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品之

轉眼間，我的肚子已經微微凸顯出來，這兩個多月裡，我什麼都沒做，正日悠閒的到處晃，鈴鐺乖巧，平日裡大大咧咧，可是卻不多話，她很清楚，我是在等。現在我的胎已經穩了，我要開始行動了。

“現在帝都怎麼樣了？”鈴鐺乖巧的立在一旁，“和燁親王得的是心悸，時常犯病，精神也昏昏沉沉的。他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都已成家，三個兒子，老大在御尉都統那裡從職，老二在文殊院做典司，老三是武將，他們三個現在都是從五品。”“這樣低……”“和燁親王好面子，從不讓家裡的人藉著他的名頭在外面耀武揚威。”“嗯。”

“如今和燁親王病重，他們三個爭破了頭，就為了那個爵位，雖說皇帝的旨意才是重點，可是也得看和燁親王意思。”“嫻芝是誰的女兒。”“是老三的女兒，是長孫女。”“老三是嫡出？”“是，其他兩位都是庶出，但是老三的母親不受寵，早早的病死了。”“汪域興來跟王爺，是誰的意思。”“都有，他們都很贊成這件事，但是奴婢覺著是和燁親王更中意的多。”

“哦？”“和燁親王是老狐狸，他要觀望誰是最可能的儲君人選，才會出手。御尉都統是皇后的人，文殊院，是湘妃和玉妃的天下。”“呵……”“只是他現在重病纏身，三個兒子不管其他，所以汪域興暫時是處於觀望狀態，不動。”“依你看，和燁親王還能活多久？”“三五年，但這只是沒有什麼刺激他的事存在。”“他的兒子就開始搶著做孝子了？”“臨時抱佛腳，是不管用的，而且，誰也不知道老頭子會不會突然駕鶴西去。”我點頭。

我放下手中的筆，將信吹乾，放進信封，“把這封信，秘密的送進帝都，轉交給和怡親王。”“是。”鈴鐺低頭接過。“王府裡的這幾位側妃，你瞭解多少。冉柒不用考慮，他已經為我效忠。”鈴鐺詫異了一下，“主子。”“嗯？”“雖然奴婢不該多嘴，可是奴婢認為，冉柒不可信。”我笑著點頭，“我知道，但是抓著他把柄，他就不敢亂來。你派人盯著他些，別出什麼亂子。”“是。”

“涼妃和賀妃都不是什麼難動的人，難動的，是曹妃。”我眯眼，鈴鐺看著我，“曹妃，是皇帝的人。”“！”“皇帝對任何一個皇子都是不放心的，他們的身邊，或多或少，都有皇帝的眼線。”“王爺知道嗎？”“王爺知道，所以一直防著他，把他當做擺設，沒怎麼動過。”我輕輕的敲著桌子，“若我要動他們，先動哪個好。”“依奴婢所見，先動曹妃。”“哦？”

“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曹妃是皇帝的人，動了他，對於各大勢力而言，無關痛癢。”“可是皇帝會紅眼。”鈴鐺低眸，我冷笑，“可是這塊難啃的骨頭，我一定要動，不僅要動，還要讓皇帝以為是意外，絕對不會懷疑到楚川的頭上。”“是。”

“最近，有沒有哪裡發生疫情了？”鈴鐺一愣，腦子飛快的運轉，“有！”“離丹都有多遠？”“不到百里，是參州地界發生的事。”“王爺做好防範了嗎？”“做好了，但是因為是鼠疫，潭州鼠量不多，所以大家並沒有太在意。”我杵著手，摸著鼻子，琴娘和鈴鐺都不敢說話，讓我思考。

半響，我道：“以蘇瑜臣之能，他能治好鼠疫嗎？”“可以，但是鼠疫的藥方藥材不好配，最少也要在死了幾百個人以後，他才能找到解救的方法。”“若是曹妃就在這幾百個人之中呢。”“！”她們兩個都不敢置信的看著我，琴孃的聲音有些顫抖，“主子，若，若是控制不好……會死成千上萬的人的……”

我摸著自己的小腹，“寶寶，爹爹多想為你做很多積德的事情，可是爹爹對別人仁慈，他們卻不會對我仁慈。楚歌姑姑說得對，這條路上，沒有什麼對不錯，沒有什麼善與惡，有的只是，他擋了我的路，我就一定要殺了他。”“主子……”“曹妃沒有什麼威脅，可是我動了別人的訊息，一定會從他那裡傳給皇帝，到時候，我就失了先機了。”“可是……”

我站起身，走到書桌旁，看著掛著的楚川的畫，“我家百口被處以極刑的時候，沒有人同情我家，所有人都在罵我爹，罵我。他們是被蠱惑了，可是爹爹一生清白，到頭來卻揹負著罵名死去，又有誰為他嘆息過。我不信天，更不信什麼因果報應，老天若是真的有眼，行善的人，為什麼沒有善果，作惡的人，為什麼可以逍遙法外。我要殺的人，若是怨我，恨我，那麼等我百年之後，黃土之下，我甘下阿鼻地獄，我只求，放過我的孩子，放過我的家人。”

我看向她們，“若是你們不願，現在退出，我不怪你們。”鈴鐺單膝下跪，“奴婢誓死效忠主子，絕無二心。”我看向琴娘，琴娘跪了下來，“若是要罰，奴婢願意代主子承擔。”我吸了吸鼻子，“這件事情，不要讓蔡宥知道，他太正直，勢必攔我。”“是。”“起來吧。”“謝主子。”我看著鈴鐺，“紅玉的領頭是誰？”

“回主子，紅玉的領頭奴婢們叫他堂主，他現在在帝都之中，但是奴婢此行帶了三十餘人，全供主子差遣。”“他是誰？”鈴鐺看著我的眼睛，低下頭，“大內總管，何小塘。”琴娘愣住了，我笑了出來，難怪，難怪宸妃這麼多年能夠獨善其身。

“皇宮裡，還有誰，是兩面的。”“很多。”“跟我有利害關係的。”“連旭。”“！”我瞪著他，“他不是肅皇貴妃的人？”“不是，他是皇后的人。”“！”“肅皇貴妃並不知情。”呵……沒想到，到頭來，竟是皇后棋高一招，肅皇貴妃這麼精明的人，都被算計了。“還有……”“什麼？”鈴鐺為難的看著我，“九皇子的死，還有冷宮裡思貴妃的死，都是經了他的手。”

我笑了出來，原來是他，我的雙拳握緊，鈴鐺試探著道：“可要派人結果了他？”“不用！”我站直身體，“我要親自結果他。”“是。”我看著鈴鐺，鈴鐺被我看的有些害怕，“那你們是聽我的，還是聽宸妃的？”鈴鐺一愣，連忙跪下，“自然是聽主人的！”“是麼……”“紅衣的前一位主人確實是宸妃，可是她已傳位給朝儀公主，我等便不再聽候她差遣，如今朝儀公主將信物交給您，我等誓死效忠！”

“紅玉到底是個什麼組織？”“奴婢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原本紅玉只是江湖上搜集情報的小組織，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似乎是被皇室的人得到，自此就在皇室中流傳，紅玉的規矩只有一條，不論主人是誰，只要接了紅玉的位子，我等誓死效忠！”我點頭，“起來吧。”“謝主子。”“關於和怡親王的正妃，你知道多少？”鈴鐺蹙眉，“奴婢只是下屬，瞭解不詳，所聽也非實，若是主子想知道，大可向堂主詢問，他勢必最是清楚，可要奴婢通知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