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有些不捨得把這個石像放在原地，她想，這石像被丟在這裡，實在是太可憐了。千瓏看出她的心思，淡淡地道：“是八尺大人要求這樣做的。她說，石像在這裡的話，就和她在這裡一樣。她喜歡看著這裡的河水。”

千瓏說著這話時，出神地望著已經隱沒在黑夜中的河面。鏡叫了她幾聲，她才反應過來，轉身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右邊走去。

這時是夜晚，許多妖物都開始出來活動。鏡發現這裡的妖怪非常地多，一點也不比那山上的少。她們走在狹窄的小路上時，在左側的灌木叢裡，一雙雙瑩綠色的眼睛正或好奇，或不懷好意地盯著她們。

與此同時，鏡聽到他們在竊竊私語：

“那是林川家裡的奴僕。”

“她害死了主人，然後將一個不入流的神明迎進了主人的家裡……”

“嘖嘖，忘恩負義的東西。”

……

越來越多的難聽的話鑽入她們的耳朵裡。那些話不是針對鏡的，鏡都聽著很難受。她無法想象被議論的千瓏此刻是何種感想。千瓏走在她的前面，一步一步地，不緊不慢地走著。鏡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最後選擇了沉默。

她也被人這樣議論過，被說過是從不祥的鏡子裡出來的不祥的妖怪，在她最難捱的時候，她希望能一個人待著，遠離所有人。她想，千瓏大概也是這樣想的。

不過，鏡不知千瓏是怎樣的人，對於那些話，她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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