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間……是多半不肯放過我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可是,真讓我帶兵打仗倒還好了,如今當這勞什子的兵部尚書,著實焦頭爛額!其實皇上也清楚,讓我做這位置根本不行,但誰叫我過去在朝中人緣好、地位高,皇上即位不久根基不穩,也只能把我置在這兒做個定海神針了!” “根基不穩?我還以為他……很是厲害呢。” “哎!陛下是厲害不錯,但朝中老狐狸也是多啊!眾臣原先分立成、寧兩派,少有人料到今日結局,波流詭譎亂做一團就不說了,只說而皇上身邊那些人——荀長身為異族,在朝中立威尚需時日;而衛道長那樣根本不肯搭理人的遁世性子,更不用多說了吧?” “所以他才不肯放我走!因為跟那幾個人比,反倒我是他身邊那個‘最上得了檯面’的人,我也真是慘……” 慕容紙摸摸他的頭。 “罷了罷了,我啊~就再努努力,幫著皇上早點站穩腳跟。等他不用拿我撐門面的那天,趕快‘告老還鄉’,咱們一起去暢遊天下、過逍遙日子!” 隨後數月,謝律又忙得天昏地暗。偶爾難得中午得空回家,卻發現不知何時起,阿瀝似乎常來串門。 他畢竟曾是影閣護衛,亦是荀長一手**的。可惜失了荀長信任,新帝登基後卻只撈到了京城衙門底下東邊的捕快頭子做。不過以他的身手,這整日抓賊的活兒倒是幹得挺得心應手的。 不過,京城裡常日,總還是太平居多的,所以他常常巡街巡完了,半天都無事可做,巡來將軍府這邊,就進來喝個閒茶。 “我成日裡都忙得很,阿瀝你抽空多來陪陪阿紙、昭昭他們。” 謝律並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只因他近來因一事暗自擾心——皇上登基之時,曾說好了不追究成王、寧王餘黨,卻不知怎麼的,近來頻有動作,前晚更是突然就包圍了京城幾名高官宅邸,從中抄出了同成、寧二王的來往書信。有的斬了,有的下獄,一時間朝中人心惶惶。 只是殺雞儆猴而已,還是……宴語涼出爾反爾,要像前朝一樣大興文字獄,自此朝中人人自危了? 謝律雖說自那日漢南城小樓一別之後,便不曾再與寧王有過牽連,但倘若皇帝真的打算一一清算,他就不信自己不會被宴語涼荀長他們毫不猶豫就划進“寧黨”的範圍裡。 “阿瀝他今兒說,成王、寧王他們兩個上個月分別被圈進的王府押送去了天牢,不知皇上要作何打算,情狀……好像很是不妙。” 謝律愣了愣,解衣欲睡,卻沒想到慕容紙會和他說這個。 “唉,阿瀝也真是的,來玩就來玩,幹嘛要和你說這些?這種事啊,阿紙你以後少聽吧,聽多了……也不過徒增煩惱罷了。” “你雖嘴上這麼說,”慕容紙伸出手去,揉了揉謝律疲倦的眉心,“可心裡又何嘗放得下呢?瞧你這幾日愁容滿面的,就別再瞞著我了吧,實話跟我說,若陛下真的要對寧王不利……你,打算如何救他?” 謝律半晌無言,解了衣服,黑暗之中躺下,將慕容紙攬在懷中。 “阿紙,你別胡思亂想。” “你若要救他,就不要因為顧著我而掣肘,我是……認真的。” “你放心,陛下還沒有那個意思,不過是嚇唬嚇唬寧王他們而已。我會多勸著陛下,讓他對寧王他們網開一面的。阿紙放心,我只想守著你安安心心的,絕對不會去做什麼以卵擊石的傻事的。” “瞧你的臉!你把我當什麼了啊?” 月色如鉤,從窗子照進房中,慕容紙一把捏起謝律臉頰:“我雖心胸狹隘,也不到那個地步吧!你同寧王畢竟曾是主僕,如今他落了難,你憂心又有什麼錯?這就好比……好比當日楓葉山莊遭魔教洗劫,我們雖是局外人,卻也無法安理得坐視不管不是麼?” *** 轉眼已入隆冬,近來城中眾人嗟嘆紛紛的,皆是成王自盡於天牢之事。 “可憐啊……寧王怕是也不遠了,可惜了滿腹詩書才華啊!那麼多好詩,以後再也讀不到了……” “都不如太子聰明啊,跟對了人,輕輕鬆鬆洪福齊天,這結局簡直是天壤之別啊!” “噓——等皇上自己有了兒子,還不知當今太子什麼下場呢!” 那日下朝,謝律原先受邀去宴落英府上商討事情,卻見宴落英卻對他招了招手,面有異色。 “昭明哥哥,你不然今日還是……早點回家去吧。” 第109章 完結倒數四 “怎麼了?” “昭明哥哥,莫要怪小英沒有提醒你哦,你家裡那位,最近似乎和一些很是不該走動之人……走動頻繁!我尚未將此事回稟皇兄,可昭明哥哥再這樣縱著他下去,若出真了事,小英可兜不住你們!” 謝律卻仍是迷茫:“我家?我家誰?” “你家還有誰?”宴落英白了他一眼。 “……阿紙麼?”謝律笑了,“但他哪會認得什麼人?太子殿下是弄錯了吧?” “我怕是沒弄錯。你啊,還是趕快回去問問你家那一位吧!” 謝律滿腹狐疑,下了朝出了宮門,編快步便往將軍府走。走至後門,忽見一人鬼鬼祟祟左右張望,見無人注意,閃身便進了將軍府邸中。 那人……謝律倒是認得的。 十年之前,他曾與謝律同年登科。那年武狀元是謝律,而文狀元便是這當年虛歲只有十五歲的少年奇才燕弨,此人如今在京中官居……不,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人一直在寧王麾下做事,忠心耿耿。 之前十年常在京中,因而與謝律交集不多,卻也算是寧王的一員親信。 可自打謝律回了京城,不曾同他有所交集。而他如此熟門熟路進自己家,是怎麼回事? “阿紙,你這是、這是在做什麼?” 自家內堂之中,慕容紙身邊竟滿滿擠了一屋子的人,粗略打眼看去,全是眼熟的寧王親信。 有阿瀝,有燕弨,還有……還有、還有許多從前就認識的…… 慕容紙見他回來,亦是吃了一驚。 “你、你不是說今日要去太子那裡?” ……宴落英說的,竟是真的。 但是阿紙如何會認得這些人的?他一眼凌厲便看向阿瀝,阿瀝躲閃著目光低下頭去。 謝律當即心下已是一陣亂麻一般,正想著如何是好,卻不料這還不算完。慕容紙身後,眾人默默四散退開,只見一素衣人身披青黑斗篷轉過身來,如畫眉目,雙眼盈盈。 “昭明。” 會這樣叫他的人不多。 本該在天牢的寧王殿下,如今……人為何卻在他的府上? …… 謝律不曾知道,自己住了大半年的翻修的宅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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