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指隔著單薄的衣物觸碰到那突兀的肩胛,像一對摺翅脆弱倔強。子陽感覺胸前冰涼幾乎快滲透他的肌膚,割破柔軟的肌理痛並快樂。耳邊只剩下壓抑的哽咽在一層一層的襲擊著他身體最薄弱的地方。
“這樣,夠了嗎?我說,我希望你記得我,你就會想起我嗎?”
沒有回答,子陽嘴角抿成最優美的角度。在沉默中擒住允曦的下巴,抬起,覆上那張被眼淚潤飾的唇瓣,細心的呵護著,溫柔無比。他是沒了反抗,還是來不及反映,愣愣的順應著自己。逆來順受得讓自己再也無法安然的離開。從臉頰到唇角,再到細長的脖頸,留戀著那如嬰孩般嫩滑的肌膚,越來越無法控制住胸口強烈迸發的慾望,清晰得如同呼吸一般的反覆告訴自己,想要他。淡淡的清香成了此刻最完美的毒藥,誘惑著他每一個細胞,白如透明的肌膚下鮮紅的靜脈若隱若現,惹得他口乾舌燥,咬一口。他立刻有了反應,壓抑得低嚥著,
“唔~~”纖細的手指拽緊對方的衣杉,緊張使指節森然蒼白。冰冷的身體被熾熱的溫度都快融化,來不及掙扎就已被下一道熾熱給俘虜。除了順應,別無他法。
他太溫順了,溫順得就像只貓,身體已經發出抗拒的顫抖,卻仍然順從著。子陽突然無法繼續下去,胸口的熱流還在蔓延,手心卻已然溼了一片浸溼了允曦的肩膀。鬆開手,背對著他,面無表情的臉頰蒼白如月。
被子陽突然的松離弄得不知所措的允曦,恐懼還未退卻擔憂已經浮現在雙眼,比起自己的害怕他更害怕子陽的沉默。伸出潺潺巍巍的手,卻在半空中被硬聲聲的止住了動作,
“不要碰我!”
嚴厲的呵斥,明顯壓抑的憤怒,允曦怯懦的收回手縮在胸前,他想,他又讓子陽生氣了。唇角挪了挪,
“對不起。”一滴液體順著臉頰滑下尖尖下巴。
“你做錯了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子陽仍然背對著允曦。依舊是冰冷,依舊是淡漠。
不知道,允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又好象是做錯了什麼,用手背擦掉臉上的淚珠,自各都覺得自各窩囊。抿緊唇什麼也說不出口。
“在哭?”廢話,不用看子陽問出已是明知故問。
“沒有。”——果然也是預料中的答案。
空氣裡瀰漫著檸檬草的香味。子陽再次轉過頭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模樣,只是臉色白了些,唇色淡了些。眉宇間柔和了些。望著那個捲縮的小小的身體,他知道,他其實在哭,從剛才到現在。從以前到現在。
“允曦。”撫上那頭柔順的黑色頭髮。
“恩?”
“你知道剛才你有多危險嗎?”
抬起眼,茫然的望著子陽,允曦搖了搖頭.為什麼會危險?
有多危險?子陽組織著語言,該怎麼告訴他剛才的情況.說自己難以控制自己的情慾?說自己想要他想得快瘋了?可是,對上那雙烏黑清澈的眼眸,如同水晶一般脆弱透明,是該告訴他嗎?那對他來說又會是怎樣恐怖的事情.想到這裡,子陽突然笑了起來,溫柔無比,
沒什麼,怎麼可能會危險呢?騙你的傻瓜,不是還有我在嗎?是啊,這樣才最危險吧.
