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塵之

進了冬天，王府開始置辦年貨，熱鬧得很，今年沒了涼妃和曹妃幫忙，嫻芝明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汪域興更是巴不得一個變做兩個來回折騰。最苦的就是賀妃，冉柒稱病，什麼都不管，她忙的昏天暗地。可是才過了兩三天，就傳出了賀妃虧空賬本，變賣庫房物品的訊息。嫻芝震怒，但似乎想壓下這個訊息，可是很快這個訊息就傳到了楚川的耳朵裡。

楚川一怒之下召集所有人聚在了大堂，我雖有身孕，可也不想落人口實，所以也去了。楚川本來正在發火，一見到我來，連忙迎上來，摟住了我，“你怎麼來了……”我輕笑，“難道我不是這王府裡的人嗎？”楚川無奈，“你現在懷著身孕，這些煩心事，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沒事，整天憋在房裡，挺悶的，就出來走走。”他嘆氣，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胸膛，“好啦，不要生氣了，有話好好說。”

楚川摟著我，我撐著腰，走到了椅子面前，坐了下來。我能感覺到，我一來，這裡的壓抑氣氛明顯好了很多，很多下人看我都充滿了感激。嫻芝的臉色很不好看，無暇顧及我，我看向冉柒，他瞪我一眼，別開了頭，我輕笑。

楚川坐上了高位，看著堂下跪著的賀妃，“說吧。”賀妃抬起頭，一臉淚水，“王爺！貧妾冤枉，貧妾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虧空王府的賬目啊……”一時間所有人都不說話，沉默在大堂裡蔓延，沒有人敢出聲。我瞟了眼汪域興，他彎著腰，雙手捧著賬簿，很是鎮定。

我看向冉柒，冉柒撇嘴，隨即擺出張狂的樣子，看著賀妃，“不是你，那是誰？”賀妃瞪著他，“我怎麼會知道！？”“笑話，王妃這回是讓你整理賬目的，這次王府庫房的東西在外面流通，也全是在你接手賬簿以後的事！你難道敢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我，我……”賀妃慌張的看向楚川，“王爺，貧妾真的不知道啊……”

冉柒笑道：“賀妃，往年這個時候王府最忙，汪管家忙著王府裡的很多事情，賬目一般都是你和涼妃查驗，一起在庫房清點的，完了再去向王妃過賬。現在涼妃不在了，王妃忙得緊，你一個人查賬，就出了那麼大筆虧空，你敢說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我，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冉柒調笑著看向汪域興，“汪管家，我翻過賬本了，往年也有虧空的數目，可是你查賬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跟王爺提過，我想問問，那些東西，都去哪了？”汪域興的腰彎的更低，但語氣很是沉穩，“奴才失察，願意領罰。”冉柒側靠在椅背上，摸著懷裡的貓，“是嗎？唉……這麼大的數目，若沒有人幫忙接應，真不知道怎麼運得出去……”嫻芝坐不住了，“染妃，沒有依據的事，不要亂說……”

楚川的袖子一揮，地上全是茶杯的碎片，飛濺的碎片割傷了賀妃的臉，她嚇得在地上瑟瑟發抖。楚川砸東西的瞬間，青峰出現在了我面前，擋住了所有的碎片。看到青峰被劃破的衣服，楚川沒有說什麼，我伸手，青峰退到一旁，安靜的站著。嫻芝被嚇到了，不敢再說話，臉色慘白。

楚川站了起來，“沒有，不知道……好，好得很！那你告訴本王！那些虧空的東西都去哪了！”“貧，貧妾不知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一個個的都不把本王放在眼裡是不是！好！本王今日就讓你們知道誰才是王府的主人！”看向所有的下人，“來人吶！拿家法！”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氣，“你不說，好！”楚川坐回了位子，“給本王打到說為止！”薛曉連忙跑著去請家法，所有人不敢說話。

賀妃想說什麼，我看到嫻芝快速的瞪了她一眼，賀妃硬生生的忍了下來。不一會兒，薛曉就小跑著回來，手上捧著所謂“家法”。我一看，竟是根馬鞭大小的黑色鞭子，上面還有些小的倒刺。賀妃的眼睛瞪得很大，身體開始輕微的顫抖。

“薛曉。”“奴才在。”“送虞妃回去。”“是。”“不用。”楚川皺眉看著我，我搖頭，“沒關係，我不怕。”我連母親的屍體都見過，連陰森森的靈堂都守過，這麼點小事，我還不放在眼裡。楚川的眉頭皺的更緊，沉下氣，看向青峰，“青峰，打。”“是！”

青峰拿過薛曉手裡的鞭子，所有下人紛紛後退，青峰揚起鞭子，冉柒調笑道：“賀妃，再不說，可就要受皮肉之苦了……”賀妃咬唇低眸，身體顫抖，“貧妾，沒有做……啊！”賀妃疼的趴倒在地上，青峰毫不留情，又是重重的一鞭打了下去，賀妃疼的在地上打滾，青峰是練武的，下手是沒有輕重可言的，加上上面都是倒刺，打過的地方，已經是兩條深深的血痕。我是真的瞭解到了什麼叫做皮開肉綻，就連外面的衣服，就被倒刺刮破了。我看著嫻芝，每打一下，她的身體就縮了一下。而汪域興這隻老狐狸，依舊是面無表情。

青峰揚起手，正準備打第三下的時候，賀妃趴在地上大叫道：“我說！我說！”青峰看向楚川，楚川頷首，青峰退到了一邊，賀妃掙扎著爬了起來，嫻芝瞪著她，賀妃目光閃躲，楚川眯眼，“青峰。”青峰上前，賀妃忙道：“我說！我說！是涼妃！是涼妃！”

冉柒笑道：“賀妃你真是聰明啊，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涼妃她已經被逐出王府了，你怎麼說都行。”看到楚川冷漠的眸子，賀妃忙道：“是真的！是真的！真的是涼妃！以前每年她都有虧空王府的賬目，用庫房的東西換取金銀！”冉柒笑道：“那你們怎麼不上報？”“貧妾，貧妾……”賀妃的目光遊移，楚川眯眼，青峰冷不防的又是一鞭子，“啊！”賀妃在地上縮做一團。

“貧妾告訴王妃了！可是王妃都不說！貧妾哪有膽子敢胡說啊！”所有人一愣，楚川側頭冷冷的看著嫻芝，嫻芝慌了，“王爺，臣妾沒有，臣妾沒有！”汪域興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賀妃，你不要含血噴人，如今涼妃被逐，你怎麼說都行。再說了，王妃為什麼要幫涼妃隱瞞。”賀妃急了，“沒有，王爺！貧妾沒有說謊！貧妾真的有告訴王妃看，若不是王妃默許，涼妃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怎麼把庫房的東西運出去！不信……王爺不信的話，可以把涼妃找回來對峙啊！”

我看向楚川，鈴鐺說，涼妃才離開王府，就被楚川派人滅了口，楚川是絕對不會允許我的身邊，有半點危險存在的。

嫻芝慌了，連忙跪下來，“王爺，王爺，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汪域興皺眉，“王爺，奴才認為是賀妃冤枉王妃，若真的如她所言，那這次的虧空又作何解釋。”說完看向賀妃，“賀妃，你說是王妃包庇涼妃，那麼現在呢？涼妃不在了，難道這些東西會自己長腳跑了？”“我，我……”賀妃慌張的看著楚川，“王爺，貧妾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