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這事,我心裡就刀刮一樣疼……我覺得,我一定要補償她。所以……我把小喬當成他姐姐來養,穿他姐姐的衣服,玩他姐姐的玩具,喚他姐姐的小名……”
“別說了……阿姨。”假假心疼得不願聽下去。蕭喬那麼驕傲的人,他是怎麼一直忍著活在別人的影子下的。假假知道,有時候,人越小,心裡反而想的越多,越敏感越脆弱。
“後來……”蕭喬媽媽並未看假假,呆呆地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眼中甚至有些茫然“在小喬十歲那年,那時候我們一家人已經去了英國。我跟你叔叔帶他去參加一場婚禮,將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著碎花小裙……誰也沒想到……在那場婚禮上,發生了一件重大的女童綁架案……五名女童被罪犯帶走,其中……就包括小喬。那……那兩個犯人,是個變態!他們……當著幾名女童的面,對一個女童施行了猥/褻……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或許是從犯良心發現,在主犯對那名女童施行猥/褻的過程中,從犯……突然持刀把主犯捅死了,當著其餘孩子的面,連捅了數十刀……警察到現場的時候,血流了半個屋子,有主犯的血……還有那個被猥/褻的女童的血……後來那個女童還未送至醫院便死了。”
“那喬哥……”假假心裡一陣抽痛,他緊緊握著拳,如果當時自己在,一定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小喬自那次回來之後,性情大變,他不再穿女孩的衣服,甚至看到女孩他就發抖。終日將自己關在房裡,不說話,我們帶他去看過醫生,沒事。一直這樣過了一年多。後來他上了初中,住校。他不愛說話,自閉。直到上初二,學校打電話給我們,說他有重度抑鬱症。我們後來才知道,他住校那段時間,酗酒了一年多。”
“所以喬哥一直胃不好,就是因為這?”假假皺眉。
“嗯……我們將他從學校接回來,請醫生給他治療,一直在家呆了兩年,但是他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直到有一天,他開始了自殺行為。我們忍痛將他送進了治療中心,做了兩個月的封閉治療。我不知道他在治療中心經歷了什麼,他出來的時候,叫了我們爸媽。那是綁架案後,他第一次叫我們。可是,我知道,自那以後,他徹底在心裡築起了一道牆,他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但是,他其實,心裡對任何事情都很冷漠。尤其是對我跟你叔叔……而且我知道,一直到幾年前,他的抑鬱症都沒有好。他一直在吃藥。”
“他這兩年沒吃。以後我也不會再讓他碰。我會愛他,我不會將他當成替代品,如果有人傷害他,我會跟那人拼命。”假假說著,拿手背擦了擦眼睛。
蕭喬媽媽安靜了許久,說:“我現在明白小雅為什麼替你說話,讓我接納你了。你……確實改變了他。可能他從你身上體會到了被愛的感覺,甚至這種感覺,遠遠超過我跟他爸爸給他的。你……很好。”
“那阿姨,你把他交給我吧!相信我……我很愛他。”假假說得異常堅定。
“謝謝你,小真。阿姨也很喜歡你。希望你們幸福。”蕭喬媽媽伸手,輕輕放在假假手背上,她知道,即使不跟假假,以蕭喬的那些經歷來看,他最終也不會跟女人結婚。
“阿姨……謝謝。”假假激動得手有些發抖。蕭喬媽媽的話,意味著,他與蕭喬最高的一座山翻過去了。
“好了,別哭。我們下去吧,等下小喬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呢!”蕭喬媽媽擦了擦眼睛,又道:“今晚我跟你說的事……”
“只要喬哥不說,我一定不會提起。”假假保證道。
“你叔叔也還不知道你們的事,我會想辦法跟他好好說一下。”蕭喬媽媽看著假假道。
“謝謝阿姨。”假假知道,一般家裡的事,男人多半拗不過女人。
當晚,蕭喬媽媽下廚做了一大桌的菜。上了菜,四人入座。
“阿姨,今晚的湯很好喝,是什麼呀?”假假溜了一大口湯,問道。
“牛鞭。”蕭喬媽媽說。
“……”蕭喬。
三天後,迎來了一家人的第一個除夕夜。C市是個小城市,對禁菸花爆竹不太嚴,甚至可以說是不禁。當晚,五顏六色的煙花照亮了整個C市的天空。金光閃閃的大球在天空爆開,重疊在一起,假假側頭,光忽明忽暗地印著蕭喬的臉,這是他與蕭喬過的第四個除夕夜。
四人坐在客廳守著春晚,其實都不看,就只是讓電視開著而已,畢竟春晚的背景樂已然成為了一家人除夕夜團座的一部分。
假假也跟著別人玩集福,眼看著開獎時間快到了,他差了一個敬業福。他知道蕭喬早早就集夠了,於是暗戳戳地拿蕭喬的手機將敬業福送給了自己。
接近十二點的時候,春晚開始倒計時,假假聽著電視了一群人在唸,十、九、八、七……
他看看蕭喬,又看看蕭喬爸媽,眼眶一熱,這一年,對他來說,是一次新生。
零點,新年的鐘聲敲響。
無敵給他發了一條祝福簡訊:[金雞辭舊去,旺狗迎春來。祝小白新的一年愛情汪汪。]
假假看到旺狗二字心裡抖一個激靈,暗罵,這丫一定是故意的。
又過了大半個鍾,無敵發來了第二條簡訊:[據內線回報,天乾的人將於近期內大舉潛入C市。好好過個年吧,年後可能就不太平了。]
“……”假假。
☆、宿世今生12
春節過得很快。
初四的時候蕭喬爸媽便回了英國, 初五假假與蕭喬收拾東西, 回了白巖山,初七劇組開工。蕭喬的手臂已可以自由活動,除了不能使勁外, 不影響日常行動。
傅覃早在他們回劇組之前便將最新的排戲時間表整理出來了, 假假坐在竹樓的沙發上翻來翻去,看著蕭喬說:“喬哥,開工之後你會忙死。”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蕭喬不在意的說。除了他自己這個男一,其他主要角色的戲, 只要不是跟他有關的,基本都在年前趕完了,可以說, 現在就主要差他的一部分了。
“考慮到你的手傷還沒好,武打的戲會找替身,所以喬哥你只要拍文戲就行了。唔……其實武打的戲找我就行,嘿嘿……”假假摩拳擦掌地說道。
“不行, 你太矮了。”蕭喬想也不想說。
“……”假假。
初七早上, 兩人早早起床去了劇組。一到劇組,假假一路收了不少紅包, 笑得合不攏嘴。
“阿真。”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假假一回頭,見巫坤宏走了過來。披著明黃色長外套,裡面是一身八路軍服。
“宏哥,好久沒看到你啊。”假假看看他,有點陌生, 恍惚就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感覺,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