危險與不危險。區別只在與做與不做。前進與退後之間到底有多遠。
我是膽小鬼。我承認。所以,我原地不動。
看你們該如何被生活這個大旋渦攪得錯位糜爛。
呵。我是大贏家還是個傻瓜。
誰來為我解答。我愛他。
這是個突如其來的日子。一個突如其來的小偷打破了所有的次序。把一切都向前推移。允曦丟了子陽送給他的白色手機,子陽卻在那刻吻了手機的主人。楚沐受了傷縫了針,卻是因此救了允曦。世界彷彿一下子顛倒換了角色。該是誰惋惜,還是誰慶幸。
允曦看著手中的新手機,依舊是白色,依舊是當下最新的款式。乍看上去還以為是以前那個。除了嶄新的觸感提醒他,這是新的。該是高興,可是嘴角僵硬。該是惋惜多點還是欣喜多點,連自己都搞不清。
楚沐坐在靠近窗邊的桌邊上。低頭俯視自己手臂上被穿上線的地方。是多管閒事的後果還是自己本來就想來個苦肉計,只是物件搞錯,該難過的不難過,不該難過到是嚇了自己一跳。嘴角一撇,吐出一句話來,
“一定是瘋了。”
子陽耳朵上掛著耳機,卻一句歌詞也沒聽進去。兩眼直愣愣的盯著面前的桌子就快沒把它給望穿。這樣的狀態從早晨就一直保持到現在,整一張臉上就寫滿了“非狀態,切勿打擾”狀。
剩下蕭塵,除了覺世界都安靜了外,還是覺得太安靜。安靜得他都快憋出個病來不可。
他們都說,失去記憶的人再想起來是件可悲的事情。
他們都說,不怕記不住就怕忘不了。
他們都說……說了那麼多……偏偏,就忘得一清二白了。
這裡離地面有多遠,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著腳下猶如螞蟻的一切,那雙眼睛銳利的洞穿一切好似停留在這些混泥土堆積的建築上,又好似穿透一切的飄渺。眉宇平緩而英挺,如劍鞘直入雙鬢。桌上一杯拿鐵咖啡早已冷卻,絲毫沒有減少以至於看起來格外受冷落。
此時,背後的門被打開了。突兀的聲音劃破了沉靜多時的房間,沒有理睬。他仍舊站在窗前,挺拔得像樽雕像。陽光把他的影子照得修長而……寂寞。
…………
……沉默在空氣裡繼續蔓延。罅隙中兩道身影重疊在一起。
誰先打破沉默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你果然在這裡。”磁性悠揚的聲音如流沙一般飄蕩在寂靜的空氣裡,破碎在透明在玻璃窗上。
嘴角一揚,“恩。”
走近,兩次多久後沒有如此這般並肩站在陽光裡。
“子陽。”這次,先開口的換作是他。目光仍舊凝視著窗外的某處。
“恩?……”
“不說點什麼嗎?”
……“傷口好點沒有?……”平靜得波瀾不驚。彼此都等待著對方先露出破綻。
“呵,我說痛的厲害,你會擔心嗎?”口氣裡像個小孩,眼角掛著調皮的笑顏。陽關裡格外好看。
“會。”出乎意料簡短直接的答案使他驚訝了手指一顫,偏過頭望著身旁這個精緻絕倫的男人。
“你是在可憐我,對嗎?”
對上他的目光,子陽嘴角的笑清晰溫柔,“我說真的。”
“……”
“……”
又是一陣沉默,空氣裡卻漸漸柔和起來,散發著暖人的清香。
“昨天……”
“你……”——難得的兩人默契的異口同聲。倒是各自尷尬謙讓起來。子陽笑著聳聳肩膀,
“你先說。”
楚沐也不再推脫。靠在桌邊望著窗外,嘴角的笑容如孩子般清澈。撇撇嘴,開口說,
“昨天我走了之後,允曦他……沒事吧。”奇怪,想了半天要說的話竟然第一句就是關於那個笨笨的傢伙。
“恩,也沒什麼,只是受了點驚嚇。傷在你身上讓他內疚了很久。”子陽腦海裡再次浮現出當時允曦那張傷心自責的臉孔,怎麼勸也勸不住,彷彿痛得是他。
“呵。”楚沐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允曦當時的樣子。哭得淅瀝嘩啦的一定很滑稽。無奈的子陽在一旁愛莫能助又是勸又是哄的。想到這裡,就覺得想笑。
“笑什麼?”子陽可找不出他剛話裡有什麼笑點。好奇的望著一個人偷笑的楚沐。
楚沐搖了搖頭,“沒,沒什麼。”笑容還為收起,轉移話題,“你要喝咖啡嗎?”
“咖啡?”
“對啊,怎麼了?”
子陽若有所思的望著楚沐,隨後轉身擺擺手,“不用了,我得回去了。下午還有個通告。”
“哦。”楚沐愣在原地目送子陽的背影。
子陽扭開門閥,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看著楚沐,嘴角微微上揚,
“我不喜歡喝苦咖啡。你知道嗎?”
“……”
等不到楚沐迴應,子陽已經消失在視線內,留下他最後的話迴盪在這間被日光照射得發熱的房間裡,搖曳搖曳,最後楚沐笑了起來——
“歡迎你回來,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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