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就像是一個後爹在看自己老婆帶來的拖油瓶的眼神。
拖油瓶貓大爺:“咪……”
感覺這會兒的陳言格外的好說話,白墨得到準確迴應,伸手就要去拿陳言面前的小籠包。
陳言忽然想起什麼,伸出筷子敲了一下白墨的手。
“這會吃了點東西應該不會餓的隨時昏倒了,你牙刷了嗎?臉洗了沒?手洗了嗎?”
陳言一雙眼睛看向白墨,“洗完再吃。”一臉冷酷無情。
白墨猛地抿了抿唇。
陳言又變回了她熟悉的模樣,弧度優雅的眼睛輕輕挑起,眉梢眼角都帶著熟悉的挑剔與不滿。
白墨還是堅持著將小籠包拖到自己面前,悄悄瞥一眼陳言的表情,忍氣吞聲的起身進了浴室。
陳言放在碗裡的勺子這才重新攪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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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將碗裡最後一勺子粥挖出送進嘴裡,舔了舔嘴,頓了一下,突然猶豫的看向還在慢悠悠的喝粥的陳言。
“我想回去拿一點東西,你有空嗎?能不能送我回去一趟?”白墨小聲說。
回去?陳言放在碗裡攪動的勺子一頓,表情怔愣一瞬才反應過來白墨說了什麼。
一瞬間,她的表情有些難以言喻。
這兩天,她完全就已經把白墨當成自己家養的寵物,忘了她其實是一個有男朋友,有家的人類,這會猛地被提醒,她整個人都炸毛了。
靜默幾秒鐘,陳言的手慢慢動了起來,她垂眼看著細膩的粥被勺子攪出了一圈圈的漣漪,“好。”
竟是意料外的平靜。
白墨眼見著放鬆了下來,愉悅的捏了個小籠包塞進嘴裡。
太好了,距離自己自由只差一步之遙,白墨感覺自己現在跺一下腳就能飄起來。
一開始提出的時候還有些忐忑,畢竟她住這裡不提別的,確實麻煩了陳言很多,可是她是要回去拿東西,雖然算準了許越不在家的時間,可是自己一個人去,白墨還是有些忐忑。
白墨也覺得自己老這麼躲著不好,畢竟不管怎麼樣,她和許越最終還是要有個了斷的,所以她暫時就給自己定下一個星期的冷靜期,等到過了這個時間,她就離開這裡,主動回去,找許越把一切說清楚。
可是,白墨沒有想到再次回來,她所熟悉的一切都在她眼前變了個模樣。
從門上摸出備用鑰匙,白墨心中忐忑的開啟門,一股冷然的熟悉氣息迎面撲來,白墨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頓在了門口。
屋內的窗簾都被仔細的拉上,室內光線昏暗,依舊還是熟悉的擺設,可是白墨一眼掃過去,卻心下發涼。
她緊緊的抿住唇。
屋子裡面空曠了好多,擺件依舊還和以前一樣,但是白墨知道,裡面少了一些東西。
許越的東西都不見了。
殘存著他氣息的空氣冰冷而混濁,白墨的呼吸不知道什麼時候急促起來,她看著眼面前的一切,睫毛抖動中,眼圈悄然紅了。
“不是要進去拿東西嗎,還杵在這裡幹什麼?”身後慢悠悠趕上來的陳言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插在褲兜裡,眼光挑剔的掃視著周圍。
白墨點了點頭,快速的眨掉眼淚,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室內昏暗的光線就像是一張巨獸的嘴,白墨走進去的時候幾乎差點就要轉身逃跑。
熟悉卻冰冷的氣息包裹著她,白墨垂著身側的手輕輕發抖。
她背對著陳言,眼淚一會兒就順著下巴浸溼了身上的毛衣,今天她換上了陳言昨天要她穿的衣服,陳言眼光很好,這件衣服確實很適合她。
客廳的最顯眼的地方放在一個黃色的信封,白墨進去後一眼就看見了。
她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站在原地頓了幾秒之後才吸了吸鼻子,指尖發涼的拿起信封。
“啪”一聲,屋內燈亮了。
“我還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堆髒衣服或者一堆垃圾,沒想到屋裡收拾的不錯,一看就跟你沒什麼關係。不過這麼暗的光線,真的還有人住嗎?”陳言放下按著開關的手,掃過門口的鞋架,挑了挑眉。
白墨背對著她,一大滴眼淚瞬間湧出眼眶。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這兩章寫的好辣雞,可是這會沒感覺不知道怎麼改QAQ
第16章 ……
明亮的燈光下,屋子裡的一切都顯的乾淨又整潔,鵝黃色的柔軟的布藝沙發,和房子暖色調的裝修,使這件房子充滿了一種非常溫暖的家的味道。
陳言掃視一圈,揉了揉額頭,她宿醉的勁頭還沒有過去,這會的頭還有些暈。將自己扔到整潔的沙發上,隨意的看了一圈周圍的佈置,便意興闌珊的收回視線,疲憊的眼睛閉了閉,又皺著眉睜開,視線一轉,落在了白墨的背影上,頓了頓,輕輕吐出一口氣,目光沉靜下來,專注而又安靜。
白墨此時正背對著陳言,看著手中的信,一語不發,沉默異常。
陳言沒有出聲。
剛剛進屋時,陳言眼睛大致一掃,就察覺到了不對。
屋子很乾淨整潔,但是有些太過乾淨整潔了。乍一看好像沒什麼特別,可是仔細一看就看出了問題。
這間房子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就好像被誰在她們來之前,將一切生活痕跡都給抹掉了一樣,整齊乾淨到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
就連門口鞋架上擺放的鞋,也被擦拭的乾乾淨淨,擺放的整整齊齊,看起來就跟商店鞋櫃裡擺放的樣品一樣。
而且上面沒有男式的鞋。
鞋架上的鞋,以及……
陳言食指輕輕點著太陽穴,目光晦暗不明的低頭看去:面前的玻璃茶几下面放置了一個菸灰缸,可見這個家裡是有人吸菸的,白墨那麼笨估計吸菸能給她嗆死,所以只能是許越用的,可是現在這個菸灰缸卻乾乾淨淨的,連點灰塵都沒有。
除非是許越早上走的時候將屋子裡大掃除了一遍,不然不可能會這麼幹淨……陳言看了白墨一眼,眸光幽暗。
所有生活的痕跡以及許越,都被誰從這間房子裡抹去了,而抹去這些痕跡的那個人,除了許越沒有別人。
許越估計已經離開這裡了。
陳言想到這裡,抬頭看了白墨的背影一眼。
她都能看出來的問題,她不相信白墨看不出來,這會兒不說話,估計正沒出息的背對著自己哭鼻子呢……
陳言嘆了口氣,修長的食指點了點下巴,看著白墨背影的眼睛憐憫又專注。