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輪迴

破曉。

皇宮。

破曉站在大殿之上，高位之上，坐的是清宇的皇帝——天晟。

大殿裡只有兩人，安靜的連空氣都有些凝固。

良久，天晟帝開了口，“這兩年多，過得可好？”“勞陛下掛念，微臣一切安好。”然後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天晟帝雙手抓緊把手，顯得有些緊張。“你不必用如此口吻回答朕。”“是。”

“你瘦了。”“是嗎？微臣倒覺得，自己被養胖了。”“……”天晟帝皺眉，“為什麼不戴面具了，你可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會掀起多大的軒然大波……”話到此處，已不復剛才的溫和，帶了些嚴厲。“微臣為自己心愛之人拿下面具，便不打算再帶回去，要是微臣遮住了臉，微臣怕他認不出來。”“……”天晟帝的眉頭皺得更緊，“她是誰？”

“伊瑪卓特。”“！”天晟帝猛地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知道。”“你……”破曉抬眸，“微臣並沒有打算隱瞞陛下，況且，以陛下之能，不是早就知曉了嗎？”“……，他已經死了……”“微臣知道，他，死在了微臣手裡。”“……”“微臣的心愛之人，死在了微臣的手裡，如同陛下整日掛在口中深愛的，微臣的母親，死在您的手上，是一樣的。”

“鈴兒，非朕所殺。”“但卻因您而死。”“伊瑪卓特已經死了。”“微臣知道。”“你……”“但是微臣相信，他捨不得微臣，所以一定不會去投胎，一定會在奈何橋畔等著微臣，所以，微臣一定不會戴上面具，要不然，他認不出來怎麼辦……破曉，死也要死的坦蕩。”“……”

天晟帝頹然的靠了下去，“你這又是何苦……”“微臣不覺得苦，相反，微臣覺得自己很幸福，有生之年，還能被人如此珍愛，還能如此幸福，微臣，死而無憾。”“不要胡說，整天把生死之事掛在嘴邊，你也不怕咒到自己。”“陛下乃九五之尊，不該輕信這些。”

天晟帝偏頭，長嘆了口氣，“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時候成家了。”“陛下，微臣的摯愛才辭世。”“曉兒！”“陛下，微臣舟車勞頓，想要休息，陛下如果沒有其他事要吩咐，微臣就告退了。”說完再不管天晟帝，轉身大步離開。天晟帝皺眉看著破曉離去。

破曉離開後，葉孤從偏門推門走了進來，“皇上……”天晟帝擺擺手，“這孩子太倔強了，他認定的事，是不會更改的。”“這……”“他太要強了，朕只是想彌補他，他何必要把自己壓得那麼苦……”“唉……”“傻孩子……”

……

轉眼間，破曉和思邪已經回來了三個月。

思邪回京後應是高官厚祿，但是他卻病了，一開始只是簡單的頭暈目眩耳鳴，日子一天天過去，思邪居然開始咳血，身子一天天單薄下去。請了所有的御醫都束手無策，皇帝無奈，請了破曉出面，破曉替思邪號過脈以後，只是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天晟帝聞言皺眉，沉思之後，請了思邪的師尊回君來號脈，回君只看了一眼思邪，再看了一眼破曉，便道：“天要亡此子，奈何不得。”說完便走了，於非蹙眉，沉思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破曉和思邪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破曉抬腳離開。

看著破曉離開，思邪虛弱的往回靠，隨即苦笑。

……

漠北。

蓋夜城。

伊瑪卓特身體一僵恢復了大半，簡單的行走已經可以做到。坡米和索盧經常來看他，坡米和索盧一人扶一邊，攙著他走路。

走了一會兒，索盧道：“休息下吧。”伊瑪卓特點點頭，然後扶著他在長廊坐下，“多謝。”“別客氣。”坡米道：“我去給你們拿些吃的。”說完就蹦蹦跳跳的走了，伊瑪卓特看著索盧眼睛裡的寵溺，笑道：“你很愛他。”“嗯。”索盧點了點頭，“嗯。”伊瑪卓特點頭。

“你也很愛曉啊。”伊瑪卓特沒有說話，只是嘴角掛起了笑。

“想不想知道漠北現在的局勢？”伊瑪卓特一愣，這段時間雖然哪裡也去不了，可是他深知外面一定是天翻地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這裡，居然沒有一個人談論這件事，像是要可以避開一樣。想到這裡，伊瑪卓特抬頭看向索盧。

索盧一笑，似乎能看穿他的想法，“是啊，外面現在確實是天翻地覆。”“……”“託瓦拉次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他確實有他的一套，這幾個月來，他收服了所有部落，取消了他們所有的番號，改革吏治，還別說，還真讓他弄得有模有樣的。”“百姓呢？”“呵呵，就知道你最關心的是這個。中原和漠北已經恢復了通商，而且生意更好，貿易很有秩序，沒出什麼岔子。吏治整頓的不錯，自然也就很少有人敢欺詐百姓。”

“而且……”索盧故意在這裡停下，“而且什麼？”“而且，清宇的國師奏請清宇帝，撥了一百萬兩專銀給漠北。”“！”“而且，三成分給百姓，剩下的，拿來給窮人建房子，來修水窖，引水渠。還有，每年還會運五十萬擔糧食來低價出售給漠北的百姓。”

“……”伊瑪卓特沒有說話，可是臉上的笑意和微紅的眼眶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情，索盧點頭，阿曉果然沒有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