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暫離京都（二）

次日清晨。

何玉書帶著玉離歌悄悄離開了京都，蘇翎徹並沒有去送行，而是站在城門上安靜地看著兩人離去。“我明日便動身。”蘇翎徹點點頭，柳墨寒繼續道：“今日要把所有最壞的結果都留好後路。”“我知道。”“我知道你擔心，可是也沒辦法，只能寄希望老天保佑他們兩個了。只是他們這一路多半不會太平……”

“我已經安排人沿路護送，他們的各個落腳點也已經安排妥當。”“還是你想的周到。”“離歌從小孤苦，對我有大恩，卻是因我勞累，我終是於心不忍。”“你該知道，你要走的這條路，由不得你半點心軟。”“我知道，所以，離歌會是我最後的心軟，如今他有了玉書護佑，而且他們兩個已經遠離這京都的是是非非，接下來，我便不會再手軟。”

“看樣子，接下來，這裡將會是一片腥風血雨……”“……”“離歌知不知道這些……”蘇翎徹搖了搖頭，“成大事者，居於上位者，誰不會沾上滿手鮮血，離歌太過心軟，這樣的亂世本就不適合他生存。如今玉書會給他安定幸福，我便沒有後顧之憂。想做上那把位置，父子反目，手足相殘，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離歌不喜歡，便不讓他看見。”“所以你極力促成他離開，你是怕他會阻止你。”

“……”“罷了，罷了……”

……

婁府書房。

婁百蕭朝著蘇翎徹行禮後道：“王爺為何不留下玉公子，他……”

“本王怕他扯本王后腿。”“……，接下來的計劃……”“父皇怎麼樣？”“左右不過三年。”“一年後，父皇會把本王驅逐出京都，去鎮守邊境。”“……”“本王給離歌一年的時間……”“……”“一年後，他會助本王安定邊疆……”“王爺要怎麼回來？”

“離歌心軟，所以離殤一定會幫本王……”“以玉姑娘之能，您的計劃多半逃不過她的眼睛。”“但是她也有致命的弱點。”“您是說玉公子？”“這個世界上，凡是認識他們兩個的，都知道離殤喜歡離歌，不知道的只有離歌而已……”“您終是要利用玉公子……”“如果本王告訴你，本王的計劃離殤早就知道，只是她從頭到尾都不打算阻止本王。”“這……”

“離殤的心，沒有人懂，但是本王知道一件事……”“不知是何事？”“他們術家講究天命，離殤之舉多半是遵循天命，所以，本王安排他們二人相識，是順應天命，只是本王沒有料到離歌會陷得這麼深……”“如此說來，下官倒覺得似乎一切都掌握在玉姑娘的手中，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想法……”

“你還記得相和為我算的那卦嗎？”“您是說……”“所以，她一定不會與我為敵，而且，離歌和玉書此行，一定也在她的算計中，本王想，他們一定會有所收穫……”“唉……”“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是。”

“相和怎麼樣了？”婁百蕭搖了搖頭，“阮公子還和以前一樣，就是坐在樹下出神，有時候，光是看天，就能看一天……”蘇翎徹搖了搖頭，“王爺，為何不讓柳神醫……”“相和的腿非人力所為，是他自己鑽進死衚衕，不肯見離歌，也不肯見離殤……”

“死衚衕，哼……”阮相和自己滾著輪椅的輪子進了房間，“我們兩個，到底是誰的死衚衕鑽的更深……”

蘇翎徹沒有理會阮相和話裡的嘲弄，“什麼事？”“你把主意打到離歌身上了？”蘇翎徹徑直坐到椅子上，不予理會。阮相和來到蘇翎徹面前，“就算你不會傷害到離歌又怎麼樣，若是有一日他知道自己敬重的兄長竟是這副嘴臉，真不知會是何種心情……”

“那你說，要是有一日離殤知道你沒有死，還變成這樣，又會是什麼反應……”“哼。”阮相和鼻中發出冷哼，“你不必如此，就算殤兒知道了又怎樣，人力，哪怕是神力，終歸拗不過天命。就算沒有你，離歌也會遇到那個人……”

“那你怎麼不敢見離殤……”“哼，蘇翎徹，你不會明白，我們三個人已經糾纏了幾千年，我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你也不可能知道，離殤以為我已經魂飛魄散，那我便永世不出現在她面前。離歌已經忘卻前塵，離殤便不會告知一切。”“你們倒是成全的緊。”“哼。”

婁百蕭左右為難，“王爺，阮公子，大敵當前，莫要再生嫌隙啊……”蘇翎徹嘆了口氣，“本王也不想和他吵。”“誰讓你每次都要拿離歌當棋子使。”“兩位……”“……”“……”

“阮公子……”阮相和抬手製止了婁百蕭，“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算了一卦，離殤已閉關，一年內不會出關。何玉書和離歌會得貴人相助。”“貴人？”蘇翎徹劍眉一挑，“嗯，是貴人。”“……，你是說……”“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你什麼時候跟佛家扯上關係了。”“這次的事情，還有佛家之人插手。”“你什麼意思？”蘇翎徹皺起了眉頭。

“放心，不會出什麼差錯。佛家之人出手，乃是因為那人的前塵未了結，對於他們不會是壞事，相反，還是功德一件。”“但願如此。”

“蘇翎徹。”“什麼？”“我幫你，不是因為我和他們有什麼恩怨情仇，相反，我們曾是生死至交。我記住這些，但是更記得，我是阮相和，不論前塵種種，今生，阮相和的命運，就是讓蘇翎徹登上帝位，統一天下。我虧欠的，自有天算，而你，好自為之。”阮相和說完，轉動輪子，離開了書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