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伊始

破曉。

浮塵殿。

破曉和於非一起盤坐在榻上，認真的對弈。於非在落下一子後，道：“國師可聽說了赤羽公主要來破曉的訊息。”破曉頷首，“呵，於非忘了，國師的訊息一定比於非的靈通。”“太子殿下說笑了。”“呵呵，是說笑。不知道國師對這件事情，怎麼看？”“赤羽進貢本是常事，讓公主代為出使，殿下應該更清楚用意吧……殿下，你輸了。”

於非心煩意亂的放下棋子，“於非本就不是國師的對手，甘拜下風。”“承讓。”“國師，於非……”“殿下是在思慮赤羽公主之事？”“正是……父皇自母后仙去後，便再無立後的打算，後宮之中，也幾乎不去，赤羽希望聯姻鞏固關係，八成就要落到王親貴胄的身上……”“是這樣……”破曉微微一笑，抬起茶杯抿了一口。

看著破曉雲淡風輕的樣子，於非急了，忙道：“國師可願幫幫與非？”“太子殿下何出此言？”“於非，於非不想娶公主……”“殿下是否多慮了，雖然皇室單薄，但陛下也有許多胞弟叔侄，未必就是殿下。”於非聞言皺眉，“國師應該清楚父皇對赤羽的重視，斷不會隨隨便便找些皇親來聯姻，更何況，那些皇親，多半年過半百，公主年輕貌美，是不會答允的……”

“想不到，殿下竟對太子妃如此情深。”於非猛地抬頭，死死地盯住破曉，妄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些什麼，但是看到的只是如湖水一般的平靜，深的看不見底。破曉沒有說話，任由於非打量，於非盯了一會兒，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低頭，只是掩蓋不住嘴角的苦笑。

沉默了一會兒，於非試探的問出了心中所想，“國師，當真覺得於非對太子妃用情至深？”破曉微微一笑，反問道：“難道不是嗎？”“……”於非愣住了，半響才道：“是，當然是……”然後失魂落魄的站了起來，“於非想起來還有些公事要處理，就不叨擾了，告辭。”說完，故作鎮定的大步離開。

破曉看著於非離開後，低下頭，自顧自的撿起棋盤上的白子，寰姬連忙過來幫忙拾撿黑子。“主子……”“無妨，不用理會。”“可是，照這樣看，太子似乎……”“呵，你不覺得，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流香大步走了進來，流雲跟在後面搖了搖頭。破曉沒有說什麼，繼續撿自己的棋子。

寰姬看了看他們，把棋盤上的黑子幾把抓回盒子，“主子？”“扔掉。”“是。”寰姬用方巾包起棋盒，抱著走了出去。

看著離開的寰姬，流香嘟了嘟嘴，“主子，何必每次都扔棋子，屬下是您的話，連看都不想看他……”“流香……”流雲拉了拉他，示意他閉嘴，流香不服氣的偏頭。

破曉走到一旁，把手伸進盆裡洗了洗，然後用帕子擦著手，“如果你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還來囉嗦，當心我罰你……”流香不服氣撇撇嘴，流雲搖搖頭，道：“主子，漠北傳來訊息，派去的官員和託瓦拉次接觸融洽，與當地百姓也能很好相處。”破曉聞言點了點頭，“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還有就是……”流雲看了看外面，道：“他已經完全康復，而且離開了蓋夜城，去向不明。”

破曉聞言大怒，把帕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兩人連忙單膝跪下，“屬下知錯！”“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連個大活人都看不住！”“屬下該死！”破曉猛地轉過身去，拳頭捶在桌子上，桌子立馬散落一地，“趕快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是。”兩人正準備離開，“等一下！”連忙回身，“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主子？”“……，罷了……”“！”“不用找了……”“主子！”流香大叫出來，“為什麼不找了！？”“……”“主子……”“流香。”流雲拉住他，搖了搖頭，流香死死地看著破曉，“你們下去吧。”“……”“走了！”流雲拉著流香退了出去。

寰姬進門看著兩人離開，轉過身走到破曉身邊，“主子……”“他走了……”“……”寰姬心疼的看著他，“他走了……”“主子……”“……，呵，罷了，罷了……”寰姬跪下來，拉住了破曉的手，“主子，奴婢相信，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才會離開的，絕對不是因為想要避開您的。”破曉看著寰姬，“沒關係的……不管，他去了哪裡，只要他想去，他平安，就夠了……”

“可是，您不去找他的話，怎麼會知道他平安呢？”“我在，他才會困難重重，我不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的……”“主子……”破曉搖了搖頭，微微仰頭，閉上了眼睛，收回了呼之欲出的淚水。寰姬眼眶微紅，心疼的看著他。

……

三日後。

赤羽使團到達破曉，天晟帝派太子和戶部尚書接待。將他們安頓至城中最大的驛館，並派遣親兵保護。太子全天陪護，顯示出清宇對赤羽的重視。

“公主請。”於非客氣而不失風範的將赤羽的小公主茴恬迎進了驛館，茴恬回以甜甜地一笑，拉起裙襬，在侍女的攙扶下走進了大堂，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回頭對著身後的侍衛道：“伊大哥，你去幫我買幾串糖葫蘆嘛……”“好。”於非回頭，就看見一個相貌平平，但是氣質不凡的人點了點頭走出了驛館。

“公主，這是……”“哦，沒關係的，伊大哥人很好，我把他當親哥哥的。”“哦。”於非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