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兒……”
老人瀕臨垂危,苟延殘喘在病床上,她望著天花板:“我已經……不能再守護你了。”嘶啞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說,她枯老的手在他的臉頰顫抖不動。
“不要,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外婆……外婆……”
覺得自己多麼的不孝,多麼的……看著這個老人一點一點失去勞動力,自己什麼都不能幫她。
她這一輩子都是勞碌的……沒有人照顧她的晚年,就像一盞油燈,燒盡了就是燒盡了,也沒有人會新增染料讓她重燃,最後連死的時候也是安詳地睡在她溫馨的木屋裡。
“我……不放心你”她抓著他手,這個孫子是她一手扯大的,但是……現在卻有種欣慰,他終於長這麼大了,有種擔憂,個子還是不同正常人。“雅兒……不要相信妖怪……”
她淚跡斑斑的臉充滿了擔憂:“我們和它們,,是不會永久的,雅兒”
那時候的臉,那時候的表情,他都沒有忘記,大概是在最後,她只是翻悟了自己的人生。“不要……去喜歡它們。”
然後,她吐了一口血。一直緊緊地抓著他不放:“所以,我不能丟下你自己……”她僵硬地拖拽著自己的身子,向他靠攏,那張殘老的臉,一點點地貼近他,裂開來,變得猙獰:“我要帶著你一起去地獄……”自動扭曲畸形的臉,向乾屍進化,張開血口……
不要……去喜歡它們……
他驚恐地反抗她,企圖將她推開,掙扎著……那不是外婆……外婆永遠都是慈祥美麗的……
隨即抓起床頭裁布的剪刀向猙獰不整的面目刺下去,正中她的眼睛……
老人發出了高聲慘叫,她抓著面目全非的臉,那張令他發寒的臉一點一點地癒合,斑駁的皺紋也在慢慢地擴平,她長出了鬍渣,蛻變成一個穿白大褂的大叔醫生……周圍的木屋景象扭曲,扭曲形成一個嶄新的手術室……
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自己躺在手術檯,被強光照著,手裡拿著沾滿鮮血的手術刀。
傷了眼睛的大叔身後還有幾位面生的醫生和護士也跟著上來要強抓他,他趕忙從呆滯中振作,掙脫扣手的東西就跳下手術檯……
“不好了依漣大人,病人要逃走了。”
守候在室外的一男一女接到護士們的資訊,已經聽見裡面有撞門推東西的聲音。
依漣撫額,開啟手術室大門望進去,一片狼藉,已經毀得差不多了。
“爸爸,你說這還能繼續做手術嗎?”麗麗安望去那個被護士抓著逃不掉的達雅。他幽怨的眼神看著她,她便內疚地低頭:“還是不要繼續了,小雅他不想這麼做的,爸爸。”
依漣被女兒的求情給驚到了:“麗麗安……”他吃驚之後,還是淡淡地笑了:“嘛……也是啊,現在做也趕不上節目開始了。”依漣傷腦筋地支著權杖。
“不過也好,整人節目是不會因此而停止的。”
大家都奇怪著看他“把那個男孩放了,帶他去化妝。”
說罷,,護士便將他放開,他還一頭霧水地問這個邪惡的傢伙原因。
依漣大笑;“今晚要靠你幫忙,好好演一場戲了,你穿上女裝之後,我會把你當獎品,然後等老爹把你抱走,你只需要在後臺裝睡”
“為什麼要裝睡。”
“這樣我就能騙他說把你變成了女性了,那麼接下來你們回去之後的事情你只需要配合地演,假裝自己真的變成了女生,而且很害怕他靠近自己,這樣他會深信不疑。”
“真的嗎?為什麼我覺得你真的很腹黑。”他投去鄙視的眼神。
“就這麼定了,你只需要堅持到十二點過後,隨你怎麼揭穿。”依漣攤手大笑。
這就是所謂的大驚喜……
所以這個穿花裳的偽娘現在就這麼被斑曜堵在了床上……
難道他真的以為是女的了?
達雅一頭霧水地看著這個壓著他的男人……
“等一下啦斑曜……”他推著他的肩膀……床頭的鬧鐘標著還有一分鐘,還有一分鐘就十二點了。
“哦呀,終於堅持不住了嗎?”斑曜笑著挑逗他的臉:“明明就長得那麼女生了,還穿了那麼久的女裝,是不是收到依漣的好處了?”
