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與之

楚川一愣，卻也沒說什麼，我蹙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楚川嘆氣，揉了揉我的頭，“楚宸從小就文靜，不爭不搶，什麼都瞞在心裡，可是我知道，他比誰都渴望自由，因為他的命是註定的，所以他即使不願意，也只會憋著。他若是偷偷的喜歡上了一個人，我不會覺得驚訝。”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可是，可是……”“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若是被別人知道了，楚宸就慘了，而且他不能決定自己的一切。”“……”我低眸，“可是即使這樣，我也不想阻止他。”我驚訝的看著他，“最是無情帝王家，我自認不是什麼宅心仁厚的人，兄友弟恭我雖努力在做，可是若有一日……我也絕不手軟。可是在我們兄弟姐妹之間還未涉及利益的時候，我想做一個稱職的好哥哥。”

“我幫不了他多少，可是他的心我想幫他自由，也會盡力幫他周全。”“……”“我沒猜錯的話，今天你必然是撞破了什麼，可是子馥，對於楚宸而言，你是很重要的，你是他的知己，若是你都不能諒解他，他的心只會更疼。”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至於思貴妃的事……皇后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沒有真憑實據，誰也不能拿她怎麼樣，若是楚宸知道了，盲目的報仇，只會讓他的處境更加尷尬。”我點了點頭，“子馥心善，這件事情我會掛在心上的，我會安排人去冷宮好生照顧她的。”我點頭。

他笑著摸著我的頭，“本來這趟渾水我不想趟的，可是既然子馥開口了，我絕對不會讓楚宸被這麼輕易的嫁出去，而且，我一定讓那些王公貴族短時間內，再不敢打他的主意。”我感激的看著他，“楚川……”他笑著擦了我的眼淚，“怎麼那麼愛哭呢，男兒有淚不輕彈，乖，不哭了……”

我抓住了他放在我臉上的手，“嗯。”“今天都沒吃東西吧，餓不餓？”“嗯。”“呵，我讓薛曉去弄點吃的，吃完了再送你回去。”我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他蹙眉，“若不想回去，今天就在這裡住下吧。”我看著他，他笑，“楚宸是知道你在我這兒的，我派人去知會聲就好。今天到處找你，都是悄悄來的，沒有驚動其他人。你在我這兒住下，沒有人會知道的。”

“那你呢？”“你住這，我讓薛曉照顧你，琴娘就算了，免得驚動別人。”我忍不住問：“你要去你的正妃那嗎？”他蹙眉，沒有說話。我鬆開了他的手，“吃飯吧。”他快速的抓住了我的手，緊緊的握著，“我不去，不去！”我好笑的看著他緊張的樣子，“那你去哪兒？”他嘆了口氣，“你睡床，我打個地鋪。”我笑的很甜，“好。”

晚上，我躺在楚川的床上，而他就躺在我旁邊的地上。不知道為什麼，我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楚川無奈的嘆氣，翻身起來，坐到我的床邊，“怎麼了？”“睡不著……”說完我才發現自己的語氣又委屈，又帶了撒嬌的意味。楚川無奈，“那你想怎麼樣？”“不知道……”

我看著他苦惱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他向來是意氣風發的，但每次在我面前，都是窘迫極了。看見我笑，他輕輕的捏了捏我的臉蛋，“你呀，就是想看我出醜，是吧？”“才沒有呢……”“呵……”

“瀟墨呢？有沒有聽話？”“呵，哭是正常的，多哄哄就好了……”說完他頓了頓，拉住我的手，“子馥，墨兒是因為喜歡你才會亂叫的，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沒有想過用墨兒來算計你的……”看著他擔憂的樣子，我不禁有些懊悔，反握住他的手，“是我不好……”

他鬆了口氣，“明天見見墨兒吧，他一定很想你的。”“好。”

“很晚了，睡吧。”“睡不著……”他嘆氣，揉了揉我的頭髮，“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好了……”我輕笑，只有楚川，只有他，會一直這麼縱容我的一切，視我如珍寶。“楚川……”“嗯？”“你說，思貴妃的事，你們這些皇子公主，有多少人知道呀？”

他想了想，“老六老七老九肯定不知道，瑤妃雖然是個口沒遮攔的主，但也不會去惹禍上身，這些事情，她不會說出去。自然，她也沒有膽子去威脅皇后。老三老四老五和老八說不準。”我心裡一顫，若是楚桑真的知道……那他，那他接近楚宸，為的，是贖罪？還是，還是另有所圖……

楚川擔憂的看著我的臉色，“怎麼了？沒事吧……別怕，楚宸不會知道的，乖……”“皇上真的被矇在鼓裡嗎？”他嘆氣，我明白了，皇帝根本就不想理會這些所謂的宮鬥，他只是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無情的注視著這一切。

“子馥，別想這麼多了，聽話。”我坐了起來，一把摟住他的腰，腦袋埋在他的懷裡，“楚川……”楚川愣了愣，隨即溫柔的回抱著我，“我在。”“我討厭這個地方，所有人都好討厭……”楚川的大手輕輕的摸著我的後腦勺，“那麼就躲在我的後面吧，我不會讓你看到這些骯髒的一面，交給我就好。”

我從他的懷裡抬起頭，看著他，“說到做到。”“說到做到。”我笑著點頭，他把我按回了被窩，“睡吧。”我一把拉住他，“怎麼了？”“一起。”“！”他的表情變得十分震驚，“子，子，子馥……”我翻了個白眼，“你想對我做什麼，只是躺在一起而已，你不準亂想。”“可，可是……”“可是什麼，單是我今天睡在這兒，傳出去，沒人會相信我們沒什麼。”我看得出來，楚川是激動的，只是覺得不真實。

他掀開被子，在我的身邊躺下，長袖一揮，屋子裡最後一盞燈火就熄了，簾子也落了下來。我往楚川的身邊靠了靠，楚川湊過來，把我攬進了他的懷裡，讓我枕著他的胳膊。我翻了個身，把頭埋在他的頸窩，一隻手搭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另一隻手伸了出來，拉住我放在他胸膛上的手，十指相扣。

“楚川。”“嗯？”“你有沒有在這裡招寢過你的姬妾……”“沒有，絕對沒有！”他連忙否認，有些尷尬的道：“我從來都沒招寢過，都是過去……我這裡，他們誰都沒睡過……”這還差不多……

見我不說話，他有些慌了，摟住我的手用力，“子馥……你生氣了嗎……”聽著他小心翼翼的問，我偷笑，故意扳起聲音，“我幹嘛要生氣，我才不想管你呢。”看不到，我也知道他現在一定是一臉懊惱。算了，我還是有良心的，不想嚇死他。“以後要是讓我知道你招寢了誰，哼……”他一個翻身把我壓在身下，“不會，不會，我保證永遠不會！”我輕笑，“若是真的招寢，那個人，也一定只會是子馥。”

我一顫，“你想娶我？”他從枕頭後面拿出了一個盒子，一開啟，夜明珠的幽光就散了出來，我看見了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