慈祥，他很冷酷，也很功利，他把挺著大肚子的母親趕出了家門……”

“……”“去找那個男人嗎？呵，那個男人根本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而已，甚至，那個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有我的存在。母親被一戶農戶收留了，生我的時候難產，雖然母子平安，但是從此就落下病根。靠著接濟，母親辛苦的養著我，可是即使那樣，她也沒有想過把我丟掉。有時候，她會抱著我低語，她很愛那個男人，她說，讓我長大了以後，一定要做一個很厲害的人，一定要去找我的父親，一定要幫他……”說到此處，凌輕雙拳緊握，閉上了眼睛。

伊瑪卓特上前，抓住他的肩膀，一臉心疼。凌輕眼睛微張，裡面盡是淚水，“我5歲的時候，母親去了，我四處流浪，被師父撿了，師父叫我經世治國之道，教我演算推理，奇門遁甲更是傾囊相授。我的大師兄思邪，是大將軍的孩子，所以師父只教了他武功和兵法。師父告訴我，我命中註定將有浩劫，而且，我註定要幫助清宇帝統一天下，稱霸四海，那是我的命！”

伊瑪卓特驚詫的看著他，“我13歲離開師父，去了清宇的軍營……那個時候，我就開始留意漠北，我知道，要統一天下，漠北就會是最難過的關卡，我開始留意所有的部落繼承人。我發現，託瓦拉次少年即位，城府極深，但是最識時務，所以，在那會兒，我就開始和他有了書信往來……”“！”“普利那時候還是世子，但是他的父親命不久矣，他定會很快即位。可是他這個人，急功近利，剛愎自用，是最沒有威脅的存在……”

“最後，就只剩下你，你從小就很優秀，懂得進退，懂得取捨，你的父親對你寄予厚望，我便知道，你才是我最大的敵人……”“……”“所以從那時起，我就一直監視著你，呵，可能連你都不知道。這世上，最瞭解你的人，是我，破曉。”“你……”伊瑪卓特滿臉痛苦。

“這個局，我布了整整五年……為了接近你，讓你不會懷疑，我再次跨進了那個讓我的母親至死不忘的地方——凌家。我的外公，根本不是什麼慈祥和藹的人，在所有人面前，他是最厲害、脾氣最好的老人，可是我知道，在人後，他的心，可以比石頭還要堅硬……”

“他當時看著我，神態嘲弄，說我娘丟他的臉，我就算如今功成名就，終歸還是個野種，登不了大雅之堂，永遠不能最真實的活在人前……”凌輕說到此處已是泣不成聲，“哈哈哈……老傢伙再絕情，也知道那時的我，他惹不起，和一個王朝作對，他不敢。然後，我和他就聯手演了一場其樂融融的祖孫大戲，我安排了人易容成我的樣子，住進凌家，而他，則宣稱不願外孫受名利所趨，所以從小秘密養在家裡……”

伊瑪卓特抓住他，“那，那……”“這次漠北之行，是我親自來的……”伊瑪卓特睜大眼睛，“不可能！那個平凡又是怎麼回事！”“那個，也是我……”“怎麼可能！？”“呵，我用了禁術……找到生辰八字和我相同的人，攝取他的魂魄，然後在他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奪取他的身體，靠著那口氣，讓我的魂魄不會和他的身體分離……”“那，那凌輕……”

“我做了個傀儡魂魄，給他灌輸了凌輕的記憶，而我的身體，則讓給他……”“！”“為什麼，為什麼！？”“不是這樣最純潔、最乾淨的人，你一定不會相信的……”伊瑪卓特自嘲一笑，“為了清宇的統一大業，你連自己的身體也犧牲？”凌輕抓住胸口的衣襟，“你知道嗎？凌輕是我的夢，是我最美麗、最乾淨的樣子，他的記憶裡，有疼他的的外公，有很多的朋友，從小無憂無慮，沒有遺憾，沒有痛苦，他永遠，都會是最美麗的樣子……”

伊瑪卓特的眼眶紅了，“我從小就關注你，我很想知道，從小就很幸福的人會是什麼樣，我羨慕你的張狂自信，羨慕你的自由灑脫，我不放心對漠北的行動，一定要自己親自坐鎮才可以……我從來不會相信任何人，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可是我太冷漠了，我騙不了你，所以，我便把最好的自己做了出來，讓他代替我，至少，我可以安心……”

“那個時候，為了她的心願，犧牲自己的身體又怎麼樣，我都無所謂的……反正，也許，我活不到最後……”“那，你們是怎麼……”“我身體裡那個魂魄是假的，是不存在的，只要輕輕一捏，就會魂飛魄散，而本來的我，陽壽未盡，自然就會魂歸原位。”“可是是普利……”“普利那個笨蛋，倒是幫了我個忙，其實沒有他，時機一到，我也會派人暗殺凌輕，或者催動陣法，那個傀儡自然會消失……但是那樣，你會起疑，最好的方法，還是藉助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