他中qiang性地冷顫著,上面這個同樣腹黑的傢伙:“你……你都看出來了?”
斑曜稍有得意地起身:“是男是女我難道看不出來嗎?”憑他多年接觸女人的經驗……
這麼說來,斑曜一早就看出來了,只是即興陪他演下去……
“怪不得你在餐廳裡一直說那種男女的什麼……”原來一直在嚇唬他。“但是,,你你怎麼看出我不是女生的。”
“領獎的時候”他抱著他的時候,碰到了胸部,那根本不是真正的胸感覺……老早就猜到是矽膠,依漣的謊言他也只是將就表面是信了。
達雅默默地把頭轉去牆那邊,磕上去。
都是依漣的錯,為什麼要幫他演這種,一開始那個小丑就是自己嘛。
難道這就是整人?
依漣這個傢伙,一定知道斑曜沒那麼好騙,索性就利用自己去達到最好的效果,斑曜也耍自己耍得差不多了……最大的贏家還是依漣?現在這裡的贏家是斑曜啊,十二刻就差那麼幾秒鐘先被他揭穿了真相。
傻瓜就是自己……
以後再也不相信他們了。
斑曜把撞牆的某人拖過來:“時間也差不多了,休息吧。”於是這個尷尬的夜晚再一次被斑曜處理了。
外婆……讓自己做了個噩夢,然後把自己喚醒得以逃脫。所以她無時無刻都在天上看著自己的,所以自己跟斑曜在一起,她也是看著的,知道的對嗎?自己沒有按照她說的話去做,還是接觸了妖怪。
和妖怪是不會長久的,難道僅僅只是壽命的捆綁……
在天上的她是生氣呢,還是高興呢,自己臨死前告誡自己的孫子不要相信妖怪,但是自己的孫子還是跟妖怪住在一起了,並且是利益衝昏了頭腦。
“怎麼了?”達雅怔怔地看著最對面看書的斑曜,自己卻發呆地拿鏟子戳手裡的小花盆。“沒什麼……”他收去了目光,回頭發現花盤的泥都散了一圈。
“你一直拿著這個東西是想種什麼、”
“薔薇,外婆很喜歡薔薇的。我只是想鬆土再種。”於是他把散圈的泥又裝回去。所以外婆把花園都是種薔薇用的。
“你在想白薇的事啊。”斑曜放下書去廚房倒水,白薇是他外婆的名字。
他端著一杯水出來,徑直倒在他那小花盆裡……
達雅的表情都囧了“你幹嘛……”
“種花幹什麼鬆土,澆溼之後就直接把花梗插進去就可以了。”
他抬頭仰望他,像是忽然領悟到了什麼:“原來外婆的花園的薔薇是你種的……”記得外婆跟他說過這些薔薇是一個朋友為她種的第一批,所以她一直在翻舊種著,小心翼翼地呵護著。怪不得斑曜一副很懂行情的樣子。
斑曜話也不說地把杯子拿回去。
肖墨說父親是個很體貼的人……
估計對每個女友都是那麼體貼的吧……姦情多多。為什麼感覺自己慢慢地揭穿了他的姦情……
“斑曜,我有個疑問。”
他看著斑曜走出廚房直到坐下:“你有多少前任……”
“沒有多少。”他再次投入書中,淡淡地回答。
“那是指多少”
“你怎麼想的。”斑曜反問他。“我看起來很花心?”
“也不是這麼說,,”好像自己在吃醋了似的:“嘛,,不說這個了,我今天早上領報紙發現一個很棒的訊息,國王炎摹零明天要親自到奧雷哈斯學院勘察情況……”
他很崇拜的偶像,那個擁有妖孽外表的天才少年王……
“真搞不明白你喜歡那個國王哪裡了。外表?才智?地位?”斑曜漫不經心地說。
“嘛……我自己也說不上來,倒是很想見一見他。”
抱著目的的小鬼雙手合十地向他閃著星星眼,畢竟奧雷哈斯的校長沵摩是斑曜的兒子……“傻瓜,你覺得我會允許你去看他嗎?”腹黑開始轉向霸道,小鬼的心理裝著第二個人讓他特別不爽……
他不像以前那樣要提什麼條件了,直接了當地拒絕。
被醋罈子潑了的小鬼一頭霧水地抹醋。“可是……”
“沒有可是,見了他又能怎麼樣,心理滿足嗎?”他雖然語氣很正常,但是帶著一股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