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濡沫

流香把水盆放到破曉面前，破曉挽起袖子，正欲洗手，卻被伊尋一把拉住手，破曉看著他。伊尋沒有說話，而是溫柔的把破曉的手放進了水裡，輕輕地擦洗。破曉沒有說話，任由他，洗乾淨以後，伊尋拿起帕子輕輕地替破曉擦手。

兩個人的四周，莫名的散發出溫馨的光暈，旁邊的人都看得十分羨慕。破曉看著拉著自己雙手的男人，站了起來，走到棋盤面前，回來的寰姬連忙把榻上的軟墊全部換了，重新拿出了兩盒棋子。

茴恬笑眯眯的擦掌欲試，卻被破曉一記冰冷的眼神掃過，全身僵住，“呃……”茴恬連忙委屈的起身，把地兒給伊尋騰了出來。流香在一旁憋笑，寰姬連忙上前，“殿下，不介意的話，寰姬來教您下棋如何？”“哎？姐姐你會？”“是，奴婢的棋藝是主子教授的。”“好哎。”“奴婢還準備了些小點心……”“我去我去！”

然後就笑眯眯的跟著寰姬走了，伊尋在一旁無奈的搖頭，流香和流雲走了出去，給兩人帶上了門。伊尋放下長劍，坐了下來，“你啊，何必欺負小姑娘……”“那你去哄她吧。”伊尋輕輕一笑，捏了捏破曉的鼻子，“不去，我只哄你一個人。”破曉沒有說話，但是臉色柔和了很多。

……

晌午過後，天晟帝宴請茴恬公主，百官到場。

宴席之上，地下歌舞翩飛，天晟帝笑著抬起酒杯，衝著茴恬道：“願清宇和赤羽永結盟約，萬世不變！”茴恬禮貌的抬起酒杯，端莊的一笑，“臣女代表赤羽上下，恭祝陛下聖體康泰，天下永享太平！”“好，好！”眾臣皆舉杯同飲。

茴恬放下酒杯，道：“陛下，臣女在家鄉就時常聽說貴國國師破曉的大名，這幾日在國師處學習，更是受益匪淺。”天晟帝聞言笑著點頭，讚許的目光看向破曉。無奈破曉一臉冷漠，修長的手指捏著酒杯，不時小酌幾口，完全不理會四周的喧鬧。天晟帝無奈尷尬的放下酒杯，茴恬身後的伊尋面無表情，但眼中帶了笑意。

於非看著破曉的冷漠，心中越發喜歡，抬起酒杯，化解尷尬，“來，公主，於非敬你一杯。”茴恬笑著喝下，道：“陛下，臣女有一不情之請。”“哦？但說無妨。”

茴恬放下酒杯，正襟危坐，“臣女聽聞國師大人不僅才藝雙絕，更是練得一身好劍法，呵，臣女心慕已久，無奈國師大人不賞臉，今日陛下在，臣女斗膽請示陛下，請允許臣女的貼身侍衛，赤羽第一高手伊尋與國師大人比一場劍。”一語震驚四座，空氣瞬間凝結。

但是當事人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眾人的目光都一起看向破曉，本以為破曉要麼拂袖而去，要麼出言諷刺，活著就是不予理會，沒想到，破曉放下酒杯，淡淡道：“既然是比試，那麼，破曉要是贏了，公主殿下要輸給破曉什麼？”茴恬興奮的抓著裙子，“要，要是茴恬輸了，就，就……”看了看周圍，“就把赤羽第一高手送給國師當貼身侍衛！”堂下一片譁然。

不管別人說什麼，茴恬徑直說：“那，要是茴恬贏了呢？”破曉嘴角一挑，抬眸，“悉聽尊便。”“好。”

看見兩人達成共識，天晟帝無奈的擺手，“擺駕練武場。”於非皺眉，還是趕快起身跟了過去。

……

擂臺之上，伊尋抱劍在胸，破曉負手而立，身邊流雲單膝下跪，雙手斜抬著一柄長劍。

於非在觀望臺上乾著急，離得太遠，只看得見兩人正在對視，嘴唇動著，知曉兩人在交談，但聲音太小，什麼也聽不到。

伊尋溫柔的看著破曉，破曉則是一臉平靜。“曉。”破曉抬眸看他，伊尋沒說別的，“曉。”破曉挑眉，“呵，我只是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我會和我最愛的人比劍。”破曉皺眉，“你會贏的，然後離開。”“曉，為什麼到了現在，你還要趕我走？”破曉的視線移向別處，“曉，不管付出怎麼樣的代價，我一定要留在你的身邊，一輩子愛你。”“……”破曉的心被輕輕的觸動，跪在一旁的流雲也被感動了。

破曉忽略心中的感動，一抬手，拔出長劍，就向伊尋刺去。天晟帝見狀皺眉，那人究竟有什麼能耐，竟逼的嘯兒亂了方寸，先出手！

於非見狀也是一愣，這根本不是破曉的行事風格，那個人究竟跟他說了什麼！？

破曉長劍出鞘的那一刻，流雲就瞬間閃開，消失在擂臺。

破曉的長劍徑直的向伊尋刺去，伊尋不躲不閃，破曉一愣，長劍攻擊的速度頓時頓了一頓，不料伊尋眼睛一亮，一個閃身，躲開攻擊。破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一個轉身，長劍揮動，編織出了無數劍花朝著伊尋攻去，伊尋拔出長劍，不停的揮舞在胸前格擋。

破曉停止攻擊，一個躍布，攻了過去，伊尋停止防禦，提劍衝上去。兩人的長劍撞在一起，擦出火花，兩人一個轉身，再次攻擊。

葉孤走到天晟帝身後，“陛下。”“無妨，勝負難料。”“是。”於非側過頭，聽著天晟帝的話，蹙眉。

破曉長劍一挑，不料伊尋沒有握緊長劍，劍被挑飛，本該用來格擋的長劍被挑開，長劍徑直刺入了伊尋的胸膛。破曉的瞳孔瞬間放大，看著插在胸口的長劍，伊尋苦笑，“曉，我好愛你，真的好愛你，我不要離開你，死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